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陵主墓室的玄玉棺旁,淡金炎光还在缓缓流转。阿烬握着炎护剑的手微微发烫,剑身上新凝的「帝魂护印」泛着细碎金光,护印纹路与他掌心的炎脉印记完全贴合 —— 方才帝录化作的金光融入剑中时,他分明感觉到一股苍老而温暖的魂力顺着剑刃涌入四肢,那是远古帝者残留的「护魂意」,没有半分镇压的霸道,反倒像炎老铸熔炉里的温火,熨帖着他因连日战斗而躁动的魂脉。
“护魂而非镇魂,前辈的意思,晚辈懂了。” 阿烬抬手抚过剑脊,护魂炎顺着指尖漫出,在剑身上绕成淡金火环,火环触到墓室残留的妄力余烬时,余烬瞬间化作星点消散,连带着空气里的灼痛感都淡了几分。
辰龙残魂的虚影在墓室穹顶闪烁,青芒中带着明显的疲惫:“玄尊要去魂栖泽,绝非只为《星辰聚魂录》—— 魂栖泽的星辰魂脉连 13 州灵脉根,他若毁了魂脉,13 州灵脉都会动荡,届时域外门便再也拦不住。” 虚影顿了顿,青芒往阿风方向飘了飘,“你掌心的时风符还能引动时衍州灵脉,若魂栖泽遇危,可试着用符定住星辰魂脉的异动,给苏妄他们争取时间。”
阿风立刻握紧时风符,符纸表面的辰龙纹与他眉心的时风印记轻轻共鸣:“晚辈记下了。” 他看向苏妄,“魂栖泽那边,你能联系上镜灵族吗?之前苏九前辈说过,镜灵族与魂栖泽的星辰魂脉有渊源。”
苏妄抱着琴魂玉,指尖在琴弦上轻拨,琴音里带着几分焦躁:“我刚才试了三次灵讯,魂栖泽的灵讯塔都没回应 —— 要么是塔被妄力毁了,要么是玄尊布了屏蔽阵。” 他将琴魂玉贴在眉心,闭目感应片刻,猛地睁开眼,“能感觉到微弱的星魂波动,在魂栖泽西北方向,像是有人在引星辰魂力抵抗…… 但波动很散,恐怕撑不了太久。”
“得尽快动身。” 墨染收起控纹晶,金纹线扫过墓室地面,将散落的玄玉碎片拢到一起 —— 这些碎片上还残留着帝魂护印的微光,她随手将碎片递给炎老铸的徒弟阿煅,“把这些碎片嵌在矿口的炎心石壁上,能加固护魂炎的屏障,妄傀再来也没那么容易破防。”
阿煅接过碎片,黝黑的脸上满是坚定:“师父说了,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守住母矿!午马辰兽刚才还在矿口吐火莲,它说等你们走了,就把炎心石母矿的核心灵脉封起来,就算玄尊的人回来,也得费些功夫才能挖开。”
众人跟着阿煅往帝陵外走,甬道里的炎心石壁灯还在燃烧,壁上远古护世壁画的光流比来时更亮 —— 帝者斩巨兽的剑影、护百姓的魂力,竟与阿烬手中炎护剑的光流隐隐呼应,像是跨越万年的守护意志在共鸣。
刚走出青铜饕餮门,焚魂渊的热浪就扑面而来。矿口方向的岩浆已比昨日平缓许多,赤红色的岩浆表面泛着淡金炎光,那是午马辰兽的护魂火在压制妄力;午马卧在矿口中央,马身的赤焰比之前黯淡不少,鬃毛上还沾着几块玄黑的妄力结晶,显然刚才又与妄傀余孽交过手。
“你们终于出来了!” 午马看到众人,立刻站起身,蹄子踏碎脚下的妄力结晶,“刚才有十几只妄傀想偷挖炎心石,被俺的火莲烧没了,不过它们嘴里都在喊‘魂栖泽’‘玄尊大人’,恐怕那边真要出事。”
冰珞走到午马身边,手臂上的守道纹泛出淡蓝微光,蓝光顺着午马的鬃毛蔓延,帮它净化残留的妄力:“你消耗太大,留在矿口守着吧,我们去魂栖泽就行。” 守道纹触到午马的魂脉时,她突然皱起眉,“你的炎脉里有妄力余毒,是之前跟妄傀王打的时候沾到的?”
