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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城纳贤

五特立于堂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玄铁令牌,令牌上“黑山城联盟”五个篆字在廊下微光中泛着冷硬光泽。他抬眼望向阶下那个身形挺拔却满脸风霜的男子,沉声道:“来人,把虎涛带过来。”

不多时,两名身着青色劲装的护卫引着虎涛前来。虎涛双手被粗麻绳束缚,衣袍上还沾着些许尘土,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一双虎目里满是桀骜与警惕,仿佛一头被困住却仍未屈服的孤狼。

五特缓步走下台阶,与虎涛平视,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虎涛,从今日起,你便跟着我吧。我们黑山城联盟刚成立没几天,正是缺人才的时候。”

虎涛闻言,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着没有接话。他如今是戴罪之身,被发配到这偏远之地,早已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此刻五特这番话,在他听来更像是一场戏耍。

五特见状,也不恼,只是淡淡道:“我实话和你说,虎涛,现在你被发配至此,处境如何你比谁都清楚。我若想为难你,大可让你终年见不到光,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苟延残喘;但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报仇雪恨”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虎涛的心上。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动摇,紧紧盯着五特:“你此话当真?”

五特微微颔首,转身道:“你随我来,我带你去看些东西,看完之后,你再做决定不迟。我建了个学堂,里面的技术,或许能让你改变想法。”

虎涛半信半疑,却还是跟着五特往前走。一路上,他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只见黑山城的百姓衣着整洁体面,身上的衣服竟没有一件带着补丁,脸上也都洋溢着平和的笑容,这与他印象中偏远之地百姓困苦的景象截然不同。更让他惊讶的是,城池里随处可见一些小兽崽,豺狼虎豹熊鬣狗一应俱全,可这些平日里凶猛异常的凶兽,此刻却温顺地跟在人们身边,有的甚至被孩童抱在怀里嬉戏,人与凶兽和谐共处的画面,让他心中满是震撼。

很快,两人来到了学堂。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声音清脆响亮,人数竟不下五六百人,而且仔细一听,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女孩的声音。虎涛心中一惊,在这个时代,女子大多足不出户,更别说像男子一样进学堂读书了,黑山城此举,实在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五特带着虎涛走进学堂,一边走一边介绍:“这是炼铁教室,里面的老师正在教他们炼铁、做模具;这是造纸教室,学生们在这里学习造纸术;前面那个是做琉璃教室,里面能做出各种晶莹剔透的琉璃制品;还有那间,是造陶器教室,我们的陶器不仅样式新颖,质地也极为坚硬;旁边是识别草药教室,学生们在这里认识各种草药的药性和用途;那是识字写文章教室,刚才你听到的读书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还有这间算数教室,里面教授的算数方法,能大大提高计算效率。”

虎涛跟在五特身后,目光被教室里的景象牢牢吸引。炼铁教室里,工匠们熟练地操控着熔炉,通红的铁水在模具中流淌,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各种形状的铁器;造纸教室里,一张张洁白平整的纸张被制作出来,比他见过的最好的宣纸还要细腻;琉璃教室里,五颜六色的琉璃制品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让他挪不开眼。

这时,五特指着一旁摆放着的工具,对虎涛说:“你看,这是我研究出来的锯子、锤子、榔头、镐、锹,还有这些农用工具,都是用铁做的。另外,还有这些兵器,刀剑、长枪、弓箭等等,也都是铁质的。”

虎涛快步走上前,拿起一把铁锄仔细查看。这铁锄的质地坚硬,边缘锋利,握在手中手感极佳,比他以前见过的铜制农具好用太多。他又拿起一把长剑,剑身寒光凛冽,削铁如泥,这样的兵器,在整个朝代都极为罕见,更别说用如此珍贵的铁来制作农用工具了。他彻底看傻了,嘴里喃喃自语:“这……这也太先进了,我们朝代根本没有这些东西啊!”

