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大殿入口幽深,如同巨兽张开的口。那微弱的光源和仪器嗡鸣声,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苏晚和陆沉渊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手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手中。雷烈护在林静和周维明身前,警惕地注视着殿内。
“我先进去侦查。”雷烈低声道。
“一起。”陆沉渊不容置疑地说。在这种未知环境里,分散是大忌。
五人呈战术队形,小心翼翼地踏入大殿。
殿内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更加广阔穹顶高悬,同样绘制着流动的星图,中央星光最为密集,仿佛银河倒悬。而大殿的中央,并非想象中的神坛或王座,而是……一个充斥着现代科技感的控制中心!
数台造型流畅、散发着幽蓝光芒的不知名仪器正在安静地运转,那些微弱的光源正是来自它们的指示灯和全息投影界面。复杂的能量管路如同血管般在地面和墙壁上延伸,连接着中央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不断变幻着星象图案的水晶棱柱。
而最让人震惊的是,在控制台前,背对着他们,坐着一个穿着深灰色制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身影!
这里竟然真的有人?!
“谁?!”陆沉渊枪口对准那个背影,厉声喝道。
那身影似乎被惊动,操控仪器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缓缓地、用一种带着金属摩擦感的、不似活人的僵硬动作,转过了身。
当看清他的脸时,苏晚和周维明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张脸……虽然布满了细微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痕迹,眼神空洞毫无生气,但五官轮廓,分明就是年轻了二十岁的——顾知行?!
“顾……顾老?!”周维明失声惊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静也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惊骇。
“不,他不是顾博士。”陆沉渊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那个“人”,“他没有生命体征。这是个……仿生机器人?或者别的什么。”
那个“顾知行”缓缓站起身,动作依旧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和僵硬。他空洞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了苏晚和陆沉渊身上,嘴巴开合,发出那种合成的、毫无感情的金属音:
“检测到‘基石’候选者,序列号Alpha(苏晚),序列号beta(陆沉渊)。身份确认。欢迎来到‘观星殿’数据库及导航中枢。”
数据库?导航中枢?
众人心中巨震。难道这个神秘的空间,是一个巨大的……信息库和导航系统?而眼前这个仿生体,是管理员?
“你是谁?顾知行博士在哪里?”苏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我是中枢管理员,编号Zero。”仿生体回答,“顾知行博士,已于标准时间记录单元前,三千七百四十二循环单位,肉体消亡。其核心意识数据及知识库,已按预设协议,上传至本中枢备份单元。”
顾知行……果然已经死了。而且是以意识上传这种形式?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命运织机’又在哪里?”陆沉渊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管理员Zero抬起僵硬的手臂,指向大殿穹顶那最璀璨的星河中心:
“‘观星殿’,是远古‘观星者’文明留下的,用于观测、记录并有限度干涉物质世界命运轨迹的超级终端。而你们所称的‘命运织机’……并非实体机器。”
它的金属音调毫无波澜:
“它就是这片星空本身,是驱动整个终端运行的核心算法和能量源泉。它无处不在。”
众人顺着它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觉那片星河深邃得令人心悸。
管理员Zero继续说道,内容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根据核心协议,当符合条件的‘双基石’候选者抵达,‘最终校准’程序将自动激活。校准成功,‘织机’将响应候选者意志,进行命运干涉。校准失败……”
它顿了顿,空洞的眼眶转向苏晚和陆沉渊:
“候选者意识将被‘织机’同化吸收,作为维持系统运行的补充能源。校准倒计时……七十一小时五十九分……开始。”
一个巨大的、如同由星光构成的倒计时面板,突兀地出现在大殿中央的水晶棱柱上方,数字冰冷地跳动着。
他们不是来到了避难所,而是踏入了一个……更高级别的试炼场(或者说处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