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伟岸的身影正是凌霄。
他甚至没有现身,更未发一言。
仅仅是这场巡天的仪仗,就将他那碾压万古的强势与霸道,烙印在了每个人的神魂深处!
帝驾身侧。
兵马大元帅李牧,一身玄铁帅甲,手掌紧按腰间剑柄。
那双在尸山血海里浸泡过的眼瞳,视线所及之处,在场的巨擘们竟感到自己的皮肤传来一阵阵被刀锋剐过的刺痛。
另一边,青鸢换上了一身华贵宫装,笑意盈盈。
可那双勾魂的桃花眼深处,却是一片洞察人心的绝对零度,仿佛能将所有人内心最龌龊的阴暗,都照得无所遁形。
就在这时,万宝天城深处,一道肉球般的身影,用与他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正是万宝阁的少主,钱多多。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气息如渊似海,满脸和气生财的老者,正是万宝阁的现任阁主,钱万贯。
“属下钱多多,恭迎吾主,不朽神朝天帝陛下,驾临万宝天城!”
钱多多那张肥胖的脸上,堆满了讨好至极的笑容。
他当着万界所有巨擘的面,对着那艘帝驾,直接行了一个五体投地,头颅紧贴地面的跪拜大礼!
他父亲钱万贯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但这位老狐狸反应极快,立刻跟着弯腰躬身,行了一礼。
轰!
这一幕,如同亿万道混沌神雷,在所有巨擘的脑海中炸开!
什么?!
万宝阁!
那个号称永恒中立,连纪元更迭都不参与的万宝阁!
他们的少主,竟然当众称凌霄为“吾主”?!
还行如此卑微的跪拜大礼!
这不是单纯的敬畏了!
这是效忠!是彻头彻尾的臣服!
凌霄是什么时间收服万宝阁少主的?
一瞬间,那些原本还想看笑话的各方之主,脸上的最后一丝轻慢彻底消失。
他们终于意识到,这场所谓的峰会,绝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过家家。
这个年轻的新帝,他的手段,他的城府,比他那个曾经镇压一个时代的父亲凌天,还要恐怖!还要深不可测!
帝驾无声无息地降落在万宝阁准备的最高迎仙台上。
钱多多刚刚起身,准备上前引路,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玩味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小胖子,这场戏,演得不错。”
钱多多肥硕的身躯微微一颤,脸上的憨笑依旧,心中却涌起无尽的狂喜与崇敬,连忙用神念回应:
“为主上分忧,是多多毕生的荣幸!主上,按您的吩咐,小的刚才用‘天视地听镜’扫了一圈,那个九幽魔帝最不老实,跟太虚神宫和光武神庭那帮人眉来眼去好几次了,肚子里肯定憋着一肚子坏水!”
“哦?还有这等意外之喜?”凌霄的声音里多了一分真实的愉悦,“很好,你功劳不小。宴会之后,朕有重赏。”
“谢主上天恩!”钱多多激动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恨不得再跪下去。
“诸位,随朕入殿吧。”
凌霄平淡的声音从帝驾中传出,带着一种天地法则般的威严,让任何人无法拒绝。
帝驾在钱多多的引领下,径直朝着峰会主殿,万宝殿行去。
其余势力的巨擘们,彼此交换着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涛骇浪。
他们压下心中万千思绪,沉默地跟了上去。
通往万宝殿的神道,由星辰琉璃铺就,两侧的卫士,个个气息堪比仙王。
但此刻,无人关心这些。
所有人的视线,都死死锁定了前方那艘被九十九条气运金龙簇拥的帝驾。
每向前一步,那股镇压万道的帝皇龙威就沉重一分。
每踏出一步,他们就感觉自己头顶的气运,正在被无形地剥离、镇压!
这哪里是去参加峰会?
这分明是在朝圣!
队伍末尾,九幽魔帝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像是要凝结出万年玄冰。
他死死盯着那道远去的帝驾,眼底深处,怨毒与贪婪在疯狂交织。
排场越大越好!
站得越高越好!
这样,待会儿你从云端坠落,被本帝狠狠踩在脚下时,才会摔得更惨!叫得更响!
他已经开始期待,看到凌霄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布满震惊、恐惧与绝望的样子了!
……
万宝殿。
这座巨殿是万宝天城的核心,传闻其本身就是一件混沌至宝,平日里戒备森严,从不向任何外人开放。
整座大殿并非由实体物质构筑,而是以一种名为“虚空神玉”的梦幻晶石雕琢而成。
玉石天生便蕴含空间法则,使得大殿内部自成一方小世界,穹顶之上,是真实运转的日月星辰,脚下是流淌不息的璀璨星河。
此刻,这片星河世界之中,早已陈设好了一场极尽奢华的盛宴。
宴席的摆放,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阶级与秩序。
最高处,是九十九级白玉阶梯之上的唯一帝座。
那帝座以完整的世界本源核心炼制,四周环绕着真实的宇宙生灭异象,是独属于凌霄的位置。
阶梯之下,左首第一席,属于万妖圣殿。
右首第一席,则是底蕴深不可测的太虚神宫。
人皇殿、光武神庭这些威震一方的顶级势力,按照与不朽神朝的亲疏远近,依次向后排列。
至于御魔渊,则被孤零零地丢在了整个宴会场地的最末端,那个角落阴暗逼仄,仿佛是给下人准备的席位,与周围的流光溢彩格格不入。
九幽魔帝看着那个扎眼的位置,他那张邪异俊美到让神女都会心生涟漪的脸上,魔气翻涌,一双瞳孔瞬间化作了噬人的血色深渊。
这是羞辱。
这是将他御魔渊的脸面,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踩!
他好歹也是与凌霄父辈争锋过的魔道巨擘,统御亿万魔众,竟然被安排在末席?!
“魔帝陛下,这欺人太甚!”
他身边一位气息暴虐的魔君,身上甲胄的骨刺都在震颤,几乎就要控制不住杀意。
“稍安勿躁。”
九幽魔帝却诡异地平复了怒火,他抬手制止了手下。
他非但没有离去,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极度冰冷的弧度,大马金刀地在那末席上坐了下去。
“让他先得意。”
“坐得越高,才摔得越响。”
“等会儿,朕要让他爬下来,跪着,亲手将朕请到那最高的位置上去!”
在他眼中,这种幼稚的排座次手段,不过是小儿泄愤,根本动摇不了他真正的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