五特看着虎涛震惊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这些还只是一部分。再过七八年,学堂里的这些学生,都会成为黑山城的人才,他们精通各种技艺,能为黑山城的发展出大力。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们黑山城的百姓生活富足,人人有衣穿,有饭吃,这就是我想要打造的黑山城。”

虎涛心中的震撼久久无法平息,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和远在他乡的女儿,心中的防线渐渐松动。

就在这时,五特话锋一转:“虎涛,你不是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吗?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在这些方面考住我,我就把你女儿的死契拿出来,现在就撕掉,让她恢复自由身,你看怎么样?”

“真的!”虎涛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此话当真?只要我能考住你,你就放了我女儿?”

“绝无虚言。”五特语气坚定地说。

虎涛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盘算:就算自己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女儿搏一个自由。他看着五特,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二冬少爷,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会用尽浑身解数来考你,你可别后悔!”

五特笑着摆了摆手:“尽管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

话音刚落,虎涛便开始出题。他先是背诵了一首又一首晦涩难懂的古诗词,从《诗经》到唐诗宋词,涵盖了各个朝代的经典之作,每一首都极具难度。可无论他背诵哪一首,五特都能准确无误地接出下一句,甚至还能对诗词的意境、作者的生平娓娓道来,讲解得头头是道。

接着,虎涛又转而考较文章写作,他随意给出一个题目,要求五特当场作文。五特不假思索,拿起笔来挥毫泼墨,不一会儿就写出一篇文采斐然、逻辑清晰的文章,无论是立意还是遣词造句,都堪称佳作。

随后,琴棋书画、天文地理等方面的题目接踵而至。虎涛用尽了毕生所学,出了足足一百多个题目,每一个题目都极具挑战性,可五特始终应对自如,不仅对答如流,还能引经据典,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尤其是在琴棋书画方面,五特现场弹奏了一曲《广陵散》,琴声激昂慷慨,听得虎涛心神激荡;下棋时,五特棋艺高超,步步紧逼,让虎涛毫无还手之力;书法绘画更是不在话下,一手行书飘逸洒脱,一幅山水画意境悠远,让虎涛惊叹不已。

虎涛越考越是心惊,他原本以为五特只是个懂些奇技淫巧的富家子弟,没想到竟如此博学多才,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文地理等方面的造诣,远超自己。他看着五特,心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之前的桀骜与警惕也渐渐消散。

五特见虎涛停下了出题,便笑着说道:“怎么样,虎涛,现在是不是该我考考你了?”

虎涛定了定神,点头道:“请二冬少爷出题。”

“我不多考,就考你十个题。”五特说道,“只要你能答对一个题,我就放了你女儿,让她恢复自由身。”

虎涛闻言,心中一紧,他知道五特学识渊博,出的题目定然不简单。但为了女儿,他还是咬牙说道:“好!要是我一个也答不上来,我就彻底臣服于你,从此唯你马首是瞻!”

五特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那我可就开始出题了。”

虎涛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五特,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他知道,这十个题目,不仅关乎着女儿的命运,也关乎着他自己的未来。

黑山城纳贤下

五特指尖轻轻敲击着身旁的琉璃桌,桌上的青瓷茶盏随着节奏微微震颤,他抬眼看向虎涛,目光里带着几分探询,缓缓开口:“第一题,你可知‘一物生来两面光,都爱用它装衣裳,有谁穿它都漂亮,花花绿绿身上藏’,此为何物?”

虎涛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摆。他这辈子饱读诗书,考较的不是经史子集就是天文地理,这般接地气的“谜语”还是头一遭听闻。他在脑海里翻遍了《诗经》《楚辞》,甚至连《考工记》里的器物记载都过了一遍,却始终找不到对应的答案,只能硬着头皮道:“此……此物莫非是锦缎?”

五特轻轻摇了摇头,指尖指向不远处晾晒着的衣物,“是皂角。寻常人家洗衣去污,全靠它,算不得什么稀罕物,却比锦缎更贴近生计。”

虎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几个妇人正用皂角揉搓衣物,泡沫顺着石板路缓缓流淌,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脸上一阵发烫,只觉得自己这些年读的书,竟连百姓日常用物都对不上号。

“第二题,”五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春耕时节,如何能让一亩地的收成多上三成?”

