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巍峨的藏经阁,守阁长老验过林舟的身份玉牌和掌门谕令后,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讶异,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开启了通往第三层的阵法光门。
踏入光门,景象与一二层截然不同。没有了成排的书架,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无数或明亮或黯淡的光点,如同星辰般悬浮在虚空之中,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门功法、神通或秘术的传承玉简。
这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浓郁的灵气中带着古老而玄奥的气息。
“新来的小子,莫要乱碰,以神识感应,寻找与你有缘之法。”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回荡在星空之中。
林舟心知这定是守护此地的前辈,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沉下心神,将神识缓缓扩散开来。
霎时间,他仿佛置身于知识的海洋。无数信息碎片如同流星般划过他的感知:凌厉无匹的剑诀、厚重如山的功法、诡异莫测的秘术、包罗万象的杂学……
他并未急于捕捉那些光芒最盛、气息最强的光点。那些大多是蜀山几大主峰的镇派绝学,虽威力无穷,但与他自身道路未必完全契合。
他运转起《周天星辰衍界诀》,识海中的北斗内景星辰微微放光,与这片传承星空隐隐呼应。同时,他引导着体内的秩序意念,如同一个精准的过滤器,默默感受着哪些传承能与自身产生共鸣。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部分光点与他擦身而过,虽好,却非他所需。
突然,一个并不起眼,甚至有些黯淡的、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光点,吸引了他的注意。当他神识触及这个光点时,背后的规则之刃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
“空间类传承?”林舟心中一动,仔细感应。
那光点中传来的信息颇为残缺,名为《空痕剑遁》。并非杀伐剑术,而是一门极其高深的遁法与空间运用之术。据说练至大成,可身化剑光,遁破虚空,瞬息千里,更能在小范围内进行短距离空间挪移,玄妙无比。
但此术对空间天赋要求极高,且传承不全,修炼艰难,故而在此蒙尘。
“规则之刃蕴含空间宝石之力,我虽无法直接动用,但长期温养,或许对空间之道有了一丝微弱的亲和力?”林舟猜测着规则之刃产生感应的原因,“此遁法正可弥补我速度与保命能力的不足!”
他没有犹豫,神识锁定了这个光点。
就在他做出选择的瞬间,另一个散发着冰冷、死寂、终结意味的暗蓝色光点,仿佛受到了他体内玄阴真水本源的吸引,竟主动朝着他的神识靠拢过来!
“这是……”林舟神识一触,一股信息涌入脑海——《寂灭寒瞳》。这是一门极其偏门的神通,并非法术,而是修炼双眼,凝练寂灭寒煞之力于瞳中。一眼望去,可冻结生机,寂灭神魂,威力恐怖。但修炼过程凶险无比,需引极端寒气淬炼双目,稍有不慎便可能双目尽毁,甚至神魂冻结。
“寂灭……与玄阴真水的极致冰寒意境相合,却又更进一步,触及‘终结’的法则……”林舟能感觉到,这门神通若能练成,必将成为他一张强大的底牌。但其修炼风险也让他心生警惕。
是选择相对稳妥、实用性强的《空痕剑遁》,还是冒险选择威力巨大但风险极高的《寂灭寒瞳》?
林舟只沉吟了数息,眼中便闪过决然。
“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岂能畏首畏尾!两者我都要!”
他催动神识,同时将两个光点牢牢捕捉!
嗡!嗡!
两枚古朴的玉简自星空坠落,悬浮于他面前。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惊讶:“同时选取两门?小子,胃口不小。记住,贪多嚼不烂,量力而行。”
“多谢前辈提醒,弟子明白。”林舟接过两枚玉简,恭敬行礼。他自有分寸,会以《空痕剑遁》为主,《寂灭寒瞳》为辅,徐徐图之。
带着两枚新得的玉简,林舟离开了藏经阁,又去事务堂领取了千块上品灵石。那精纯磅礴的灵气,让他身心舒畅。
回到观星居,林舟迫不及待地开始研习两门新得的神通。
他首先将神识沉入《空痕剑遁》的玉简。无数关于空间感悟、灵力运转、剑光化遁的玄奥法诀涌入脑海,艰深晦涩。若非他拥有内景星辰辅助推演,以及对空间之力有了一丝微弱的亲和,恐怕连入门都难以做到。
他并未立刻尝试修炼,而是先反复揣摩,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遍。
三日后,他才正式开始实践。他立于院中,并指如剑,按照法诀所述,将一缕灵力以特殊频率震荡,试图与周围的空间产生共鸣。
起初毫无反应,但他毫不气馁,不断调整。失败了上百次后,在他一次全力催动下,他指尖的剑芒微微一闪,竟仿佛融入了空气中,下一刻,他整个人如同瞬移般,突兀地出现在了三丈之外!
虽然距离极短,且消耗巨大,脸色都有些发白,但林舟眼中却爆发出狂喜!
“成功了!虽然只是最初级的‘寸步’,但确确实实是空间挪移!”
这《空痕剑遁》果然玄妙!仅仅是入门的身法“寸步”,就让他的灵活性提升了数个档次!若能练成更高深的“剑遁”,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休息恢复后,他又将目光投向了那枚暗蓝色的玉简——《寂灭寒瞳》。
这门神通则要凶险得多。法诀要求引极端寒气,沿特定经脉上行,淬炼双目。一个控制不好,寒气失控,眼睛立刻就会废掉。
林舟沉吟良久,并未直接引动玄阴真水本源。那等寒气太过霸道,他尚无十足把握。他先尝试调动自身的玄阴若水灵力,分离出其中最精纯的一丝寒气,小心翼翼地按照法诀路线,导向双眼。
嘶——!
寒气触及眼球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刺痛传来,仿佛眼球要被冻裂!眼前瞬间一片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林舟闷哼一声,强忍着剧痛,以秩序意念死死约束着那丝寒气,严格按照法诀记载的路线缓缓运转,滋养、淬炼着双眼的细微结构。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且缓慢。一个周天运转下来,他已是满头冷汗,双眼布满了血丝,看东西都带着重影。
但他能感觉到,在寒气的淬炼下,他的双眼似乎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对光线和能量的感知,似乎敏锐了那么一丝。
“有效果!”林舟精神一振。只要有效,再大的痛苦也值得。
接下来的日子,林舟进入了规律的苦修之中。每日以《周天星辰衍界诀》观想星辰,壮大神识;以黄泉煞乳辅助,提升灵力修为;练习《空痕剑遁》的“寸步”,并尝试理解更深奥的剑遁法门;以自身寒气缓缓淬炼双眼,修炼《寂灭寒瞳》。
他的实力,在这种全方位的苦修中,稳步而坚定地提升着。修为朝着炼气九层不断迈进,对空间的理解日渐加深,双眼也愈发深邃冰冷,偶尔不经意间,会流露出一丝令人心悸的寂灭气息。
这一日,他正在院中练习“寸步”,身形忽左忽右,飘忽不定,如同鬼魅。忽然,他心有所感,停下了动作,望向院外。
只见明月师弟正一脸焦急地跑来,气喘吁吁地喊道:
“林师兄!不好了!鬼煞峰的人来了!说……说要拿你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