午马打了个响鼻,赤焰裹住身体,将余毒逼出体外:“小伤,不碍事。俺已经把母矿的灵脉入口封了,用的是炎炽州的‘炎锁阵’,没有俺的炎火钥匙,谁也打不开。” 它低头叼起一块拳头大的炎心石,递给阿烬,“这是母矿最纯的炎心石,能给你的剑补力,魂栖泽那边冷,你的炎火别熄了。”
阿烬接过炎心石,石头刚触到炎护剑,就化作一道金火融入剑中,剑身上的帝魂护印瞬间亮了几分:“多谢。”
炎老铸拍了拍阿煅的肩膀:“师父不在,矿上的事就交给你,记得按时给守时盟传灵讯,别硬扛。” 阿煅用力点头,转身招呼矿上的铸剑师,往矿口搬炎心石碎片,准备加固屏障。
众人不再耽搁,往辰砂舟停泊的江滩走。焚魂渊的风卷着岩浆灰,落在他们肩头,远处矿口的午马还在嘶鸣,赤焰在天际划出一道淡金弧线,像是在给他们送行。
半个时辰后,辰砂舟再次驶离江滩。丑牛辰兽卧在舟尾,蹄子踢开江面上的时空碎片;墨染站在舟首,金纹线探入江水,感应着下游的妄力动向;苏妄抱着琴魂玉,指尖不停拨动琴弦,试图联系魂栖泽的星魂波动;云溪则在整理魂绣线,将之前从时衍镇带的辰龙纹石嵌在绣线轴上,让护魂线的威能更强些。
阿烬靠在舟舷边,炎护剑斜插在甲板上,剑身上的帝魂护印随着江风轻轻闪烁。他想起帝陵里帝者的话,又摸了摸怀中炎老铸给的炎心石母矿地图 —— 地图上魂栖泽的位置用红笔圈了个圈,旁边写着 “星辰魂台,聚魂阵眼”,那应该就是《星辰聚魂录》的藏地。
“有妄力波动!” 冰珞突然喊道,守道纹暴涨出丈许蓝光,指向江下游,“不是普通妄傀,是…… 道族的‘妄魂哨’!”
众人立刻围到舟舷边,顺着冰珞指的方向看去 —— 江面上飘着十几只巴掌大的黑色飞虫,虫身裹着淡黑妄力,翅膀扇动时会洒下细碎的妄力粉,粉落在江水里,竟让逆流的江水都泛起玄黑波纹。
“是玄尊的眼线!” 阿风掏出时风符,青风在掌心凝成风刃,“不能让它们把我们的行踪传回去!”
苏妄立刻拨动琴弦,《定魂曲》的旋律变得急促,琴音化作淡金音波,往妄魂哨飞去 —— 音波触到妄力粉时,粉粒瞬间被震碎,几只飞得近的妄魂哨直接从空中坠落,掉进江里化作黑沫。
“还有漏网的!” 黄垣掏出息壤魂珠,土黄色的息壤顺着甲板蔓延,在舟周凝成十几根息壤刺,刺尖精准地刺穿三只试图绕后的妄魂哨,“这些虫子飞得太快,得赶紧摆脱它们!”
墨染立刻催动金纹线,线缠绕在辰砂舟的辰龙纹上,激活舟身的灵脉:“辰龙纹能引时风,我们加速!” 金纹线亮起时,舟首的辰龙纹突然射出一道青芒,青风裹住舟身,辰砂舟的速度瞬间快了三倍,江风在耳边呼啸,很快就把剩下的妄魂哨甩在身后。
舟行半个时辰后,江面上的淡紫时空碎片渐渐变少,取而代之的是淡蓝色的星辰光点 —— 这些光点从江上游飘来,落在甲板上,竟能让人心神安宁。
“是魂栖泽的星魂光!” 苏妄突然站起身,琴魂玉发出强烈的共鸣,“我们离魂栖泽不远了!” 他再次拨动琴弦,这次琴音里带着星魂的频率,很快,江面上的星辰光点开始往舟身汇聚,在舟前凝成一条淡蓝光路。
就在这时,冰珞的守道纹突然剧烈震颤,蓝光里竟映出玄黑的阵影:“不好!魂栖泽的外围有妄力阵!玄尊已经到了!”
众人立刻看向江上游 —— 远处的天际已被淡黑妄力笼罩,原本该亮着星辰光的魂栖泽方向,此刻竟飘着一层玄黑雾,黑雾里时不时传来魂兽的悲鸣,还有道族修士的狂笑。
辰砂舟的辰龙纹突然亮起,像是在预警;丑牛从舟尾站起身,蹄子不安地刨着甲板;阿烬握紧炎护剑,帝魂护印泛出的金光与远处的妄力黑雾形成鲜明对比。
“加快速度!” 阿烬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魂栖泽的星辰魂脉不能毁,《星辰聚魂录》也不能落在玄尊手里!”
辰砂舟顺着星魂光路往前冲,淡蓝光点在舟周飞舞,像是在指引方向;江风里的悲鸣声越来越近,玄黑雾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 魂栖泽的危机,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