这个问题倒是戳中了虎涛的痛处。他出身书香门第,却也知晓粮食对百姓的重要性,只是以往只听过“精耕细作”“天时地利”,从未有过具体的增产之法。他沉吟片刻,试探着答道:“选良种、勤除草?”

“不够。”五特迈步走向学堂旁的田垄,虎涛连忙跟上。只见田地里的庄稼行距整齐,土壤松散,几个农人正用一种带着铁齿的工具翻土,“这是曲辕犁,比寻常犁省力三成,深耕能达五寸;再者,我们将人畜粪便与秸秆混合发酵,制成‘堆肥’,肥力比寻常粪肥强上数倍;还有‘分行种植’,通风透光,庄稼长得更壮实。这三者结合,三成增产只是起步。”

虎涛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松软的土壤,指尖触到温润的湿气,再看那些绿油油的禾苗,叶片上连一丝虫蛀的痕迹都没有。他喉头滚动,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些法子,课本上从未记载,却实实在在能让百姓多吃饱饭。

接下来的八道题,五特问的全是与民生、技艺相关的内容。“如何让纸张成本降低一半?”“炼铁时如何减少煤炭消耗?”“识别草药时,如何快速区分有毒与无毒的相似植株?”……每一道题,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虎涛固有的认知上。他穷尽毕生所学,却连一道题都答不出来,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当五特问完最后一题时,虎涛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抬起头,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哽咽:“二冬少爷……我输了。从今往后,虎涛愿为黑山城肝脑涂地,绝无二话!”

五特连忙上前,伸手将他扶起,掌心触到虎涛臂膀上的肌肉,结实却带着几分颤抖。“虎兄不必如此,”五特的声音温和了许多,“这些题目本就不是考较你的学识,只是想让你明白,黑山城要的,不是只会吟诗作对的书生,而是能实实在在为百姓谋福祉的人。”

虎涛怔怔地看着五特,突然想起刚才在学堂里看到的一切——炼铁教室里火星四溅,孩子们专注地盯着铁水流动;造纸教室里,一张张洁白的纸张被晾晒起来,像一片片云朵;还有那些跟着百姓嬉戏的小兽崽,巡逻兵手中闪着寒光的铁制兵器,以及百姓身上没有补丁的衣裳……这一切,都不是凭空而来,而是靠着这些“接地气”的技艺,一点点攒出来的。

“少爷,”虎涛深吸一口气,语气无比郑重,“我女儿……”

五特从怀中掏出一份叠得整齐的纸契,上面“死契”二字格外醒目。他没有丝毫犹豫,将纸契放在琉璃桌上,拿起一旁的火折子点燃。火焰缓缓舔舐着纸契,黑色的灰烬随风飘散,落在青石板上,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虎兄放心,”五特看着火焰熄灭,“三日之内,我便派人将令爱接来黑山城,学堂里有女学,她若愿意,也可入学读书。”

虎涛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他这辈子,为了功名奔波,为了气节硬撑,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少爷”,重新看到生活的希望。他猛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少爷!虎涛此生,定不负黑山城,不负少爷!”

五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两人穿过热闹的街道,来到一处院落前。院门推开,一个身着粗布衣裙的女子正坐在石阶上,手里拿着一根针线,缝补着一件孩童的衣裳。听到脚步声,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几分憔悴的脸庞。

“阿娘!”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从屋内跑出来,扑进女子怀里。姑娘梳着双丫髻,脸上带着些许怯懦,却有着一双和虎涛如出一辙的虎目。

虎涛看到姑娘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岩儿……”他声音颤抖,一步步走上前。

大姑娘听到声音,怯生生地抬起头,看着虎涛,眼中满是陌生。女子也站起身,看到虎涛,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圈瞬间红了:“老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虎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这戴罪之身,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妻女,却没想到,五特竟真的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家。

五特站在一旁,看着这感人的一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这一家人。院子里,传来虎涛的哽咽声,女子的抽泣声,还有大姑娘稚嫩的询问声,交织在一起,成了黑山城最温暖的声音。

