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可把脸埋进沐倾颜怀里，闷闷地说：“我知道……我就是……需要时间。，今晚……我能去你那儿住吗？我不想回家，怕被爸妈看出来……”
“当然可以！”
沐倾颜立刻答应，“走，去我家，姐姐请你吃冰淇淋，看通宵电影，忘掉那个冰块脸！”
车子驶向沐倾颜的公寓，车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车内的少女靠在她信任的姐姐怀里，试图用甜食和光影驱散心头的苦涩。
而沐倾颜看着窗外飞逝的灯火，心里却在想：顾琛啊顾琛，你说颜可肤浅，可你又何曾真正了解过她这份笨拙又真挚的心意呢？
这份“冰清玉洁”的孤独，或许正是他亲手筑起的高墙。
只是这些话，她无法对此刻的颜可说，只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回到枫叶公寓，沐倾颜果然翻箱倒柜找出了两大盒冰淇淋。
颜可抱着抱枕，蜷在沙发里，一边大口挖着冰淇淋，一边指着电视里夸张的喜剧片又哭又笑，似乎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宣泄情绪。
沐倾颜陪着她闹，心里却清楚，这道伤痕，需要时间来慢慢愈合。
她看着颜可强颜欢笑的样子，想起顾琛那句冰冷的“缘起缘灭”，忍不住腹诽：这缘分，对颜可来说，真是又酸又苦，一点也不甜！
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厉沐言发来的搓衣板照片，还有自己得意洋洋发过去的顾琛手部特写。
一个送搓衣板气死人，一个骂人“低俗”伤透心……沐倾颜突然觉得，自己和颜可真是难姐难妹，遇到的都是些什么神仙（经病）男人！
她愤愤地戳着厉沐言的头像，心里默念：厉冰山！你最好别回来！不然……不然我就用你送的搓衣板，把你的高定西装都洗成抹布！
而远在法国的厉沐言，此刻正看着秦风刚刚送来的一份关于“星尘”系列代言人最新动向的简报。
目光在“神秘素人”、“手部特写”、“气质清冷独特”等字眼上停留了许久，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眸色深沉如海。
吃完冰淇淋后，沐倾颜收拾了一下，熟门熟路地带颜可去客房。
“可可，今晚你睡这间客房吧，洗漱用品柜子里都有新的。”
沐倾颜帮她打开灯。
颜可点点头，情绪依旧不高，但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另一扇门——那是主卧的门。
她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倾颜，你平时……睡主卧吗？”
沐倾颜开柜子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拿出毛巾和牙刷：“不，我睡旁边那间次卧。”
“啊？”
颜可有些惊讶，暂时忘了自己的伤心事，“为什么啊？主卧不是更大更舒服吗？厉总……不让你睡？” 她问得直接。
沐倾颜把东西递给颜可，语气尽量平淡：“不是不让。是主卧……他锁着。钥匙只有他有。”
她指了指那扇紧闭的、看起来厚重无比的主卧门，“我住进来那天，他就告诉我，主卧是他的私人空间，让我不要进去。”
“锁着？”
颜可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暂时转移了注意力，“里面有什么秘密啊？厉总不会在里面藏了什么宝贝吧？或者……金屋藏娇？”
她脑洞大开。
“秘密？”
沐倾颜重复着这个词，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她想起厉沐言那永远看不透的深邃眼眸，想起他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态度，想起那份冰冷的契约，颜可无心的一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她刻意维持平静的心湖，漾开了一圈圈涟漪。
她强迫自己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语气带着刻意装出来的轻松和疏离：“管他里面有什么秘密呢！反正跟我这个‘契约对象’也没关系。他锁着就锁着呗，我乐得清静，次卧也挺好。”
她把“契约对象”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说服颜可，更是在说服自己心底那点不该有的探究欲。
然而，那句“契约对象”说出口后，沐倾颜心里却莫名地涌上一股烦躁。
快一个月了……厉沐言对她，除了那份契约和偶尔的“搓衣板式关心”，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他不碰她，甚至没有带她去见过厉家的任何人。
他把她安置在这个豪华的“笼子”里，却吝啬于给予任何确认身份的信号。
难道……他真的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应付家里催婚的工具，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契约对象”？
那句“生个孩子”，难道不是戏言，而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倾颜？倾颜！”
颜可的声音把她从纷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沐倾颜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拿着牙刷站在原地发呆。
颜可正担忧地看着她：“你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脸色也不太好看……”
“啊？没事没事！”
沐倾颜立刻压下翻腾的心绪，强笑道，“可能今天太累了，有点走神。你快去洗漱吧！”
她不能，也不该在颜可面前表露这些关于自己婚姻的脆弱和疑虑。
颜可自己还陷在失恋的痛苦里呢。
颜可虽然还有些疑惑，但看沐倾颜不想多说，也懂事地没再追问，抱着洗漱用品进了浴室。
等颜可洗漱出来，情绪似乎又低落了下去，坐在床边发呆。
沐倾颜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可可，”沐倾颜的声音温柔而认真，“关于顾老师……姐姐想再跟你说几句。”
颜可把头靠在沐倾颜肩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顾老师他……就像一块千年寒冰，气质独特，引人注目，这很正常。”
沐倾颜斟酌着用词，“你喜欢他，这份心意本身没有错，很纯粹，也很珍贵。”
颜可的眼泪又有点要冒出来的趋势。
“但是，可可，”
沐倾颜的语气带上了一丝郑重，“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顾老师的态度，你也亲耳听到了，非常非常明确，甚至……有些伤人。他无法接受，或者说，他根本不想接受你的这份心意。他对‘只看脸’的感情有很深的成见，甚至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