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性感狐狸号!”
汉堡激动地站起身,指着那艘越来越近、船首像是一只妖娆狐狸的大船。
福克西几乎是瞬间满血复活,一个箭步冲到船舷,之前的颓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属于“首领”的、略显浮夸的意气风发。
“喂!兄弟们!我想死你们了!”
他用力挥舞着手臂,仿佛不是刚刚被救起的落难者,而是前来视察的国王。
“性感狐狸号”缓缓靠近,收起了船桨,与梅丽号并排停下。
福克西迫不及待地抓住垂下的缆绳,敏捷地向上爬去。
爬到一半,他忽然停下,转过身,对着梅丽号上的众人,脸上露出了那种他们熟悉的、混合着狡黠与挑衅的笑容。
“草帽!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是你们真的是……太…让人恼火了!”
他拖长了音调,“给我记住了!迟早要你们连本带利还回来!”
“快滚!”乌索布和山治异口同声,语气里充满了嫌弃。
“好嘞!”
福克西从善如流,利落地翻身爬上了“性感狐狸号”的甲板。
然而,迎接他的并非船员们的欢呼,而是一个尖锐而傲慢的声音。
“福克西先生,容我提醒您,”
一个戴着牛仔帽、留着八字胡的矮胖男人走了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条皮鞭,
“现在这艘船,已经是属于我们牙蛙海贼团了,你可爱的船员也是我的下属了。”
气氛瞬间凝固。福克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梅丽号这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墨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瓜子、饮料和小板凳,熟练地分发给众人。
“快跟上,今天这瓜保熟!”
他率先爬上连接两船的木梯,跳到甲板上占据最佳观战位置。
路飞、索隆、山治、乌索布和娜美也立刻跟上,挨着墨星坐下,嗑着瓜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双方对峙场景。
“既然这样也没我什么事了,我这就走!”
福克西潇洒转身,有些落寞,但是他愿赌服输。
“等一下!”
牙蛙海贼团的船长——牙蛙,用鞭子指向福克西,
“我要战胜你,福克西!”
他指着身后那群依旧戴着标志性狐狸眼罩的原福克西船员,
“他们这些家伙,还是不肯摘下这碍眼的眼罩,看来还很留恋你这位前船长啊!”
福克西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那一刻,他身上竟然真的透出几分属于船长的气势。
“这说明,他们都很讨厌你这个新船长啊!”
“喔,这家伙还挺有气势嘛!”乌索布点评道。
“虽然是个分槽头。”路飞补充。
“不自量力!你以为你能赢我?狒狒狒!”福克西转身体,与牙蛙面对面!
“老大!”波琪和汉堡惊呼!
福克西掏出了他的手枪,嘴角咧开熟悉的“狒狒狒”笑声,
“怎么了,波琪、汉堡,你们俩要感到高兴!因为今天我就要把船和伙伴赢回来!”
他朝天开了一枪,声音洪亮地宣告:
“我福克西海贼团,正式向牙蛙海贼团发起戴维挑战!一对一,船长对决!”
“干劲满满啊!分槽头!”娜美有些意外。
“因为他有那个啊?”乌索布解释道。
“他只有使用那个吧!”山治叼着烟,语气笃定。
“我要来了哦!迟钝光线——”
福克西自信地捏起三根手指,技能名刚念完,异变突生!
牙蛙海贼团那边,四个小弟突然举起明晃晃的刀片,精准地将那束射出的粉色光线反射了回去!
福克西猝不及防,被自己的迟钝光线命中,动作瞬间变得如同慢放的电影。
“什…”福克西吐出一个字!
“么”
草帽团帮他补充。
趁着福克西迟缓无法动弹,牙蛙海贼团的几人一拥而上,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有原福克西的船员看不下去,想上前帮忙,却被牙蛙船长用鞭子狠狠抽倒在地,皮开肉绽。
汉堡目眦欲裂,抡起铁棒球棍就要冲上前解围。
可就在这时——“别动!”