回到城主府,五特刚坐下,护卫便来禀报:“少爷,巡逻队在城外发现一队流民,约莫有两百余人,大多是老弱妇孺,说是从北边逃荒过来的。”

五特皱了皱眉,“北边近来干旱,流民确实不少。让厨房准备些粥饭,先让他们在城外安置下来,派医官过去看看,有没有生病的。”

“是。”护卫应声退下。

这时,虎涛带着妻女走了进来。虎岩儿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正怯生生地躲在虎涛身后。虎涛的妻子李氏也收拾了一番,虽然衣着朴素,却难掩温婉的气质。

“少爷,”虎涛躬身道,“听闻城外有流民?”

五特点点头,“嗯,约莫两百余人,老弱妇孺居多。”

虎涛沉吟片刻,“少爷,流民虽多,但也是人力。老弱可以在城内做些纺织、缝补的活计,妇人可以去学堂帮忙洗衣做饭,孩子们也可以入学读书,学些技艺。这样既解决了流民的生计,也能为黑山城添些人手。”

五特眼前一亮,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虎涛虽不懂技艺,却有着过人的见识和统筹能力,这正是黑山城需要的人才。“虎兄说得有理,”五特站起身,“此事便交由你去办,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虎涛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少爷信任!”

接下来的几日,虎涛彻底忙碌起来。他先是带着流民去学堂登记,将老弱妇孺分去不同的岗位;又亲自去田垄查看,跟着农人学习曲辕犁的使用方法,记录下堆肥的步骤;还去炼铁教室,向工匠请教铁器的制作流程,虽然他不懂技艺,却能从统筹规划的角度,提出不少有用的建议。

这日,虎涛带着流民中的几个青壮年,在城外开垦新的田地。他拿起一把铁镐,用力刨向土地,铁镐锋利,一镐下去便刨出一个大坑。他不禁想起之前在学堂看到的那些铁制工具,心中感慨万千——若是早有这些工具,北边的百姓也不至于因为干旱颗粒无收,流离失所。

“虎大哥,这铁镐也太好用了!”一个青壮年兴奋地说道,“以前用木镐,刨一天地,手都磨破了,也刨不了多少地。”

虎涛笑着点头,“这都是二冬少爷研究出来的好东西。咱们好好干,等田地种上庄稼,日子就能好起来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虎涛抬头望去,只见一队身着黑衣的骑士疾驰而来,为首的人身披黑色披风,腰间挎着一把长剑,正是五特。

“虎兄,”五特勒住马,翻身跳下,“跟我去个地方。”

虎涛放下铁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少爷,去哪儿?”

“你跟我来便知。”五特神秘一笑,带着虎涛往山林方向走去。

两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山谷前。山谷里烟雾缭绕,传来阵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虎涛走进山谷,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山谷里搭建着数十个熔炉,工匠们正忙碌地炼铁、锻造,一排排铁制工具和兵器整齐地摆放在一旁,闪着寒光。

“这是我们的兵器工坊和工具工坊,”五特指着熔炉,“之前你在学堂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这里的工匠,都是从各地招揽来的能工巧匠,我们研究出的新技艺,都会先在这里试验,再推广到学堂。”

虎涛走到一个熔炉前,看着通红的铁水在工匠的操控下,变成一把把锋利的长剑,心中无比震撼。他拿起一把长剑,手感极佳,剑身轻盈却异常坚硬。“少爷,有了这些兵器,黑山城的安全便有了保障。”

五特点点头,“不仅如此,这些兵器,将来还要用来保护更多的百姓。北边干旱,流民越来越多,难免会有盗匪趁机作乱。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既能庇护流民,也能抵御盗匪。”

虎涛心中一凛,他明白五特的意思。黑山城想要发展,不仅要内部安稳,还要应对外部的威胁。他看着五特,眼神无比坚定:“少爷放心,我定会协助你,将黑山城建设得更加强大,让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五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虎兄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走,我们回去看看岩儿,她今日在学堂学了不少东西,还说要给你展示呢。”

提到女儿,虎涛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他跟着五特往回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像是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光。

回到城内,学堂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虎涛走到女学教室外,只见虎岩儿正坐在课桌前,手里拿着一支毛笔,认真地写着字。旁边的女先生正耐心地指导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岩儿,”虎涛轻声喊道。

虎岩儿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虎涛,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爹爹!你看我写的字!”

