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肖燕这个小牛马都有工资拿,有豪餐吃,累并快乐着。她可不止打一份工,数完了钱还要打铁。胳膊都有肌肉了,人也圆润了一圈。
铁砧上那个被锤成扁扁的黑疙瘩像个死尸一样地躺着。玩具似的小锤子在白胖的手里虎虎生威。当然这个“威”只有戴山透过镜片能看到。
最近补得过头,两人燥得都流鼻血了。戴山又把眼镜搞了一遍,顺便把那两个阴间的东西炸得面目全非,然后让肖燕感受一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精神。
小锤子也是戴长赢的遗物,但是在戴山的手中似乎作用不大,在肖燕的手里所向披靡,紫金色的电花一闪,阴气就消逝一分。
天才什么的实在太让人嫉妒了。
肖燕不知道面目全非的破烂是捡的扇子和网兜,只当是锻炼消食,正好她最近手痒得很,那就狠狠地锤。
“呀~~~,看我的铁锤功!”不愧是金银铜铁匠的孙女,左右手开弓,铁疙瘩片更破了。
戴山拿着两把布锤子在两个胳肢窝左右敲打,炭头夹着尾巴躲在门后瑟瑟发抖。
午饭过后,来收拾碗筷的陈继祖看到戴山一脸享受地坐在椅子上,肖燕拿着个布锤子在他身上左敲敲右敲敲,眼中精光一闪,奉上一元硬币,请肖燕也像那样打他。
看在金钱的份上,肖燕打了第三份工,刚走马上任的人工按摩师。
翁静荷带着大白小白过来的时候,陈继祖正“哼哼”地叫得欢,翁静荷习以为常。这几天,村里最常见的画面就是大家一见面问“你今天打了吗?”,最常听到的声音是“嗷……嗬嗬……啊……嗯嗯……”,比猫叫春还销魂。
“村长爷爷,跟您报备个事。”翁静荷的脸鼓得像个河豚,“曹美云的爸爸妈妈今天早上偷偷的溜过来,我不知道……庆军叔来跟我租棍子,我以为是给小虎用,就优先排给他了。哪知道……那个母夜叉居然用一根差不多的棍子偷偷换了带去镇上。幸好兔粉奶奶一直注意他们家的动静,发现了异常,这会儿拦在村口正吵着呢!”
“特么的,谁给他的勇气敢来咱们村偷鸡摸狗,真当我死了吗?”戴山觉得自己这会儿像一台老式蒸汽机,浑身冒着热气和火气。
“继祖伯伯,你先自己锤,我去拿锤子。”肖燕把布锤子放在陈继祖手里,跑到西厢房,拿着自己的小铁锤就站在大门口等着。
大白、小白和炭头一看这架势,吓得到处找躲藏的地方,鹅毛与狗毛乱飞,鹅飞狗跳。
戴山几人赶到村口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村长来了”,村民们自发让开了一条道。
围在中间的丁兔粉正和一个蛇精脸的白皮老妇女抓着棍子的两端僵持着,“黄扣粉你不要脸,居然到我们村偷东西。”
简春花手上拿着一根差不多的棍子在旁边着急得跺脚,“亲家母,你糊涂啊!”
曹美云搂着小虎一个劲儿地喊:“妈,你松手啊!”
几个壮硕的村民一脸凶狠得把曹老头和简庆军围在旁边。
“丁大姐,你松手。”戴山手背在后面,面无表情地开口。
“哼!”黄扣粉把棍子塞进自己的布袋子里,头一昂,“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们村的棍子了,我们小虎想吃手擀面,我眼巴巴的天不亮就拿着擀面杖来,你们村的人是不是成天闲得没事干,净偷窥。那棍子不是在简春花手里吗?眼瞎啊!”
肖燕右手拿着锤子,左手把简老太手里的棍子接过来,“不是我的棍子,我的棍子有记号。”
说着,把手里的棍子扔在黄扣粉的脚边,左手紧紧捏着锤子,一脸严肃。
“你说有记号就有记号,一个毛孩子的话谁信啊?一根破木棍就想非法拘禁,我看你们今天谁敢拦着我,我弟弟可是镇上派出所的,到时候我去报案,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黄扣粉有恃无恐、耀武扬威地指着鸟村的村民,轻蔑的眼神让鸟村的民众握紧了拳头,红着眼看着村长。
戴山给了大家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冷冷的看着黄扣粉,“让你来换棍子的人没跟你说这东西很值钱吗?千年的枣木,被雷击打过,比钢还硬,万年不腐。目前市场估价光木头就值一万块,何况我这根传了几代,更是无价之宝。”
这棍子连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都要礼让三分,快死的人都能从阎王手里硬熬到五更。这也是村里人租棍子打来打去他没有阻止的原因,打打祛晦气,打打祛死气,打打更健康。何况还有大孩子到镇上上学,就怕来回沾些什么,也能震慑一下。
村民此起彼伏地猛吸凉气,一个小时五分钱的租金,赚翻了。特别是秦老头一大家子,很有先见之明的把所有的亲家都带上了。
翁静荷猛吸一口凉气,一个小时五分钱的租金收少了,她紧接着又吸一口凉气,一次两分钱的租金给太少了。
陈继祖拿着手里的布锤子,抖着手摸着短短的木棒,难道这也是雷击木。
“不可能!马婆子说这就是个打狗棒!”黄扣粉不相信,马婆子说事成给她两百块,这棍子怎么可能值一万块。
“市里有鉴定机构,咱们可以把两根棍子鉴定一下。你弟弟是干部,应该知道,抢劫、偷盗超过一定限额该怎么判?”
“抢劫、杀人和流氓罪都要吃花生米!”肖燕清脆的嗓音传来,像地府的判官。
鸟村的村民们集体猛吸了一口凉气。
黄扣粉翻着白眼脸一歪,腿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一股尿骚味传来。
“妈!”曹美云跑上前去扶着她的手臂,掐着人中,“妈,你别吓我啊!”
“棍子留下,庆军,找个板车送你丈母娘去医院,快一点还来得及。”戴山估摸着黄扣粉多半要中风,这棍子是什么人都能拿的吗?他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带得走。
曹老头把棍子拿出来递给戴山,“山兄弟,实在对不住,这老婆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术,给你添麻烦了。”说着含泪鞠了个躬。
戴山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不追究,就是你以后要辛苦些。”曹老头人不错,记得刚到鸟村时还帮过他,就是太心软。
“小燕,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棍子?”
小燕左右拿起棍子上下看了看,棍子头有一道划痕,点点头,“是的!”
板车借过来,简庆军赶紧往镇上拉,曹老头和曹美云在两边扶着。
简老太刚准备带着小虎跟上,被戴山制止了,“小虎才好,就不要去镇上了。”
“是啊!春花,你就和小虎在村里,哪儿都不要去。”丁兔粉拦着简老太,她现在可是把村长的话奉为圭臬。
村民们也觉得哪里都没有鸟村安全,有村长还有传了几代的雷击木。
“走吧!从今天起,棍子不租了,你们的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来打听的也通通回了。”戴山决定给村民们紧紧皮。
“村长……”
一时之间哀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