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的马直奔中军大帐所在,一路狂奔。它的四蹄几乎不占地面,整个身形恰如一道黑色闪电,好在大部分兵卒都认识这是小将军的马,并没有太在意,继续清扫着战场。
中军营帐范围内,这匹马的急促的铁蹄声惊的守卫瞠目结舌,毕竟那不是寻常归营的蹄音,分明就是敲响了一面疾驰的战鼓。
“玄影?是小将军的玄影,发生什么事了?”
“快!……快让开!”
年长的守卫反应很快,连忙提醒,可惜还是晚了,眨眼间玄影直接冲了过来,几人被吓的反而愣在了原地。
玄影还在加速,就在几人面前腾空而起,铁蹄擦着他们的头顶而过,然后减速最终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守卫有两人已经尿了裤子,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就在刹那间,玄影引颈,凄厉长啸直破云霄。这声嘶鸣宛如投入深潭的石子,惊起千层浪。
紧接着回应它的啸叫自马厩深处骤然爆发,高亢、清越,仿佛金铁相击,正是“苍梧”!啸声未落,苍梧已经跃起直接撞开虚掩的厩门,正在喂马之人也是吓了一跳。
然而只是刹那间,各马厩战马应和之声响彻整个营地,如平地滚过的惊雷!就连背上有人骑乘的战马你也是突然双蹄跃起,长啸回应,马背上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控制住身下的战马 。
那些拴在马厩上的马也强有力的拽着缰绳,最终没有拴着的战马大约总共有七十余匹,如同被无形大手推动的怒涛,轻易撞断围栏并不脆弱的木杆,飞奔而出。
它们很快汇聚成一股沸腾的铁流,在苍梧与玄影的带领之下,向着外面营门方向席卷而去。
整个营地瞬间炸开了锅,营帐在隆隆的蹄声中瑟瑟发抖,士卒们惊慌失措,如被冲散的蚁群。
秦王李世民和一众将领正在一起商议现状,刚听到马啸声之时也是一愣,接着混乱的马蹄声让所有人就是一皱眉毛。
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尉迟敬德:“是震儿的马!”
李积惊呼:“震儿出事了?”
“绝对不可能,这马是我帮他选的,我了解 ,这不是求救声,而是单纯搬救兵来的,准确的说是第一个回应它的啸声的那匹马……”
话还没有说完,程咬金已经开口:“还分析个屁,出去看个究竟不就成了,总归是震儿那里有事情发生。”
一众帅将冲了出去,李积并没有动。
“呵呵,元帅不担心自己的儿子?”
“回殿下,担心,但这营帐主帅可不能离,万一有突发事件就麻烦了,再说他们都跑出去了,震儿不会有事的。”
李世民苦笑连连:“你呀!朕都不知道说你如何是好,算了,你守着吧,朕也去凑凑热闹去。”
“殿下……”
最终李积还是在秦王玩味的笑容下闭上了嘴巴。
最先冲出营帐之外的程咬金扯开嗓子喊了一句:“他娘的慌什么慌?传令下去,各个马厩立即派人安抚好受惊的马匹,另外把我们的马都牵过来,其余人各司其职!”
“诺!”
他们的马匹都是识主的存在,先前也有嘶鸣,不过并没有闯出马厩,几人对视了一下翻身上马,策马而奔。李世民晚上了一会儿,满脸笑意的唤过手下牵来自己的龙驹,飞身而上。
“这帮家伙,嘴里说着不急,哪个不是为了一个小辈拼命的存在!”
“驾!”
而此刻的苍梧宛如一位深谙兵法的统帅,率领马群并非一路狂奔,而是忽左忽右,蹄下卷起的烟尘如浓雾般大范围的遮掩了大片区域。
尉迟恭一众将领跟在后面,混乱的烟尘让他们失去了目标眼睛只能从“烟尘阵”中偶尔看见一两匹战马的身形。
“靠!它们成精了,我们根本就辨别不出方向了!”
“呵呵!有趣!老子非得看看头马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咳……咳……”
“驾!”
看着远方漫天的烟尘,小将军李震嘴张的老大:“靠!这是多少马匹造就出如此阵仗?终于知道为啥你看不上我的玄影了!”
张文他们虽然也在一边,但并没有开口说话,不过眼前的景象也是让他们吃惊不已,不过很快心神又震了一下。
“我也没想到苍梧会如此,总共七十二匹马!”
“真服了你们了,对了,我的玄影不会听不懂你的话呀?”
吴战淡淡一笑:“是苍梧!它担心路途之上有损失多叫的!”
“难怪!你的苍梧成精了!”
吴战没有回话,现在的他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放在最中,一记响亮的口哨声直接传出,接着苍梧的啸声出现,算是回应。大家这才注意到隆隆的马蹄声瞬间已经减弱了不少,无边的烟尘很快就消散了一部分。
“马蹄声一下就清脆了不少,而且直线而来了!”
“嗯……这家伙太急躁了,这么远的距离太伤这匹战马的身体了,缓和一下,其它的马没有苍梧和玄影的脚力,一旦伤了肺,很难医治回来。它们每一匹都是大唐最无声的力量,不容损伤!”
烟尘越来越小,大家已经肉眼可见的看见两匹马的身影了,特别是苍梧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吴战,极具人性化的表情之中,多了一丝兴奋之色。
渐渐的,所有战马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觉之中,没有一丝的混乱,整个队伍成三角之势的攻击性冲撞队形,让大家深感意外,头儿的这匹马实在是太聪明了。
不到十丈的距离,苍梧一声嘶吼,整个马群突然开始动了起来,向他们的两侧跑动起来,很快就成为一个圆圈将李震和吴战他们整个小队护在当中,马头一律向外。
所有的马身上的毛发全部都是湿漉漉的,腹部可以看见明显的起伏,可以猜想到这一路他们狂奔的样子。
队形彻底稳定下来之后,两匹马一前一后的向吴战他们走来,吴战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双手抚摸着两个马头:“玄影谢谢你,辛苦了!还有你,苍梧,这么急干嘛?我没事,下次不要这样了,它们的身体扛不住!”
吴战看似埋怨,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把苍梧完全当成兄弟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