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洲与叶长青行至北云镇的牌坊下,此时恰值戌时,街上行人寥寥。
四海镖局甚是好找,正位于客栈对面。其大门富丽堂皇,一块写有“四海镖局”的鎏金牌匾高悬其上。
李洲携叶长青走到门前,正欲踏入,被一旁镖师阻拦。镖师打量着浑身透着暴发户气质的李洲,问道:“这位大人,可是要押镖?为何不见您的马车?”
李洲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小兄弟,在下周立,身后是小女周青青。”
李洲说完让开身子,身后的叶长青走上前,行了个万福。
那镖师见到叶长青的一瞬间便瞪大了眼珠子,显然是被叶长青容貌迷住了。
“咳咳。”李洲轻咳一声,待那镖师回过神来,问道:“在下并不是要押送货物,只是想问问你们下一站要去往何处?”
那镖师闻言,说道:“恐怕要让您失望了,镖局不能泄露客人行踪,看您的着装,想必也是商贾,应该能理解。”
李洲打着哈哈说道:“理解理解,我来此的目的是想去各城转转,找找看有没有商机可乘,但是西北边最近不太平,其他处又人生地不熟的,我担心一路上遇到什么不测,所以想找你们镖局帮忙护送一段,若是有同行的商贾,那更是省得你们又出人,还能拿双份的钱,岂不美哉?”
那镖师闻言,点点头让开道路说道:“既然如此,那请进,与我们的镖头说吧。”
“多谢。”李洲拱了拱手便带着叶长青进入了院内。
只见院内停放着三辆马车,第一辆是装货用的马车,被油纸蓬盖着,后面两辆则似乎是载人的,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每辆马车都前后站着两名镖师把守着。
不远处一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正在和一名镖师商量着什么。
待李洲走近后,镖师抬手示意中年男人先别说话,略微打量了李洲一会儿后,拱手道:“这位大人,可是需要押镖?”
李洲说道:“你可是这儿的镖头?”
镖师点点头说道:“在下王虎,正是这趟镖的镖头。”
李洲将方才与外面镖师说的话又与王虎复述了一遍。问道:“不知镖头大人,意下如何?”
王虎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得问问我身旁的陈风大人,看他是否同意。”
陈风拱手道:“不知周老板可否告知是做什么生意的?”
李洲从怀中掏出从钱庄盗出来的珠宝盒,打开后说道:“哈哈,做些小珠宝生意,不知陈老板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陈风说道:“我做的是丝绸生意,这批货是从川东拉过来的,正欲前往川西做成衣服再售卖。”
李洲笑道:“看这三两马车,怕是花费不小吧,我的小生意比不得陈老板。”
那陈风听闻李洲的吹捧很是受用,笑道:“哪里哪里,周老板做的珠宝生意才是大生意,光您脖子上的金链都抵得上我几匹丝绸啦。”
李洲说道:“我此前都在西北边的丰宁城做生意,但那里最近不太平,担心影响生意,便欲往他处寻找商机,我手中这盒珠宝便是打算推销的产品。”
陈风听李洲是丰宁城来的,便感叹道道:“哎,若是西边没打仗,我这丝绸定是要运往那卖出国外。那可是百倍的利润啊,着实可惜。”
李洲惊讶道:“丝绸的利润竟是这么大?我虽说没有出过大楚,但这珠宝生意也才二三成的利润呢。”
陈风摇摇头说道:“虽说利润大,但一趟往返就得来回数年,且不说一路的花销还有货损,还要时刻担心沙匪,实际能运往目的地的丝绸十不存一。换算下来,也只有个十多倍的利润。”
李洲说道:“那也颇为可观了。不过话说回来,陈老板可否允我等一同前往川西?”
陈风笑道:“无妨,一道去吧。”
王虎接口道:“既如此,两位共需支付我二十两护送费。此处距川西的梓川城约摸半月路程,我们今晚稍作歇息,明日便从西边大路启程。”
李洲苦笑一声,道:“竟如此昂贵,我这一盒珠宝的成本价便有二百两了,还不知能否平安抵达。”
王虎笑道:“哈哈,陈老板这趟货可是付了我们五百两,况且我有十名镖师护送,您大可放心。”
李洲递与王虎两枚十两的银锭,侧身让开身后的叶长青,拱手道:“这是小女周青青,你们且先聊会儿,我出去将行李一并带过来。”
王虎这才看清叶长青的容貌,一时竟呆住了,回过神来打趣笑道:“哈哈,怪不得周老板担心途中遇险,原来是有位如此貌若天仙的千金。”
叶长青“脸红”说道:“镖头莫要打趣了。”
言毕,叶长青又望向陈风,说道:“不知陈老板可否容我瞧瞧您丝绸所在的马车,若有合意的,我想买一匹来做衣裳。”
陈风见她是个“柔弱女子”,并未在意,笑道:“来来来,我带你去看看。我与你父亲相谈甚欢,若是姑娘有瞧得上眼的,我便按成本价卖与你。”
“陈老板客气。”叶长青施了一礼万福,轻声说道。
随后跟随陈风来到最前面那辆装货的马车旁,陈风令镖师揭开覆于其上的油纸,只见车内一匹匹色泽艳丽的丝绸码放得整整齐齐。
叶长青轻轻抚过丝绸,问道:“不知这一匹价值几何?”
陈风笑道:“若姑娘喜欢,我便以一百两的成本价卖与你。”
叶长青面露惊讶之色,问道:“一匹竟如此昂贵?这一车看上去至少也有上百匹丝绸。那岂不是成本价便逾万两了?”
“哈哈,整整一百二十匹,一万二千两的货呢。”陈风笑道。
“那后面两辆马车呢?”叶长青又问道。
“嗐,中间那辆原本是我休憩之所,待出发后,我腾出与你乘坐。我与你父亲去后面那辆装杂货的马车将就挤挤。”陈风笑道。
叶长青再度施了一礼万福,随意指了指一匹丝绸,说道:“那多谢陈老板了。这匹丝绸的颜色我甚是喜爱,便先留着吧,待至梓川城,我再行买下。”
陈风笑道:“没问题,这匹丝绸我为你留着。”
叶长青说道:“那我先回我父亲那儿,与他一同取了行李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