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明蕴毫不犹豫喝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
上次的不适钝感鲜明,可她没当回事,毕竟很快。
于是她再一次在锦褥间躺平。
肌肤相贴处传来不容抗拒的力道与温度,呼吸在揉捏间渐渐急促,可明蕴道神思却还能分出几分。
她冷静地盘算着冬猎那日该给明怀昱带哪些得用的物件。
点心不提。
上次毛皮,明蕴特地留了一张给明怀昱做了裘衣。长时间读书,护膝自是免不了……
可很快,她就想不动了。
这一次……
时辰似乎被拉得格外漫长。
明蕴维持着一个姿势,久了,连腰间都泛起细微的酸麻。
空气湿热稠腻,她意识开始有些涣散。直到喉间不受控制地溢出几声破碎的音节,尾音变了调。
她才勉力找回一丝清明,声音逸出唇缝:“好……好了么?“
没有回答。
只有更为沉灼的呼吸拂过耳畔。
下一瞬,天旋地转,她被换了个姿势,更深地陷入锦褥之中,带来更深切的侵占与陌生的悬空感。
明蕴彻底清醒了。
“不对。”
戚清徽咬着她的耳垂:“什么?”
明蕴:“这个姿势……”
她说得艰难,试图忽略他的存在。
“春宫图上没写。”
明蕴伏在枕上,鬓发散乱,浑身烫得似要烧起来:“你错了。”
明蕴很自信:“还是我来教你吧。”
戚清徽:……
他倍感荒唐,可动作却没减下分毫。
明蕴脊椎窜起的,不受控制的战栗:“戚清徽。”
戚清徽知道,不给出答案,她怕是没个消停了。
“春宫图上的不全面。”
明蕴:??
所以,我读书少了?
她不太想接受这个事实。
可明蕴向来不耻下问。
“那……这是你自创的吗?”
她是不是也可以?
戚清徽:……
“别说话。”
破坏气氛。
明蕴很有规划:“你看的书,能借我也看看吗?”
戚清徽:……
折腾了大半宿,翌日醒来,明蕴在榻上缓了许久。
面色虽被滋养得红润,可骨子里都透着一股慵懒的乏累,连指尖都懒得动弹。
允安在小花园,对着那支腊梅,高兴的转了三圈,煞有介事道:“看来爹爹还是很有作为的!”
明蕴阖着眼,连回应的力气都无。
她也很有作为。
戚清徽虽然没有答应给她春宫图,明蕴却已私下吩咐映荷,去书肆寻摸几本回来。
在此事上,她不惯全然处于被动,更不喜全然未知、只能由着戚清徽引领节奏。
夫妻床帏之事,虽则隐秘。
不求精于此道,但至少……不必每每都被他那般笃定又从容的姿态,衬得自己仿佛是个一无所知、只能随波逐流的稚子。
只可惜映荷是空手回来的。
“娘子。”
映荷垂着头,带着几分办事不力的尴尬:“奴婢将附近稍有名气的书肆都悄悄走遍了。里头摆的,多是经史子集、诗词曲赋,再好些的有些孤本碑帖,最多便是些医书或农桑图谱……皆是能堂堂正正摆在明面儿上、不怕人瞧见的物件。”
她顿了顿,脸颊微热:“掌柜的说,若是有刚定了亲事的人家,拿着婚书或媒帖作保,……倒是能买一本教导新婚夫妇知晓人事的画册。就像……就像您嫁入戚家前,老太太私下给的那本。”
她飞快地抬眼觑了一下明蕴的神色,才继续道:“可除此之外,再想要旁的、或更……更细致的,那些书肆都说,没有,也不敢有。”
明蕴意外:“为何?”
“说是官府查得紧,这种书伤风败俗,有碍观瞻,算是禁书。书肆若是敢售卖旁的,一经查实,轻则罚没封店,重则要吃官司的。”
明蕴闻言,眼中掠过一丝真切的困惑与荒谬:“……禁书?”
什么玩意?!!
“照这个理儿?夫妻敦伦岂不是更伤风败俗?”
那都别生孩子了。
“官府怎不干脆派人守在每对新婚夫妻的窗户底下,听着里头,但凡有点动静,就把人抓起来关了呢?”
毕竟,那场面,怕是比春宫图更直白了。
“罢了。”
明蕴没有再纠结,声音恢复了冷静:“既是‘禁书’,明面上自然绝迹。你且派人留意着,那些不上台面的暗市、鬼市,一定是能买到的。”
映荷记下:“是。”
身体是累。
可等到天色一黑,明蕴沐完浴,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汽,从盥洗室出来,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只专门用来煮茶的紫砂小壶上。
那股子从舌尖蔓延到心底的馋意,又无声无息地涌了上来。
她神色平静,走到榻边,看向正执卷而读的戚清徽,声音自然。
“今天……还煮么?”
本是念着昨夜确实有些过了,正打算让她歇一歇的戚清徽:“……”
他捏着书页的指节微微收紧。
怎么莫名像是……不甚清白的交易?
茶竟成了嫖资?
虽这么想,可身体却自有主张。
戚清徽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喉结微动,声音比平日低沉了些:“你若非要喝……也不是不行。”
他放下书卷,起身。
“等着。”
明蕴快步走到窗边的茶榻前坐下,主动将茶器一一摆好,姿态虽懒散,动作却殷勤,只眼巴巴地望着他。
戚清徽取来琉璃罐。
里头是扎根在武夷丹霞岩缝之中,阳崖阴壤交汇处,用峨眉山巅的晨露浇灌,惊蛰后第一场透雨初晴时掐的嫩尖采摘炒制的云雾芽。
戚清徽又取来小巧的素玉坛。
里头是埋于梅根旁,让梅香熏染三年的雪水!
外头万金也难求其一匙。
便是宫里御案上的贡茶,恐怕也未必有这般讲究到极致的搭配。
明蕴莫名有种,占了大便宜的感觉。
就是夜里被翻来覆去不说,戚清徽时间越来越长了。
甚至夜里叫水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连续累了两日,明蕴第三日想休息了。
可第三晚,戚清徽取过琉璃瓶,温声问她。
“今夜还继续吗。”
明蕴想拒绝。
可到嘴的话,却不受控制,去催促。
“去煮。”
第四日,戚清徽又取来琉璃盏。
明蕴不行了。
她要死床上了
可……
明蕴英勇就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