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渊眼中金黑异光渐熄时,控制室显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容。这里并非冰冷的机械殿堂,而是一个活着的生物腔室。内壁覆盖着搏动的血管网络,地面是温润的半透明生物基质,踩上去会荡漾开灵光涟漪。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腥气,像是某种胎盘液的味道。
腔室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肉卵,卵膜上流转着混沌纹路。透过半透明的外壳,可见内部蜷缩着婴儿状的道胎本体。无数神经束如脐带般连接着肉卵与四周墙壁上的休眠舱——每个舱内都囚禁着一位修士,他们的灵脉被导管强行抽取,化作道胎成长的养料。
“欢迎参观我的摇篮。”道胎分身展开双臂,百晓通的面容在生物质流动中扭曲,“这些可都是珍贵的营养源——各派顶尖修士,包括你们玄冥宗的几位长老。”
凌渊的金瞳骤然收缩。他在某个休眠舱里认出了授业恩师的面容,那位老人如今形容枯槁,灵脉处插着粗大的汲取管。更可怕的是,这些修士的意识被囚禁在永恒噩梦中,以此榨取高质量的精神能量。
墨影突然指向肉卵上方悬浮的水晶棱柱。柱内封存着变幻不定的发光体,时而是几何结构,时而是星云漩涡。凌渊的左瞳看穿本质:那是被提炼的“天道规则碎片”,九天科技竟想人工重铸天道!
“这就是南天门计划的真相。”凌渊感到彻骨寒意,“不是打开通道,而是篡改世界底层代码。”
道胎分身微笑:“更准确地说,是编写更适合我们的新代码。”他挥手映出全息投影,显示外界正在发生的异变:江河倒流,昼夜错乱,物理法则在部分地区失效。
突然,腔室剧烈震颤。肉卵表面的混沌纹路亮起红光,内部道胎开始快速成长。休眠舱内的修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生命能量被加速抽离。凌渊试图切断神经束,但生物基质中伸出触手阻拦。墨影的粒子刃砍在触手上只能留下浅痕——这些组织具有惊人再生力。
“别白费力气了。”道胎分身轻笑,“整个腔室都是活体,你们相当于站在巨兽的胃囊里。”
凌渊的金瞳突然捕捉到异常:某根神经束中流淌着与道胎能量迥异的银色光点。溯源发现,源头竟是百晓通残存的意识——这位情报贩子即便肉身被占,仍在用最后力量发送求救信号。
“百晓通还活着!”凌渊用心源流向墨影传递信息,“他的意识成了系统漏洞。”
凌渊改变策略,将心源流聚焦于那根特殊神经束。银色光点感应到同源能量后活跃起来,形成微小逆流,使肉卵成长速度明显减缓。道胎分身察觉异常,试图强化压制,但凌渊的金瞳已锁定意识连接点——百晓通偷偷留下的后门程序。
“掩护我!”凌渊沿神经束逆向入侵。他看到百晓通意识被撕成碎片,每个碎片都记录着道胎弱点。这时墨影发现某个休眠舱窗上有血绘的雷音门密语符号。
“凌渊!看那边!”符号经金瞳解析意为:“卵核为虚,寄灵于规。”
两人顿时醒悟:肉卵中的道胎婴儿只是幻象,真正核心是悬浮的水晶棱柱!道胎本体意识就藏在规则碎片中!
道胎分身见秘密被识破,彻底撕下伪装。百晓通的肉身融化,露出混沌能量凝聚的真身——无固定形态的暗影集合体。所有神经束同时亮起,将能量疯狂注入水晶棱柱。
“既然你们急着送死,就让你们见证新天道的诞生!”道胎的咆哮震得腔室摇晃。水晶棱柱迸发白光,规则碎片开始重组全新法则。
凌渊的金瞳因过度使用流血,但他看到唯一机会:新旧法则交替存在短暂不稳定期。他拉起墨影冲向水晶棱柱,任由白光灼烧肌肤。
“你要做什么?”墨影在狂风中大喊。
“给它一个错误参数!”凌渊将全部心源流注入金瞳,金光与白光激烈碰撞。在时空之眼视野中,他找到了关键节点——道德算法的定义公式。
就在凌渊即将触碰公式的刹那,水晶棱柱中浮现沈夜月的面孔。这位九天科技总裁微笑道:“感谢你们完成最后测试。不过,道德算法早被移除——新天道不需要这种累赘。”
更绝望的是,凌渊感到自己的心源流正被棱柱吸收转化,成为新天道的一部分。他不仅未能阻止计划,反而加速了进程!
白光吞没一切的瞬间,凌渊听到玄素道人遥远的声音:“痴儿,你忘了心源流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