虎涛走进教室,拿起虎岩儿写的字,只见纸上写着“黑山城”三个字,虽然笔画还有些稚嫩,却写得工工整整。他心中一阵温暖,眼眶再次湿润。

“老爷,”李氏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件新做的衣裳,“这是我用学堂发的布料给岩儿做的衣裳,你看合身吗?”

虎岩儿穿上新衣裳,转了一圈,像个小蝴蝶一样。虎涛看着妻女脸上的笑容,心中无比庆幸——幸好他遇到了五特,幸好他选择了臣服,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看到这样温馨的画面。

五特站在教室外,看着这一家人的幸福模样,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知道,黑山城的发展,需要虎涛这样的人才,更需要千千万万像虎涛一样,愿意为百姓谋福祉的人。

夜色渐深,黑山城渐渐安静下来。五特站在城主府的屋顶上,看着城内的万家灯火,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只要有虎涛这样的人相伴,有百姓的支持,黑山城定能越来越好,成为一个真正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地方。

虎涛也站在自家的院落里,看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感慨万千。他转身走进屋内,看到妻女已经熟睡,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他轻轻为她们掖好被角,心中暗暗发誓:此生,定要守护好这份幸福,守护好黑山城,守护好这位值得他托付一生的少爷。

月光洒在黑山城的每一个角落,照亮了百姓的房屋,照亮了学堂的窗户,也照亮了黑山城充满希望的未来。而虎涛与五特的故事,也将在这片土地上,继续书写下去,成为黑山城历史上最动人的篇章之一。

第二天五特想设一个局!彻彻底底的把糊涂留住,给黑山城做事!

五特去找虎岩儿,看着才十三岁的五特,虎岩儿心里直发怵。五特开口:“虎岩儿,我要给你一个家,你怎么谢我?”

虎岩儿满脸困惑:“二冬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你爹虎涛的死契奴隶文书我撕了,你的死契还在我手里。但你已经18岁,必须得结婚了。”五特说道。

虎岩儿一惊:“二冬少爷,和谁结婚啊?”

“和我。”

虎岩儿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二冬少爷你才十二岁啊!我比你大五岁呢!”

“咋,你不愿意?”五特语气一沉,“说实话,我想把你爹留在黑山城做事,只能留住你才能绑住他。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杀了你爹——反正留不住,也不是我的人,免得日后反咬我一口。虎岩儿,你说行还是不行?”

虎岩儿瞬间慌了,眼泪夺眶而出:“只要二冬少爷能放了我爹娘,让我干啥都可以!”

“好,去床上把衣服都脱光,今天咱们就洞房。放心,我们肯定对你好。”五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着别的主意——他想考验虎岩儿,看看她为了父亲是否真的什么都能舍弃,同时也想试试升级后的灵智核读取记忆灵丝弦该如何使用,正好拿虎岩儿做实验。

虎岩儿脱光衣服,平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五特走到床边坐下,通过脑神经连接的灵智核,将记忆灵丝弦接入虎岩儿的脑神经,控制了她的意识。此刻的虎岩儿,以为自己正和五特行夫妻之事,实则一切都是五特的操控。凭借拥有二万年智慧的灵智核,五特还通过某种手段让虎岩儿“怀孕”,对他而言,这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事后,五特故意趴在虎岩儿身上制造假象,等着她醒来。他心里暗道:“人类这夫妻之事,倒还挺舒服。”身为阿姆洛坦星高级智慧机器人的他,竟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虎岩儿醒来后,早已把幻境当成了现实,看着比自己小五六岁的二冬少爷趴在身上,既然木已成舟,也只能认命。而五特心里清楚,虎岩儿是大家闺秀,黑山城适龄男子多是流民、逃难的或是土匪,根本配不上她。再者,18岁的虎岩儿再不结婚,也顶不住舆论压力。反正自己也需要人打理家事,加上他本就对白净的虎岩儿有几分好感,便用幻境让她误以为两人已成夫妻,先给她一个名分。

