“咚!咚!咚!咚——!”
城楼上,十二面巨大的牛皮战鼓被力士们抡圆了膀子,同时擂响!鼓声沉雄厚重,如同九天惊雷滚过大地,瞬间压过了汜水东岸所有的喧嚣!鼓点带着一种古老而狂野的韵律,一声紧似一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尉迟将军——威武!!”
城头唐军齐声怒吼,声浪直冲云霄!
“驾!”尉迟恭一声断喝,如同霹雳炸响!双腿猛地一夹马腹!
“飒露紫”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嘶,四蹄腾空,化作一道深紫色的闪电,从仅容一骑通过的城门缝隙中激射而出!马蹄踏过吊桥,溅起浑浊的水花,一人一骑,如同离弦的绝世神箭,带着身后震天的鼓声与吼声,义无反顾地射向那片如同沸腾地狱的三十万夏军大营!
鼓声如雷,自虎牢关滚滚而来,狠狠砸在混乱的夏营上空!
“唐军!唐军出关了!”靠近河滩的夏军士兵首先被惊动,惊恐地望向西方。
只见一道深紫色的闪电,卷着漫天烟尘,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撕裂弥漫的绝望气息,直扑他们而来!那速度太快,快得让人心胆俱裂!
“拦住他!”一个夏军小校最先反应过来,嘶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他猛地拔出腰刀,试图联合身边几十个同样惊惶的士兵结阵。
然而,太晚了!
尉迟恭已至!人与马浑然一体,挟着冲锋的狂暴惯性,如同一座燃烧的紫色山岳,狠狠撞入这仓促聚拢的人群之中!
“挡我者——死!”一声咆哮,如同虎啸山林,盖过了震天鼓声!
“嗡——!”
黝黑的丈八钢鞭撕裂空气,发出鬼哭般的凄厉尖啸!鞭身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黑色弧光,带着万钧之力,横扫而出!
“噗!咔嚓!噗嗤!”
恐怖的钝响与骨骼碎裂的脆响瞬间交织成一片!钢鞭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当先三个持盾的夏军士兵,连人带盾被砸得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盾牌扭曲变形,胸骨尽碎,口中鲜血狂喷!
旁边一个举矛欲刺的士兵,长矛连同半边肩膀被鞭梢扫中,瞬间化作一蓬混合着骨渣的血雾!另一个试图从侧面偷袭的士兵,被鞭风带过,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轰然爆开,红白之物溅射一地!
仅仅一鞭,如同死神的镰刀扫过麦田!
十几具残破的尸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四散抛飞,为那道紫色的身影硬生生犁开一条血肉模糊的通道!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魔鬼!他是魔鬼!”幸存的夏军士兵魂飞魄散,彻底崩溃,尖叫着四散奔逃,再无人敢挡其锋芒!
尉迟恭看也不看身后的人间地狱,目光如同燃烧的烙铁,死死锁定前方百步之外,那匹依旧在疯狂挣扎嘶鸣的“黑风骓”!
目标,就在眼前!
然而,夏军大营毕竟尚有数十万之众,最初的混乱和骇然之后,靠近核心区域的精锐终于被惊动。
“拦住那黑厮!”一员夏军骁将,正是王伏宝的副将,奉命看守此马,他认出了尉迟恭,厉声怒吼:“是唐将尉迟恭!夺马者!杀了他!”
他亲自翻身上马,率领着身边百余骑精锐亲兵,如同愤怒的蜂群,策马扬鞭,从侧翼朝着尉迟恭猛扑过来!马蹄践踏大地,发出沉闷的雷鸣!
与此同时,另一侧,一支步军弓弩队也仓促集结,在军官歇斯底里的命令下,朝着那道势不可挡的紫色身影,射出了第一波箭雨!
“嗖嗖嗖——!”
数十支羽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如同飞蝗般攒射而至!覆盖了尉迟恭前方和左右的空间!
“哼!”
尉迟恭眼中凶光爆闪,毫无惧色!他猛地一勒缰绳,“飒露紫”与他心意相通,瞬间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长嘶!
高大的马身如同一面活动的巨盾,将大部分射向他和马身的箭矢挡开!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如同骤雨打芭蕉!几支刁钻的箭矢擦着他的肩甲和腿侧飞过,带起一串火星,划破了战袍,却未能伤及筋骨!
就在“飒露紫”前蹄落地的瞬间,尉迟恭借着这股下坠之势,双腿猛夹马腹,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强弓骤然释放!
“杀——!”
紫色的闪电再次启动,速度竟比之前更快三分!他非但不避那迎面冲来的百余夏骑,反而单枪匹马,悍然撞向那汹涌的钢铁洪流!手中钢鞭斜拖身后,如同蛰伏的毒龙!
“狂妄!”夏军骁将见尉迟恭竟敢孤身冲阵,怒极反笑,挺起手中长槊,直刺尉迟恭心窝!
身后百余骑也同时挺起长矛,如同一片密集的死亡森林,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要将这狂妄的唐将碾成齑粉!
双方距离瞬间拉近!十丈!五丈!三丈!
就在夏军骁将的槊尖即将触及尉迟恭胸前玄甲的刹那!
尉迟恭动了!
他身体猛然向右一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一槊!那锋利的槊尖擦着他胸甲的边缘划过,带起一溜刺目的火星!同时,他右手那柄倒拖的丈八钢鞭,如同沉睡的黑龙骤然苏醒,自下而上,划出一道撕裂空气的、充满毁灭力量的恐怖弧线!
“嗡——!”
钢鞭带着无与伦比的旋转力道,自下而上,狠狠撩向那夏军骁将坐骑的前胸!
“咔嚓——轰!”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爆碎声和战马濒死的惨嘶同时响起!
那匹雄健的战马,整个前胸连同脖颈,竟被这蕴含了尉迟恭全身神力的一鞭,硬生生砸得塌陷下去!庞大的马身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四蹄离地,向后凌空倒飞!马背上的夏军骁将猝不及防,被巨大的力量带得腾空而起,口中鲜血狂喷,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倒飞的战马如同巨大的肉弹,狠狠砸入紧随其后的夏骑冲锋队列之中!
“嘭!嘭!咔嚓!”
人仰马翻,骨断筋折!
冲锋的阵型瞬间大乱,至少有七八骑被这突如其来的“肉弹”和倒飞的战将撞得人仰马翻,惨叫声和战马的悲鸣响成一片!原本严整的冲锋锋矢,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肉模糊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