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他的佩剑递给齐忌。
她递剑时还不忘劝诫:
“师弟,这剑先借你练手,不懂的我可以指导你一下,等三天后再考核也不迟……”
还不等沈知微把话说完,齐忌接过剑,握住剑柄的瞬间,手腕轻轻一转,剑尖便贴着地面划出一道浅痕。
脚步微微错开,身形骤然一动——只见青锋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残影,起手便是“七星点斗”,剑尖精准点向空中虚画的“斗柄”方位;
紧接着手腕一翻,剑招顺势衔接“寒星掠空”,剑身带起的风掠过药田,吹得灵犀草叶片轻轻颤动;
不过眨眼间,最后一式“星罗密布”已施展开来,剑光在身前织出一片细碎的“星点”,招式连贯流畅,竟半点没有生涩之感。
这哪里是入门?
完全是将《小七星剑术》修炼到了小成境界。
谢疏影站在殿门口,看着青石坪上的剑光,火红道袍下的手悄悄攥紧,眼神里的轻蔑渐渐被震惊取代。
“这……这怎么可能?!”
谢疏影攥着长鞭的手猛地收紧,鞭梢绷得笔直,火红道袍下的身子都微微发颤,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一炷香!你竟然只用一炷香,就把《小七星剑术》练到小成境界了?你肯定早就学过!是不是葛九或者叶青松偷偷把剑谱教给你了?”
齐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无奈,
“你现在传个音符问他们不就完了?”
谢疏影被噎了一下,眼神却依旧带着怀疑,
“那就是……你在下界的秘境里得到过这剑谱!”
“我说大姐,你这脑洞能不能别这么离谱?”
齐忌摊了摊手,语气里满是哭笑不得,
“《小七星剑术》是你们茅山宗的仙术吧?怎么会跑去下界?”
站在一旁的沈知微也忍不住点头——师弟说的有道理。
谢疏影被堵得说不出话,但是就是不想这么容易放过这小子,指尖一弹,一枚刻着暗红火焰纹路的玉简突然飞了过来,稳稳落在齐忌手里:
“这是我自创的《离火七星鞭》,技法路数跟《小七星剑术》完全不同,讲究‘以鞭化火、七星连环’,除了知微学过,没有人知道。”
谢疏影攥紧了手中的长鞭,鞭梢绷得泛出淡青光晕,火红道袍的下摆被风扫得微微晃动,语气里带着最后一丝不肯松口的强硬:
“你要是能在今天之内将这门功法修炼入门,我就信你是真有天赋,不是什么奸细;要是做不到……”
“用不了一天,最多一个时辰!”
不等她把话说完,齐忌便接话道。
他指尖捏着那枚刻满火焰纹路的玉简转了两圈,嘴角勾起一抹带着促狭的自信笑容。
“不可能!”
谢疏影眉头瞬间拧成一团,语气里满是笃定,
“这《离火七星鞭》跟《小七星剑术》可不一样!不仅要记复杂的鞭法招式,还得引动体内仙力催发火焰,寻常地仙都得琢磨十天半个月!”
一旁的沈知微急得上前半步,拉了拉谢疏影的衣袖,小声提醒:
“师父,您忘了?这门《离火七星鞭》得有地仙修为才能修炼,师弟现在才是人仙初期呀!”
“多嘴!”
谢疏影眼风一厉,狠狠瞪了沈知微一眼。
沈知微吓得立刻闭了嘴,指尖还攥着师父的衣料,满脸委屈——她只是担心师弟吃亏,又没说错话。
齐忌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门儿清:
谢疏影哪是还怀疑他?
分明是信了他的话,却故意想为难他出出气,顺便找回点师父的架子。
他眼珠滴溜溜一转,突然上前一步,语气里带了点挑衅:
“既然您觉得不可能,不如咱们打个赌?”
谢疏影皱着眉,语气里带着点警惕:
“打什么赌?”
“我要是一个时辰内没入门,任凭您处置。”
齐忌说得干脆,话锋一转,又带着点促狭追问,
“可我要是真在一个时辰内入门了,您怎么办?”
谢疏影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你想让我怎么办?难不成还让我给你赔礼道歉?”
“赔礼倒不用。”
齐忌挑了挑眉,往前凑了凑,声音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不如您叫我三声‘好哥哥’?怎么样,您敢赌吗?”
谢疏影被齐忌这声“好哥哥”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狠狠瞪着他,火红道袍的袖口被她攥得发皱,
“有什么不敢赌的!就这么定了!还怕你个毛头小子不成?你别后悔就行!”
话落时,她还故意抬了抬下巴,摆出一副“稳赢”的强势模样。
心想:等你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知微站在两人中间,看着这剑拔弩张又透着点孩子气的场面,先是伸手想拦,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边是坚持要“教训”人的师父,一边是笃定能赢的师弟,她劝哪边都不合适。
最后只能无奈地扶了扶额,攥着衣袖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俩……唉!”
齐忌收起脸上的促狭,找了块晒着太阳的干净石阶坐下。
他闭上眼睛,指尖轻轻搭在膝盖上,识海里瞬间安静下来。
《离火七星鞭》的鞭法图谱、仙力催火的窍穴、“七星连环”的衔接节奏,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飞速流转,连最细微的腕力转换都没放过,偶尔眉头微蹙,手指还会无意识地跟着招式虚划两下。
一炷香的时间转眼过去,齐忌缓缓睁开眼,眼底的迷茫彻底褪去,只剩清明。
齐忌站起身,指尖轻轻掸去粗布衫上沾着的草屑,动作从容不迫,径直走到谢疏影面前站定。
谢疏影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是撑不下去要认怂,嘴角立刻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的调侃:
“哟,小子,这才一炷香时间就认输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齐忌白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
“谁跟你说我认输了?”
说着,他干脆利落地将手伸到谢疏影面前,掌心朝上,语气坦然,
“借你的鞭子用用。”
谢疏影心里“咯噔”一下,方才挂在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这小子眼神清明,半点没有慌乱,该不会真的已经摸到《离火七星鞭》的门径了吧?
她攥着长鞭的手指悄悄收紧,心里飞快盘算:
不行,绝不能输!
他要借鞭演练?
我偏不借!
没有鞭子,就算他把招式记烂了,也没法完整施展,等约定的时辰一过,这赌局还是我赢!
桀桀桀桀桀!
谢疏影心里发出一阵得意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