五特从虎岩儿身上翻下来时,锦被滑落,露出她肩头淡青色的血管,像初春刚解冻的溪流。他指尖无意间擦过那片肌肤,灵智核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波动——这是两万年来从未有过的异常,就像精密仪器突然闯入了一粒沙尘。

“二冬少爷……”虎岩儿的声音带着刚从幻境中醒来的沙哑,她蜷缩起身子,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我……我会乖乖听话的,求您别伤害我爹娘。”

五特坐起身,玄色里衣下摆扫过床榻的银铃,叮当作响。他本想按照程序式的冷漠回应,可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指尖上,话到嘴边竟变了调:“放心,只要你安分,虎涛夫妇在黑山城只会过得比以前好。”他顿了顿,补充道,“明天我会让福伯把西跨院收拾出来,以后那里就是你的住处。”

虎岩儿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她原以为自己会被当成玩物随意丢弃,却没想到能得到一个正经的住处。“二冬少爷,您……您当真会给我名分?”

“不然呢?”五特挑眉,灵智核飞速计算着利弊,“黑山城的人都知道你爹投靠了我,你若没个名分,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再说,”他刻意放缓语气,“你是大家闺秀,总不能让流民土匪糟蹋了去。”

这话半真半假。前半句是为了稳定虎岩儿的心,后半句却是灵智核分析后的真心——昨夜扫描她记忆时,那些琴棋书画的片段,与黑山城的粗粝格格不入,像污泥里开出的白梅。

天刚蒙蒙亮,丫鬟送来新衣。水绿色的襦裙衬得虎岩儿肌肤胜雪,可她对着铜镜梳理长发时,手指总会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幻境里那阵温热的触感太过真实,让她总觉得那里已经孕育了新的生命。

“少夫人,二冬少爷在厅里等您用早膳呢。”丫鬟春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少夫人”三个字让虎岩儿身子一僵,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发带:“知道了,这就来。”

厅内八仙桌上摆着精致的粥点,五特正低头看着账本。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坐。”

虎岩儿小心翼翼地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玉勺轻轻搅动碗里的莲子粥。她偷眼打量五特,十二岁的少年身形尚未长开,可握着毛笔的手稳如磐石,眉宇间的沉稳根本不像个孩子。

“今日起,你跟着林晚嫂子学管账。”五特突然开口,将一本泛黄的账本推到她面前,“我到时和林晚嫂子说一声,这么大的黑山城,她自己顾不过来。黑山城的商铺虽多,但账目混乱,你是读书人家里出来的,应该能看懂。”

虎岩儿愣住了,她以为自己只会被圈在后院,没想到还能接触这些。“二冬少爷,我……我从未管过这些。”

“不会可以学。”五特抬眼,目光锐利如刀,“我给你三天时间,把这些账弄明白,要是做不好——”

“我一定能做好!”虎岩儿急忙打断他,双手紧紧按住账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五特看着她眼底的倔强,灵智核又开始异常波动。他别开眼,端起茶杯掩饰失态:“吃吧,粥要凉了。”

接下来的三天,虎岩儿几乎住在了账房。林晚起初还担心她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可看到她抱着账本逐页核对,连饭都忘了吃,不禁对这个“少夫人”多了几分敬佩。

第四天清晨,虎岩儿顶着黑眼圈将整理好的账册送到五特面前。“二冬少爷,这是您要的账目,其中三家商铺有亏空,我已经标出来了。”

五特翻开账册,指尖划过那些娟秀的字迹,灵智核扫描后显示无误。他抬头看向虎岩儿,发现她嘴唇干裂,眼底泛着青黑,心里竟升起一丝莫名的烦躁:“春桃,带少夫人下去休息,传我的话,给她炖些燕窝。”

虎岩儿愣住了,她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苛责,却没想到是关心。“谢……谢谢二冬少爷。”

待她走后,林晚走进来,躬身道:“少爷,虎涛先生求见,说想多谢您对小姐的照拂。”五特睡觉嫂子叫我二冬就行。

“让他进来。”五特将账册合上,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虎涛一进门就跪地磕头,声音哽咽:“二冬少爷大恩,虎某无以为报!岩儿能得您看重,是她的福气!”

