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这是强人所难!”
一个脾气火爆的贵族侯爵,血气上涌,当即就跳了出来。
“这等方案,天下间谁能想得出来?您这分明就是不想采纳我等的意见!”
“哦?”
凌霄的目光终于从帝座上垂落,定格在那位侯爵身上。
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敛去。
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帝皇威压轰然降临!
那位侯爵只感觉整片天穹都塌了下来,神魂剧颤,双膝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跪在地,面无人色,汗出如浆。
“放肆!”
凌霄的声音,第一次透出了冰冷的质感。
“朕,是在跟你们商量,不是在征求你们的同意!”
“朕给你们机会,是看在你们是长辈,是功臣的份上。”
“但你们,不中用啊。还一个劲的不要给脸不要脸!”
“朕虽然初临帝位。”
“但,帝就是帝,臣就是臣!即使是长辈,也得在朕面前行礼称陛下!”
“朕的规矩,就是规矩!”
“你们要么,想出一个更好的规矩来替代它。”
“要么,就给朕老老实实地,遵守朕的规矩!”
“听懂了吗?!”
最后四个字,如同神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开!
轰!
恐怖的威压席卷了整座承天殿!
之前还在叫嚣的旧贵族们,瞬间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们终于从权力的傲慢中惊醒。
坐在上面的,不是一个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后辈。
而是一个弹指间,便能抹杀神王境强者的无上暴君!
凌沧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的老脸,被凌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无声,却火辣辣的疼!
说翻脸就翻脸,不留一丝一毫的情面!
“你……你……”
凌沧气得手指发颤,指着凌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再说下去,就是自取其辱。
比拳头?他们这些人捆在一起,都不够凌霄一根手指头碾的。
“好……好!好一个新帝!”
凌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充满了怨毒。
“一个月!就一个月!”
“老夫,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甩袖袍,直接转身,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公然,拂袖而去!
这是对帝皇威权,最严重的挑衅!
“站住。”
凌霄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凌沧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朕,让你走了吗?”
那声音,像是来自九幽之下的寒风,让整座大殿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凌沧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机,已将他死死锁定。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多迈出一步,下一秒,便是血溅当场的下场。
但他不能退。
他今日代表的,是整个宗室和旧贵族的脸面。
退了,就全完了。
他强硬地挺直了脖颈,发出一声冷哼。
“怎么?陛下还想在这承天殿上,杀了老夫不成?”
“老夫乃是先帝亲封的镇国王,有免死金牌在身!你敢动我?”
他抬出了身份,抬出了祖制,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免死金牌?”
凌霄笑了。
那笑容里,满是讥讽与怜悯。
“皇叔祖,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时代,变了。”
他缓缓地,从那张不朽神金铸就的帝座上站起。
一步。
一步。
一步步,朝着凌沧走下那九十九级台阶。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暴涨一分,整个承天殿的法则都在哀鸣,空间都在扭曲!
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新帝,真的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斩杀这位德高望重的镇国王爷?!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神朝,都要天翻地覆!
凌霄走到凌沧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现在,朕,才是神朝最大的规矩!”
“朕说谁该死,谁就必须死!”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震得整个朝堂嗡嗡作响。
“始祖来了,也留不住他!”
“朕说的!”
凌霄一步步走下台阶,那股凝成实质的杀气,让整座承天殿的法则都在颤栗。
凌沧的心脏,已经缩成了一团。
他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他赌凌霄不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朝堂之上血溅宗亲。
可现在,他看着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瞳,他发现自己赌错了。
这个侄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陛下!息怒啊!”
“王爷只是一时情急,绝无冒犯龙威之意!”
“请陛下看在先帝的份上,开恩啊!”
终于,那些与凌沧交好的宗室亲王们再也站不住了,他们硬着头皮跪倒一片,声音都在发抖。
唇亡齿寒。
今天死的若是凌沧,明天就轮到他们!
一时间,大殿之上,求情声,惊恐的抽气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噪音。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场帝皇屠戮宗亲的血案即将上演。
就在那股杀气已经浓郁到化作实质的刀锋,即将触碰到凌沧的脖颈时。
凌霄,停下了。
他停在了距离凌沧仅三步之遥的地方。
那足以冰封神魂的恐怖杀意,又在刹那之间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温润平和的笑意,甚至带着一丝晚辈对长辈的关切。
“皇叔祖,瞧您,何必如此激动?”
凌霄的语气轻快,好像刚才那个引动天地杀伐的人,根本不是他。
“朕,只是想请您留步,把话说完。”
“您这么急着走,是担心朕因少年心性而行冲动行事?”
“还是说您觉得,朕的新法,真的就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