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与曹孟淳的电话,何萱萱迅速将曹孟淳的指示传达给众人。
一旁的玄清道长闻言,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曹哥所言极是。这股恶意意念虽经伪装和稀释,但如同毒蛇过草,总会留下细微的痕迹。贫道需与师弟们布下‘溯源追灵阵’,尝试捕捉并追踪其源头。不过此地气息杂乱,需寻一处那恶意残留相对凝聚之处作为阵眼。”
在玄清的指引下,众人将目光投向了奥迪A6被撞击最严重的驾驶室侧门位置。那里凝聚了最强烈的死气和冲击瞬间的毁灭性能量,或许也混杂了那股冰冷的恶意。
很快,玄清师兄弟四人围绕残骸选定方位,取出符箓、铜钱等法器,开始布置一个简易却玄奥的法阵。
周雪则操控无人机进行多角度记录,同时将主要精力投入到对周边海量监控的筛查中,尤其是那个楼顶黑影出现前后时间点,所有通往那栋商业楼的路径监控。
李大牛和郝天则全力配合治安员们进行现场勘查的收尾工作,并重点跟进那辆被焚毁渣土车的勘察报告,希望能从灰烬中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比如车辆识别码的残留、轮胎痕迹比对、或者焚烧物中不寻常的残留物。
现场的工作一直持续到傍晚。初步的物证收集告一段落,残骸也被拖车运走进行进一步的技术鉴定。玄清师兄弟等人的法阵也完成了初步的能量捕捉和分析。
“如何,道长?”何萱萱见玄清收起法器,上前问道。
玄清拂去额角的细汗,沉声道:“不易。施术者极为狡猾,恶意意念如蛛丝般飘忽,且被刻意打散。不过,结合此地残留与贫道罗盘感应,大致可判断,这股力量的源头,指向了城东方向。更精确的定位,需要更多时间,或者找到与这股意念同源更强的物品或地点进行锚定。”
“城东……”何萱萱想起郝天之前汇报的,渣土车最后消失的区域正是城东待拆迁厂区,“看来方向没错。辛苦道长了,我们先回署里,整合所有线索。”
接下来的几天,调查小组进入了连轴转的高强度工作状态。
曹孟淳除了第一天晚上到治安署大楼漏了一面,后面几天就没有在出现,而是一直窝在家里进行逐渐。
自从龙虎山回来之后,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曹孟淳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如同女人感觉自己的出轨了一样。所以,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他这几天一直窝在家里进行修炼。
而对于调查的事情,他全部交给了何萱萱进行处理。何萱萱带着李大牛,周雪和玄清师兄弟几人,对案件沿着两条主线推进:一是追查渣土车的来源和踪迹,二是梳理李建设生前重点调查的旧案卷宗。
对渣土车的追查是重中之重。周雪发挥了关键作用,她几乎不眠不休,调取了临港市近几个月所有卡口、交通探头记录的渣土车信息,进行海量数据比对。
终于,通过一个距离案发现场数公里外、早期安装的较低清晰度探头,捕捉到了肇事渣土车在事发前一天晚上的模糊影像。
沿着这辆车的行进轨迹反向追踪,画面断断续续,但最终指向了城北区域的一处废弃多年的工业大楼。
“萱萱姐,有重大发现!”周雪顶着黑眼圈,声音却带着兴奋,“肇事车辆在事发前,曾长时间停放在这栋‘兴业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这里废弃已久,几乎没有监控,但路口一个治安摄像头拍到了它进去和出来的画面。”
得到这一线索,何萱萱立刻带领李大牛、郝天以及玄清师兄弟赶往兴业大厦。这栋大楼孤零零地矗立在待开发区域,周围杂草丛生,门窗破损,阴森破败。地下停车场更是昏暗潮湿,弥漫着霉味和尿骚味。
在手电筒的光柱下,他们很快找到了疑似停放渣土车的位置——地面有较新的轮胎压痕和少量滴落的油渍。玄清师兄弟几人立刻在此处再次施展手段,仔细感应。
“没错!”玄清睁开眼,肯定地说,“此处的恶意残留虽然也很淡,但比车祸现场要相对‘新鲜’和集中一些。看来车辆是在这里被动了手脚,或者司机在这里被‘施加’了影响。”
郝天和李大牛则对停车场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些烟头以及几个模糊的脚印。这些物证被小心收集起来,送回技术部门检验。
然而,对废弃大楼的排查并未能直接锁定嫌疑人,这里如同一个完美的中转站,抹去了大部分直接线索。但车辆的停放地点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信息。
与此同时,对渣土车本身的溯源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根据周雪找到的车辆特征,与全市登记的渣土车信息进行交叉比对。这是一项极其繁琐的工作,需要排查大量车辆。
又经过了几天的时间。技术部门对焚毁车辆残骸的艰难分析中,从一个未被完全烧熔的发动机部件缝隙里,提取到了一点微小的金属序列号碎片。经过数据库比对和厂家查询,最终确认了这台发动机属于一辆早已报废的渣土车,该车原属于临港远山矿业集团。
“远山矿业?”何萱萱看着报告,眉头紧锁。这个集团在临港市颇有实力,但也曾卷入过一些环境污染和安全生产的纠纷。李建设署长生前是否调查过与远山矿业相关的案子?