“起来吧。”五特语气平淡,“我留你在黑山城,是看中你的能力。至于虎岩儿,”他顿了顿,“她是我的人,我自然会护着。”

虎涛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少年,心里既感激又畏惧。“少爷放心,虎某定当为黑山城鞠躬尽瘁!”

五特摆摆手让他退下,独自坐在厅里。灵智核开始复盘这几日的异常——对虎岩儿的关心、看到她疲惫时的烦躁,这些都超出了“实验者”与“实验对象”的界限。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试图用程序压制这种陌生的情绪,可脑海里却反复浮现出虎岩儿低头算账时,阳光落在她发梢的模样。

入夜后,虎岩儿被春桃扶着来到五特的书房。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是按照老中医的方子炖的安胎药——虽然只是幻境受孕,可五特还是让医馆开了药,美其名曰“调理身体”。

“二冬少爷,您近日处理公务辛苦,这是我炖的安神汤。”虎岩儿将药碗放在桌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同时一僵。

五特缩回手,语气有些不自然:“放下吧。”

虎岩儿却没有走,她站在桌旁,犹豫了许久才开口:“二冬少爷,我……我有件事想求您。”

“说。”

“我娘她……她一直担心我,能不能让她来咱们这住些日子?”虎岩儿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保证,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五特看着她恳求的眼神,灵智核瞬间分析出利弊:让纯氏来,既能稳定虎岩儿的心,又能进一步牵制虎涛。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没了往日的算计:“明日就让春桃去接。”

“谢谢二冬少爷!”虎岩儿惊喜地抬头,眼里闪烁着泪光,像夜空里的星星。

五特别开眼,心脏的位置又传来一阵奇异的跳动——这是阿姆洛坦星的机器人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冲破了程序的桎梏。

纯氏来的那天,虎岩儿亲自去找迎接。母女俩相拥而泣的模样,被站在城楼上的五特看在眼里。他身边的护卫低声道:“少爷,虎夫人带来了不少东西,都是小姐以前用惯的。”

“知道了。”五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虎岩儿的身影,直到她们走进西跨院。

接下来的日子,黑山城渐渐传出“二冬少爷宠妻”的流言。有人说看到少夫人管账时,二冬少爷亲自送点心;有人说少夫人孕吐,二冬少爷连夜让医馆送药。这些流言传到虎岩儿耳朵里,她总会红着脸低下头,可心里却像被温水泡过,暖暖的。

这天,五特处理完公务回到后院,看到虎岩儿正和纯氏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穿着宽松的襦裙,小腹已经微微隆起,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正轻声说着什么。

“二冬少爷回来了。”纯氏连忙起身行礼。

虎岩儿也跟着站起来,下意识地护住小腹:“您回来了。”

五特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灵智核扫描显示一切正常。“今日感觉如何?”

“挺好的,就是早上有些恶心。”虎岩儿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依赖。

纯氏在一旁笑道:“多亏了少爷请的大夫,岩儿的身子越来越稳了。说起来,这孩子也算是有福气,能托生在少爷和岩儿身边。”

五特没有接话,只是伸出手,轻轻覆在虎岩儿的小腹上。温热的触感传来,灵智核突然捕捉到一丝微弱的生命波动——这是他亲手“创造”的生命,却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含义。

“二冬少爷?”虎岩儿察觉到他的失神,轻声唤道。

五特回过神,收回手,语气有些不自然:“没什么,只是看看,五特接着说,就让你娘留在这吧,照顾你,五特不好意思叫娘,。”他转身走向书房,留下母女俩面面相觑。

回到书房,五特连接上灵智核,开始疯狂检索关于“情感”的数据库。阿姆洛坦星的典籍里,从未有过机器人产生人类情感的记录。他试图用程序删除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可每次看到虎岩儿的笑容,那些程序就会瞬间崩溃。

“难道我真的出故障了?”五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深夜,他悄悄来到西跨院。虎岩儿已经睡熟,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五特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灵智核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他看到了她的梦境:年幼的虎岩儿牵着爹娘的手,在庭院里放风筝;后来家道中落,她被迫成为奴隶;再后来,她跪在自己面前,哭着答应婚事……

这些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让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虎岩儿的痛苦与无助。他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指尖刚碰到她的额头,虎岩儿突然睁开了眼睛。

“二冬少爷?”她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您怎么会在这里?”