敌船船员一声厉喝,锋利的刀刃紧紧贴住了波琪的脖子。
汉堡的脚步硬生生刹住,他看着波琪惊恐的眼神,
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声不甘的低吼,松手任球棍“哐当”一声掉落。
牙蛙船长得意地捡起武器,不紧不慢地走向无法动弹的福克西。
“这就是你们崇拜的老大?
看到他的蠢样没?
跟这样的白痴讲什么义气!”
他一边辱骂,一边用球棍狠狠殴打着福克西,直到他瘫倒在地,狼狈不堪。
“喂!这太卑鄙了!这哪儿是一对一!”
路飞猛地站起来,拳头紧握,脸上满是愤怒。
牙蛙首领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观众就好好看戏!我又没答应他,要跟他玩什么戴维争霸赛!”
“算了,路飞。”
索隆按住路飞的肩膀,眼神锐利地看着对面,
“这是属于他的战斗,关乎尊严,我们没有插手的必要。”
“说得没错,草帽!”
倒在地上的福克西,撑着甲板,晃晃悠悠地再次站了起来,他抹去嘴角的血迹,
“看好了,这是关乎我福克西尊严的大战!”
福克西突然指向桅杆顶端:“快看!有飞龙!”
趁众人抬头,他手忙脚乱地套上一件女装。
牙蛙海贼团的一个小弟非常“上道”地喊道:“老大,人没了!”
福克西赶忙捏着嗓子,娇滴滴地指向另一边:“他跳海往那边游了哦!”
“哎呀!太好了!”
牙蛙船长夸张地一拍额头,用比福克西更浮夸的语调回应,
“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位……热心的女士!”
他故意拖长了腔调,随即脸色一冷,转身一把扯下身边大炮的炮衣,
“为了感谢你,就请你尝尝这个吧!开火!”
“轰”
炮弹精准地命中了福克西,将他再次炸飞出去,重重落地,那顶可笑的女式假发也滚落一边。
这一次,他看起来是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在波琪和汉堡带着哭腔的“老大”呼喊声中,福克西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投向梅丽号上的路飞。
他颤抖着伸出手,将那个标志性的爆炸头套扔了过去。
“草帽……我把这个给你……跟你的那一战……是我最快乐的一战……”他气若游丝,仿佛在交代遗言。
路飞接住头套,眼神里满满的感动。
“拜托了……草帽……”
福克西的声音充满了“真诚”的恳求,
“帮我……至少……帮我教训一下那个无耻的家伙……求你了……”
牙蛙见状,立刻换上了一副圆滑的腔调,他摊开双手,对着路飞等人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喂喂喂!别误会,大名鼎鼎的草帽一伙,
我可不想跟你们这群真正的‘大海贼’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啊!”
一旁的汉堡和波琪立刻抓住了这个拱火的机会。
两人装作窃窃私语,音量却刚好能让牙蛙和他的手下听清:
“唉,可惜了……草帽他们船上,尤其是那个航海士的房间里,黄金宝石可是堆了不少呢……”
“就是啊,要是我们老大还在船上,说不定……”
这番话精准地命中了牙蛙的贪欲。
他眼中瞬间闪过贪婪的光,但似乎还在权衡与草帽团开战的风险。
这时,甲板上那些仍戴着半边眼罩的原福克西船员中,不知是谁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句:
“新船长要是没胆子动手,那我们干脆请福克西老大回来算了!”
这句煽风点火的话,彻底点燃了牙蛙的怒火和表现欲。
他不能再在旧部面前显得怯懦无能!
他猛地转向路飞,仿佛刚才的谨慎从未存在过,声色俱厉地吼道:
“小的们!给我调转炮口!抢了草帽一伙,那些黄金就都是我们的了!”
梅丽号这边,娜美瞬间警觉:“波琪他们怎么知道我有黄金?”
乌索布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小声嘀咕:
“肯定是波琪昨天追着乔巴满船跑的时候,不小心翻到你藏宝箱了!”
娜美气得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咔吧响:
“这两个混蛋……待会我非得好好‘检查’一下仓库不可!”
