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效率最大化’的角度……”
“……我是……更‘安全’……的‘容器’。”
沉默的姐妹骑士百夫长那冰冷的、不容置疑的“逻辑”。
如同最锋利的冰锥。
彻底击碎了黑图书馆内那刚刚才建立起来的微妙平衡。
禁军指挥官看着眼前这两个争相赴死的“盟友”。
一个为了“宿命”的解脱。
一个为了“效率”的最大化。
他那双如同太阳般璀璨的金色眼眸中。
闪过了一丝前所未有的。
“动摇”。
和“迷茫”。
他第一次。
面临一个。
无法用“逻辑”和“数据”。
来计算出“最优解”的。
“选择题”。
午夜领主先知看着那个挡在他面前的、沉默的黑色身影。
他的眼中没有愤怒。
只有一丝无奈的苦笑。
“……你的逻辑……无懈可击……骑士百夫长……”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但……你无法……‘理解’……他的‘悲伤’……”
“……你只能‘承载’……无法‘传承’……”
沉默的姐妹没有回答。
她只是用更加坚定的眼神。
和她那如同黑洞般、能够吞噬一切的“空白立场”。
来回应他的“质疑”。
禁军指挥官的战术目镜中。
数据流在以一种近乎崩溃的速度疯狂闪烁。
方案A:选择先知。
风险:灵魂可能被污染,导致不可预知的灾难。
收益:任务完成概率较高。
方案b:选择姐妹。
风险:无魂者与灵族灵魂的融合,可能导致双方同时湮灭。
收益:绝对安全,但任务可能失败。
两种方案。
都指向了同样致命的风险评估。
他陷入了一个逻辑的死循环。
就在此时。
一阵充满了戏剧性的、如同夜莺般婉转的笑声。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是阿斯忒里翁。
那个穿着禁军盔甲的丑角。
他缓缓地鼓着掌。
如同在欣赏一出极其精彩的悲剧。
“精彩!太精彩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嘲弄。
“一个渴望拥抱死亡的‘幽灵’。”
“一个试图理解灵魂的‘空洞’。”
“还有一个……”
他的目光落在了禁军指挥官的身上。
“……一个试图用‘程序’来计算‘人性’的‘机器’。”
“真是……一出完美的……‘存在主义’戏剧。”
【丑角是戏剧的信徒。】
【他们不相信‘牺牲’这种廉价的感动。】
【他们只相信‘智慧’所带来的、充满了‘反转’与‘惊喜’的‘完美剧本’。】
【在他们看来。】
【用‘死亡’来解决问题。】
【是最低级也最无聊的叙事手法。】
【是一种对‘艺术’本身的亵渎。】
“你们都在试图用‘死亡’来解决问题。”
阿斯忒里翁张开双臂。
如同一个正在谢幕的演员。
“但这恰恰是你们这些‘悲剧主角’。”
“最懒惰也最愚蠢的选择。”
他缓缓地走向那个被封印的“月神之泪”。
“他的灵魂需要的不是一个‘一次性’的‘坟墓’。”
“而是一个能够‘理解’他、‘学习’他、并最终‘延续’他那‘守护知识’这份神圣意志的。”
“‘继承者’。”
【“卧槽!丑角出来装逼了!”】
【“‘用死亡解决问题是最懒惰的选择’!这句话太顶了!”】
【“阿斯忒里翁才是宇宙第一‘人生导师’!”】
【“所以……还有第三种选择?”】
阿斯忒里翁没有再理会他们。
他只是转身。
从身后一个漂浮的书架上。
“取”下了两件。
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古老灵族神器。
一件。
是一顶由纯粹的月光水晶打造的、如同王冠般的头饰。
——“灵魂王冠”。
另一件。
则是一副由绝对的寂静和虚无构成的、如同枷锁般的手镯。
——“寂静枷锁”。
“谁说。”
阿斯忒里翁的声音充满了玩味。
“一个灵魂。”
“只能有一个‘继承者’?”
他用他那属于丑角的、充满了幻术力量的手指。
在空中轻轻一点。
“月神之泪”那如同银色星云般的灵魂。
被一股无形的力量。
从水晶莲花中。
缓缓地。
“抽出”。
然后。
在他的意志下。
一分为二。
“他的‘记忆与智慧’。”
阿斯忒里翁指向了那团更加璀璨的光球。
“将由你——最渴望知识的‘先知’来继承。”
他将那顶“灵魂王冠”。
戴在了午夜领主先知的头上。
“而他那份‘守护的责任与诅咒’。”
阿斯忒里翁指向了那团更加冰冷的光球。
“则由你——最能抵抗污染的‘无魂者’来继承。”
他将那副“寂静枷锁”。
戴在了沉默的姐妹骑士百夫长的手腕上。
一场不可能的“共存”。
一个完美的“剧本”。
禁军指挥官看着眼前这两个即将被赋予“新生”的盟友。
和他自己那颗正在被这充满了想象力的“智慧”所重塑的内心。
他那双金色的眼眸中。
第一次。
对帝皇之外的“存在”。
产生了一丝。
真正的。
“敬畏”。
他缓缓地。
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
用他那充满了金属共鸣的声音。
说出了一句。
发自肺腑的。
“赞叹”。
“……这……”
“……才是……真正的……”
“……‘神之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