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转头时，正撞见范小胖抬眼的瞬间。她眼底的精明却藏不住：“你也知道，女演员的黄金期就那么几年。我不想再跟她耗了。”
“所以你想离开华艺？” 李扬的指尖在咖啡杯耳上摩挲，杯壁的凉意刚好压下心头的燥热。
范小胖突然伸手覆在李扬的手背上，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涂着半透明的护甲油，指尖微凉地捏了捏李扬的指节：“我想让你帮我。”
范小胖的拇指顺着李扬的手上慢慢游走，“明日影业现在势头正好，《活埋》拿了戛纳两项大奖，《泰囧》眼看着就要爆。你要是肯签我，我保证比在华艺时拼。”
李扬的心跳撞得胸腔发疼，他想抽回手，却被范小胖紧紧地按住。
掌下的肌肤细腻温热，带着淡淡的护手霜香气。“华艺给你的条件，我未必能超越。” 李扬的声音有些干涩，目光却没避开她的视线。
“我要的不是钱。” 范小胖突然倾身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她发间的白玫瑰香气涌进鼻腔，“是话语权。我相信你的才华，你拍的片子从来没有失败过，我也想去好莱坞发展，我不想再做公司博弈的棋子，李导，你懂吗？”
范小胖的拇指开始摩挲他的虎口，力道很轻，却像带着电流窜遍全身：“王忠军已经在跟李兵兵谈《云水谣》的女主角了，那本子原本是我的。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边缘化。”
范小胖抬眼时，睫毛上竟沾了点湿意，“我和华艺的合约明年三月到期，只要你肯帮我这一次，以后我就是你的。我现在就可以跟王忠军摊牌。”
李扬指尖在咖啡杯沿转了半圈，突然抬眼：“小胖姐，你不用签约明日影业。”
范小胖的眼神瞬间暗下去，刚要开口，就听李扬继续说：“我想让你成立属于自己的个人工作室 —— 也是业内第一个艺人独立工作室。到时候你占六成股份，明日影业占四成，明日影业帮你对接资源、打理商务，但创作和接戏你自己说了算。”
范小胖神色微微一愣，连手中的红酒杯都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酒液差点洒出来：“个人工作室？这在国内还没有先例，我可以吗？”
“没有先例，才更有价值，你要相信自己。” 李扬身体前倾，指尖在桌上划出框架，“你不用再跟李兵兵抢资源，工作室能接定制剧本；税务、法务由公司专业团队负责，比你自己单打独斗稳妥。”
范小胖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了两簇火苗：“真的？你愿意让我自己做主？”
“当然，我非常看好你，但我有两个条件。” 李扬直视着她，语气陡然严肃，“第一、工作室所有收入必须走公账，税务问题由专门的财务团队处理，该缴的税都不能少缴。以前要是有这方面的问题，我会让人帮你处理干净。”
范小胖的笑容淡了些，端起酒杯抿了口：“李导这是把我当外人？圈内谁不是这么干的，找家空壳公司走账……”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李扬打断她，指尖在桌布上敲出轻响，“刘小庆当年怎么栽的，你不会忘了吧？税务这根红线，谁碰谁完蛋。国家什么时候整治，谁都说不准，咱们不能拿前途赌。”
范小胖的指尖顿在杯口，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娱乐圈通过各种手段避税，这在圈内是公开的秘密。
“第二，合约到期前，只要那边不过分，不能跟华艺闹僵。” 李扬继续说，“该配合的宣传照做，该参加的酒会照去，到时候我会提前跟王忠君沟通好，等你彻底脱身，咱们再官宣工作室。”
范小胖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这次的力道带着决绝：“我答应你。税务的事，我明天就让财务把账理清楚，华艺那边我也会稳住。”
李扬抽回手时，手腕上还留着她的温度：“等帮你处理完华艺的事，咱们就签协议。工作室的名字，你可以先想想。”
“就叫‘范小胖个人影视工作室’。” 范小胖仰头喝尽杯里的红酒，眼底的脆弱已经换成了坚定，“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范兵兵不靠任何人，也能站得住脚。”
两人的指尖再次相触，这次范小胖没再试探，只是轻轻拿开，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那我敬你一杯，预祝我们合作顺利。”
酒液碰杯时发出清脆的声响，李扬看着范小胖仰头喝酒的样子，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包厢里的暧昧气息却像发酵的酒，越来越烈。
“时候不早了。” 李扬拿起外套，“走吧，我送你出去。”
离开时，范小胖站在门廊的阴影里，突然轻声说：“其实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副精明的样子。可在圈子里混，不这样不行。”
范小胖抬头时，发丝擦过李扬的下颌：“李导，谢谢你。” 这次的声音里，终于没了算计，只剩真诚。
范小胖仰头望着李扬，眼神里难得露出几分坦诚，“但我向你保证，在片场，我绝对是最省心的演员。”
这时范小胖突然踮起脚。李扬以为她又要吻脸颊，下意识偏头，却被她伸手按住后颈。
范小胖的唇擦过李扬的下颌，指尖顺着他的喉结轻轻滑下：“晚安，李导。”
李扬没接话，只是替范小胖拉开车门。保姆车的车灯刺破夜色时，他摸了摸下颌，那里还残留着她唇釉的甜香。
车驶出胡同口时，范小胖看着后视镜里李扬伫立的身影，突然对助理说：“明天把所有走账的公司名单整理出来，告诉他们，以后所有收入正常报税。”
第二天一早，王义刚推开剪辑室的门，就见李扬对着电脑屏幕发愣。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李导，徐朗和王宝在电梯里争论那段，音效师改了三个版本，您听听哪个合适？”
李扬回过神，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放第三个。保强的台词得带点委屈，他越委屈，越容易触发观众的笑点。”
接下来的日子，李扬和剪辑师在剪辑室里面闭关，墙上贴满了分镜稿。
范小胖和李扬最近一直互相用短信沟通，有时是 “京影门口的炒肝摊开了，要不要我让司机给你带一份”，有时是 “今天又和李兵兵吵架了，好烦”。
李扬总是在深夜收工后回复，字数从不超过五个字，却会对着屏幕愣神许久。
《招魂》票房出来那天，王义冲进剪辑室时，“李导，2.83 亿美金！张明那边刚发邮件，想问你要不要现在开续集！”
李扬正在调《泰囧》片尾的花絮，闻言指尖顿了顿：“让财务准备奖金，温自仁 500 万美金，剧组全体 300 万美金。告诉张明，让他跟温自仁说，续集预算给到 2000 万，他当制片整个项目给我操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