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坊内,香风馥郁,珠光宝气衣着华贵的女客与殷勤周到的伙计穿梭其间,一派繁华景象。
江沐雪三人一进门,便有一位穿着体面的掌柜迎了上来。
那掌柜眼光毒辣,一扫江沐雪和水玉心虽气质不凡,但衣着并非顶奢,尤其是江沐雪,身上甚至看不出几件值钱首饰,而林月棠更是稚气未脱,一看就不像是能一掷千金的主顾。
掌柜脸上的热情顿时淡了几分,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节:“三位仙子面生得很,不知想看些什么?我们千金坊的脂粉首饰,可是扶风城头一份的。”
水玉心性子直接,惦记着查案,当即上前一步,清冷开口:“我们并非来买东西。听闻贵坊有一种名为醉芙蓉的香粉,价值千金,效果奇异,特来调查其来源与……”
她话未说完,那掌柜的脸色瞬间就黑沉了下来,刚才那点虚假的客气也消失殆尽,直接打断她:“调查?几位仙子是哪个衙门的?可有官凭文书?若无凭无据,就请恕小店招待不周了!我们千金坊做的可是正经生意,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盘问的!”
他语气强硬,甚至带着明显的驱赶之意。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更何况是“醉芙蓉”这种能带来暴利的秘密?
岂容外人轻易探查?
江沐雪在一旁听得直扶额。
【我的水师姐啊!你能不能有点查案的基本常识?上来就亮明车马说调查,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我是来找茬的’吗?这不断人财路?不断你断谁?这掌柜没直接喊打手已经算客气了!】
“但你家这款香粉有迷幻效果,长期使用不利于健康。”水玉心提高了声音,不少顾客看了过来,脸上露出顾虑的神情。
甚至有顾客放下手中准备买的货物,一副不欲购买的模样。
那掌柜见水玉心拿不出文书,又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顿时失去了耐心,朝后面使了个眼色。
“仙子莫要胡说,我家胭脂都是好货,断然不会有那种害人的东西。”
立刻,四五个体格健壮、眼神凶悍、修为至少在金丹后期的护卫从后堂涌了出来,围了上来,面色不善地盯着三人。
“掌柜的,这是何意?”水玉心柳眉倒竖,周身寒气微放。
“意思就是,三位若是不买东西,就请立刻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掌柜的冷笑着后退一步。
江沐雪叹了口气,知道多说无益。
她手腕一翻,淬骨鞭已然悄无声息地滑入手中,同时另一只手快速结印,一个简易的防护结界瞬间形成,将还有些发懵的林月棠罩在了其中。
“月棠,待在里面别动,护好自己。”
话音未落,对面一名护卫已然狞笑着挥拳砸来,拳风刚猛,带着土系灵力的厚重感。
“聒噪!”
江沐雪眼神一厉,根本不给水玉心反应的机会,淬骨鞭如同毒蛇出洞,后发先至,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精准地抽在那护卫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惨叫,那护卫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整个人被鞭子上蕴含的巨力抽得倒飞出去,砸翻了一排陈列着精美胭脂的货架,瓶瓶罐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香粉弥漫。
“啊——打人啦!”
“快跑啊!”
“我的醉芙蓉!”
店铺内顿时乱作一团。
原本还在挑选商品的客人们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四散奔逃,场面一片混乱。
“给我上!拿下她们!”掌柜的又惊又怒,尖声叫道。
剩余的护卫们怒吼着扑了上来,刀光剑影,灵力闪烁。
水玉心虽然觉得江沐雪动手太快,但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她多想,浮都剑瞬间出鞘,冰蓝色的剑光织成一片光幕,挡住了攻向她的攻击。
她伤势未愈,剑势不如往日凌厉,但对付这些护卫尚且足够。
江沐雪更是如同虎入羊群,淬骨鞭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挥出都必然有一名护卫惨叫着倒地。
她下手极有分寸,只伤不杀,但足以让这些人失去战斗力。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身影猛地从街口冲了进来。
“师尊!”
竟然是原本应该在闭关的楚祁晏。
原来是江沐雪走了以后他总觉得心神不宁,于是就擅自破关来扶风城寻人。
刚到城中,隐约听到打斗声和千金坊方向的骚动,心中不安赶来查看,没想到正好看到师尊与人交战。
他想也没想,甚至没看清对手是谁,赤煞断剑已然在手,周身金蓝交织的灵力轰然爆发,如同炮弹般冲入战团,一剑格开砍向江沐雪后背的一把钢刀,反手一拳将那名护卫轰飞!
“祁晏?”江沐雪看到他,眉头一皱,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谁让你提前出关的?!”
楚祁晏挡在江沐雪身前,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急声道:“弟子感应到附近有剧烈灵力波动,担心师尊安危……”
“胡闹!你的境界尚未彻底稳固!”江沐雪呵斥道,但眼下情况危急,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就在这混乱之际,那掌柜的见势不妙,眼神闪烁,偷偷从柜台下摸出一个用特殊玉盒保存、散发着奇异幽香的小罐子,似乎想趁乱将其藏起或带走。
江沐雪眼尖,一眼就认出那玉盒材质特殊,与周围普通货色截然不同,里面装的极可能就是原版的“醉芙蓉”!
她当机立断,趁着楚祁晏冲进来造成片刻混乱,水玉心也牵制了另外两名护卫的间隙,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绕过战团,淬骨鞭梢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卷向那掌柜的手腕。
掌柜的吃痛惨叫,玉盒脱手飞出。
江沐雪一把接住玉盒,看也不看,反手就塞进了刚刚赶到她身边的楚祁晏怀里,语速极快地低声道:“拿好!藏起来!快走!”
楚祁晏下意识地接住那尚带着掌柜体温和奇异香气的玉盒,愣了一下,但看到师尊严肃急切的眼神,立刻反应过来,重重点头,毫不犹豫地转身,趁着混乱的人群,如同游鱼般迅速钻出了千金坊,消失在街道尽头。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到掌柜的反应过来,尖叫着“我的宝贝!拦住他!”时,楚祁晏早已不见了踪影。
而江沐雪则转过身,淬骨鞭一抖,再次迎上扑来的护卫,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水玉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虽然不明白江沐雪为何要把那明显是关键证物的东西交给徒弟带走,但出于暂时的信任,她并未多问,只是剑势更紧,逼退了眼前的敌人。
千金坊内,一片狼藉,打斗仍在继续,但最关键的东西,已经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