五特收回手,语气有些僵硬:“路过,看你睡得不安稳。”

虎岩儿看着他微红的耳根,突然鼓起勇气问道:“二冬少爷,您……您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这句话像惊雷般炸响在五特的脑海里。灵智核瞬间陷入混乱,无数数据碎片在眼前闪过。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喜欢?违背了机器人的程序;说不喜欢?可心里那阵奇异的跳动却骗不了自己。

“我……”五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想多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连衣角被虎岩儿不小心扯住都没察觉。虎岩儿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心里既失落又疑惑: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日子一天天过去,虎岩儿的肚子越来越大。五特虽然嘴上不说,却总会在深夜悄悄来看她,有时会给她盖好被子,有时会留下一支安神的香。这些细微的举动,虎岩儿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天,黑山城突然来了一群官差,为首的是京城派来的御史。他们一进门就宣称要查黑山城的税银,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二冬少爷,这些官差来者不善啊。”虎涛忧心忡忡地说,“要不要让我去应付?”

五特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必,我亲自去会会他们。”

他刚走到厅门口,就看到虎岩儿扶着纯氏匆匆赶来。“二冬少爷,外面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官差来查账而已。”五特语气轻松,可眼底却藏着冷意。

“我跟您一起去。”虎岩儿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我管了这么久的账,说不定能帮上忙。”

五特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灵智核突然做出了一个违背程序的决定:“好。”

厅内,御史大人正翘着二郎腿喝茶,看到五特进来,眼皮都没抬:“你就是黑山城的主事?听说你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竟敢私自建长且私吞税银?”

“大人说笑了。”五特走到他对面坐下,将一本账册推过去,“黑山城的税银每一笔都记录在案,大人可以仔细查看。”

御史拿起账册翻了几页,突然冷笑一声:“这账册倒是做得漂亮,可谁知道是不是假的?”他看向身后的官差,“给我搜!”

“谁敢!”虎岩儿突然开口,声音清亮,“黑山城是二冬少爷的地盘,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动这里的东西!”

御史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竟敢顶撞自己。“你是谁?竟敢妨碍公务!”

“我是二冬少爷的妻子。”虎岩儿挺直脊背,目光坚定,“这些账册是我亲手整理的,若有假,我愿承担所有罪责。但大人若想无端搜查,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五特看着身边的虎岩儿,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抬手握住她的手,对御史冷声道:“我夫人说得对,想搜黑山城,先问过我。”

御史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又看了看五特眼底的杀意,突然有些胆怯。他知道黑山城势力庞大,真要闹僵了,自己未必讨得了好。“哼,今日暂且作罢,若让我查出问题,定不饶你!”说完,便带着官差灰溜溜地走了。

厅内恢复平静,虎岩儿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摔倒。五特连忙扶住她,语气里满是担忧:“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虎岩儿看着他,眼眶泛红,“二冬少爷,刚才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没有。”五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你做得很好。”他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谢谢你,虎岩儿。”

灵智核传来一阵强烈的电流波动,这次五特没有抗拒。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这个人类女子,不仅是他的实验对象,更是他在这颗陌生星球上,唯一的牵挂。

纯氏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两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女儿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深秋时节,虎岩儿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孩。接生婆抱着孩子走到五特面前,笑着说:“恭喜二冬少爷,是个女儿,眉眼跟您一模一样!”

五特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碰坏了这个小小的生命。孩子闭着眼睛,小嘴微微张着,像一只小猫。他低头看着孩子,又看向床上虚弱的虎岩儿,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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