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过后,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
陆正宏前扑的动作僵住,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口迅速晕开的鲜红,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错愕和不甘,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重重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这一次,他是真的死了。
开枪的是陆沉渊。在父亲扑向苏晚的瞬间,保护苏晚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扣动了扳机。
他站在原地,握着还在冒烟的手枪,看着地上父亲的尸体,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亲手弑父,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苏晚从他身后走出,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轻轻握住陆沉渊冰冷而颤抖的手,低声道:“沉渊……”
陆沉渊缓缓转过头,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痛苦、迷茫,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寻求肯定的脆弱。
“他……要伤害你……”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我知道。”苏晚用力握紧他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你做得对。你保护了我。”
她的肯定,像一道光,驱散了他眼中部分阴霾。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虽然依旧沉重,但多了几分清明。
那名国际刑警卧底阿杰走上前,检查了一下陆正宏的情况,确认死亡后,对陆沉渊敬了一个礼,沉声道:“陆先生,你阻止了一场悲剧。他是罪有应得。”
这时,林薇、鹰眼带着其他队员,以及“谛听”的几名核心成员(在“涅盘”协议启动后登船)也陆续赶到顶层,看到了现场的景象,都沉默下来。
“清理现场,救治伤员,控制所有‘蚀影’成员及相关人员。”陆沉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恢复了指挥官的冷静,下达命令,“联系国际刑警和相关部门,准备移交。”
“是!”
庞大的善后工作开始展开。
“波塞冬号”在控制了船长后,开始转向,驶向最近的、与国际刑警有合作协议的港口。
苏晚一直陪在陆沉渊身边,协助他处理各项事宜,同时也通过“谛听”渠道,确保“方舟计划”的相关证据和被捕人员能够顺利移交。
几个小时后,海平面上出现了前来接应的舰船和直升机标志。国际刑警和多方联合调查组正式登船接管。
看着陆正宏的尸体被盖上白布抬走,看着周永昌、刘世寰、赵伟明以及其他一众“蚀影”核心成员被戴上手铐押解离开,陆沉渊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久久无言。
苏晚拿着一件外套走过来,披在他身上。
“都结束了。”她轻声道。
陆沉渊转过身,看着她,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他伸出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苏晚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靠在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却略带急促的心跳。
没有言语,但这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他们共同经历了最黑暗的时刻,见证了彼此的脆弱与强大,也终于拨开迷雾,看清了彼此的心意。
然而,真的都结束了吗?
“方舟计划”虽然被挫败,但其影响和残余势力,仍需清理。
而陆沉渊和苏晚之间,那最后一层,关于彼此最终身份的秘密,又该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