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扫了眼周围，看到不少女星穿着无袖礼服或短裙，在寒风里冻得脸色发白，却还要强装微笑对着镜头挥手。
李扬心里叹了口气 —— 在这样的寒风里，还要“美丽动人” 真是不易。
“李导！这边！请停一下！”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李扬看过去，是央视电影频道的记者张磊，他拉着刘一菲走过去，特意停了将近一分钟，让他们拍够素材。
“李导，刘小姐，祝你们今晚拿奖！” 张磊的声音里满是祝福。
李扬笑着点头，“谢谢，借你吉言。”
短短的百十米红毯，他们走了七八分钟—— 一会儿要停下来给媒体拍照，一会儿要跟影迷打招呼。
还有不少外国记者用英语喊着 “Lion Li”“Liu Yifei”，希望他们能停留片刻。
进入内场后，王义早就拿着羽绒服在门口等了。
“快穿上，里面暖气还没开足，别冻感冒了。”
刘一菲接过羽绒服披在身上，终于松了口气，对着李扬吐了吐舌头。
“还好有羽绒服，不然我都要冻僵了。”
李扬帮她裹了裹羽绒服，两人找好座位坐下，没过久会场的灯光就暗了下来，闭幕式正式开始。
主持人穿着金色礼服走上台。
“欢迎各位来到第 56 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闭幕式现场，我们将颁发本届电影节的各项奖项，见证属于电影的荣耀时刻……”
首先颁发的是最佳短片奖和最佳纪录片奖，获奖的分别是德意志国和法兰西国的影片。
台下的观众礼貌地鼓掌，李扬和刘一菲也跟着祝贺。
没过多久，又是一组颁奖嘉宾拿着金色的信封走上台，话筒里传来清晰的声音。
“接下来，我们要颁发的是最佳电影音乐银熊奖
—— 获奖的是，来自华夏香江的金培达，凭借《伊莎贝拉》中的配乐！”
刘一菲攥着李扬的手。
“接下来是不是要颁演员奖了？好紧张。”
李扬拍了拍她的手背，刚想安慰，就看到颁奖嘉宾拿着信封走上台
—— 最佳男演员银熊奖的颁奖环节，开始了。
走上台的颁奖嘉宾是德意志国演员布鲁诺?甘茨，他曾因饰演《帝国的毁灭》中的希特勒闻名全球。
此刻他身着黑色燕尾服打开信封，缓缓念出了提名名单。
“提名最佳男演员银熊奖的是
—— 纳兹弗?穆克《渺生一页》、莫里兹?布雷多《基本粒子》、尤本昌《入殓师》！”
当 “尤本昌” 三个字被念出来时，李扬身边的段易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叹了口气。
他之前确实对这个奖项抱有期待
—— 为了演好角色，他克服恐惧去殡仪馆学习，跟着老入殓师学习给遗体整理妆。
可听到尤本昌的名字，他又觉得理所当然——老爷子饰演的 “老入殓师”，把那种对生命的敬畏与温柔演得入木三分。
尤其是最后那场戏，没说一句话，却让观众红了眼眶。
段易宏侧过头，看到尤老爷子端坐在座位上，看似平静无波。
可毕竟是国际三大电影节的最佳男演员奖，哪怕是年过七旬的老艺术家，也难免紧张。
布鲁诺?甘茨故意放慢动作，才笑着揭晓答案。
“获得最佳男演员银熊奖的是 ——尤本昌，《入殓师》！”
台下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尤老爷子先是愣了愣。
随即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对着后排的观众深深鞠了一躬，才走到李扬身边，用力抱了抱他。
“小扬，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李扬拍着他的背，声音也有点激动。
“尤老师，这是您应得的，是您演得太好了。”
尤本昌用力握了握李扬的手，才转身走向舞台。
他接过布鲁诺?甘茨递来的银熊奖杯，对着话筒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开口。
“各位评委，各位观众，大家晚上好。
我今年七十四岁了，从艺五十年，没想过能在这个年纪，站在柏林电影节的舞台上。”
台下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认真听这位老艺术家说话。尤本昌低头看着手里的银熊奖杯。
“我要特别感谢李扬导演，当初他找到我，说想让我演一个老入殓师，我还犹豫过，怕自己演不好。
可他跟我说，‘尤老师，您演的角色里，藏着对旁人的温柔，这正是我想要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台下的李扬，眼神里满是感激。
“谢谢李扬小友，谢谢你相信我这个老头子。
我这一辈子，演过济公，演过孔子，演过很多角色，可这个老入殓师，是最让我感动的
—— 每个职业都有它的尊严，每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我希望我还能继续演下去，演更多好角色，不辜负大家的期待，不辜负这份荣誉。”
台下的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热烈。
李扬看着台上的尤本昌，心里满是敬佩 —— 这就是老一辈艺术家的情怀，朴素又坚定，哪怕年过七旬，对表演的热爱也从未减少。
接下来颁发的是最佳女演员银熊奖，由德意志国女演员桑德拉?惠勒凭借《安魂曲》获得。
很快就到了最佳导演银熊奖的颁奖环节，当刘一菲在颁奖嘉宾念出的提名名单，听到“李扬，《入殓师》（华夏）” 时，瞬间攥紧了他的手。
可颁奖嘉宾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获得最佳导演银熊奖的是 —— 迈克尔?温特伯顿、马特?怀特克罗斯，凭借《基本粒子》！”
李扬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安慰。
“没事，能提名就已经很好了。”话虽这么说，他心里也掠过一丝失落。
不过又很快调整过来——至少，他们已经有了一个银熊奖。
接下来的评审团大奖银熊奖，由丹麦电影《肥皂》和伊朗电影《越位》共同获得。
随着奖项一个个颁出，会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只剩下最后一个大奖——最佳影片金熊奖。
刘一菲的手紧紧攥着李扬，李扬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 他看了眼旁边的尤老爷子，老爷子也在盯着台上，段易宏和蒋琴琴也坐直了身体，眼神紧紧盯着颁奖嘉宾手里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