然而,牙蛙船长的命令如同石沉大海。
甲板上那数百名前福克西船员如同雕塑般静立,全都侧着头。
“你说什么?我们没有听见!”
应声而动的,只有他原本带来的那十几名手下。
“既然没人听你的,”路飞咧嘴一笑,眼神却锐利起来,
“那就没办法了!”橡胶手臂猛地伸长,“橡胶橡胶——子弹!”
战斗毫无悬念。
牙蛙海贼团那点微末实力在路飞面前不堪一击。
仅仅几个呼吸间,包括牙蛙船长在内的所有敌人如同被保龄球击中的球瓶,
全被干净利落地揍飞,像下饺子一样噗通噗通地掉进海里。
“赢啦!”
路飞高兴地举起拳头,笑容纯粹得像得到糖果的孩子。
牙蛙海贼团被全数击败后,福克西带着汉堡和波琪回到梅丽号上。
“太——感谢你了!草帽!!”
福克西的声音带着夸张的哽咽,他又“奇迹般”地恢复了活力,
几乎是扑了上来,热情地张开双臂,目标明确地抓住路飞的手用力摇晃。
“你真是我最好的兄弟!这份恩情我永生难忘!”
路飞不疑有他,依旧带着毫无防备的灿烂笑容。
就在路飞楞神的一瞬间——
“迟钝光线!”
福克西对着路飞捏着三根手指,粉色光芒阴险地一闪而过!
路飞的动作瞬间凝固在时间里,脸上那全然信任的笑容还未褪去,便僵在了脸上。
“狒狒狒狒——!”
福克西猛地抽回手,得意地爆发出刺耳的大笑,他跳上船舷,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定住的路飞。
“看清楚了么,草帽?!这才是在大海上活下去的真正法则!”
他挥舞着手臂,声音里充满了扭曲的得意与嘲讽。
“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地去抢!
所谓的承诺、感激、友谊……都是用来利用的工具!
背叛、欺骗、耍赖……这才是海贼的日常!
像你这种天真的白痴,迟早会连同你的梦想一起葬身海底!再见了!”
说完,他意气风发地一挥手,指挥着重新归心的船员们扬帆起航。
“性感狐狸号”迅速转向,毫不留恋地远离。
三十秒后,迟钝光线的效果解除。
路飞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沉默地望着那艘已经变成海天之间一个小点的海贼船。
他低下头,摊开自己的手掌——
那只刚刚被“兄弟”紧紧握过、又无情背叛的手。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甲板上那个被遗弃的、可笑的爆炸头套上。
索隆抱着刀走到他身边,声音平静却带着重量:
“现在懂了么?在这片海上,善良和援手,换来的不一定是感激。”
山治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缭绕的烟雾:
“这就是世界的另一面。为了利益,总有人能面不改色地践踏最纯粹的善意。”
“这才是大部分海贼的真实写照,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墨星也说道!
路飞沉默着。海风吹拂着他的黑发和红色的马甲。
然后,他慢慢地、坚定地抬起手,没有愤怒,没有犹豫,只是轻轻地将那个爆炸头套拿起,放在了船舷边缘。
一阵海风拂过,那头套翻滚着坠入蔚蓝的大海,瞬间被波浪吞没。
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众人预想的愤怒或委屈,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眼睛里,似乎沉淀了一些更深的东西。
那是一种洞悉了阴暗,却依然选择面向光明的平静。
“没事。”他开口说道,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和坚定,
“他做他的海贼,我做我的海贼。”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身旁这些真正值得托付性命的伙伴,
最后望向娜美,露出了一个一如既往、却仿佛蕴含着新力量的标志性笑容。
“起风了!娜美,我们开船吧!去下一个岛冒险咯!”
梅丽号洁白的船帆再次饱满地鼓荡起来,载着他们,将这场关于背叛与抉择的课程永远留在了身后。
就在梅丽号驶向天际线时,不远处的海面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悠闲地踩着单车,
车轮下是被瞬间冻结的海面,发出细微的冰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