她立刻调阅李建设留下的加密笔记和重点关注的案卷目录。很快,一个名字跳了出来:十多年前,远山矿业旗下的一处矿场曾发生过一起严重的塌方事故,造成多名矿工死亡。事故报告最终定性为自然地质原因和管理疏忽,但李建设的笔记旁注着几个问号,似乎对事故原因有所怀疑,并隐约提到事故赔偿中存在疑点,可能与当时负责协调赔偿的某个“中间人”有关。
线索似乎开始指向远山矿业。但一辆报废的渣土车,如何会成为谋杀工具?
调查继续深入。根据车辆管理记录,这辆属于远山矿业的渣土车在达到报废标准后,按规定应送往指定拆解厂。但记录显示,它被运往了另一处地点——临港市远洋贸易集团的一处地下停车场,等待“统一报废处理”。
“远洋贸易集团?”何萱萱的心猛地一沉。这个集团声名显赫,背景复杂,隐隐有临港第一集团的称号。
而且旗下港口、物流,冷冻食品等行业均有,近年来低调却发展迅速。更重要的是,在李建设的笔记中,远洋贸易的名字曾与几起涉及走私、洗钱的悬案模糊地联系在一起,但始终缺乏关键证据。
一辆报废车,从远山矿业转到远洋贸易,成为精准杀害治安署长的凶器?这背后隐藏的关联,令人何萱萱眉头紧皱。
何萱萱立刻将这一重大进展汇报给曹孟淳。电话那头,曹孟淳沉默良久,缓缓道:“远山矿业,远洋贸易……看来李署长触碰到的,是一个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用报废车辆作案,既能隐藏来源,又能暗示甚至栽赃,一石二鸟。萱萱,接下来的重点就放在远洋贸易集团和远山矿业上。”
“明白。我马上安排人对远洋贸易集团的地下停车场进行秘密侦查,同时让周雪查这两个集团的人员往来、资金流动,看看有没有交叉点。”
“动作要快,但要更谨慎。”曹孟淳叮嘱道,“对手的能量和狠辣程度,我们已经见识了。调查重点放在技术层面和外围,暂时不要直接接触这两个集团的核心人物,以免打草惊蛇或遭遇不测。”
“是!”
放下电话,何萱萱感到一阵冰冷的兴奋。迷雾似乎正在散去,虽然露出的轮廓更加狰狞。她召集团队,重新部署任务:
“大牛,郝天,你们两个辛苦一趟,想办法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摸清远洋贸易集团那个地下停车场的情况,特别是车辆进出管理、监控盲区、以及那辆报废渣土车当初存放的具体位置和状态。玄清道长,恐怕还需要你们帮忙,如果可能,秘密潜入停车场,感应一下那里是否有类似的恶意能量残留,或者有无邪祟隐匿的痕迹。”
“周雪,你的任务最重。深挖远山矿业和远洋贸易的所有公开和非公开信息,重点是高层管理人员、股东结构、业务往来,特别是与李署长调查过的那些旧案可能相关的点。还有,查清那辆渣土车从远山矿业到远洋贸易的流转记录,每一个经手人都不放过。”
“是!”众人齐声应道,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玄清师兄弟几人拍着胸脯保证:“何队长放心,等大牛和郝天兄弟调查好了,我们师兄弟几人便去那远洋贸易停车场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