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还站在那儿，嘴角的血没擦。
地砖裂得更深了，黑雾从缝里往外冒，像有东西在下面爬。他没动，手按着鸿蒙树的根，掌心发麻。刚才那一招“天道破碎法则”只撑了三息，可他知道，那不是结束。
他闭眼，心里默念：“签到，”
胸口一震，混沌青莲第九瓣轻轻抖了一下。
【检测到多元宇宙意志波动】
【是否连接？】
他没犹豫，“连。”
刹那间，四周空气凝固。七道光影从虚空中浮现，围着天庭缓缓旋转。都不是实体，只是影子，可每一道都压得人喘不过气。
北边那道披着冰甲，手里握着一根权杖，声音是风吹过雪山般的：“你做了什么？”
西域那位悬浮在星环中间，双眼装着整条银河，冷冷开口：“三十七个宇宙，已经塌了。”
萧战抬头问，“因为天道崩了？”
“因为你毁了规则。”北境神影沉声说，“平衡被打破，连锁反应已经开始。”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他问。
“恢复秩序。”西域神影抬手，一张巨大的星图在空中展开，上面有三十七个光点熄灭，轨迹断裂，“你必须停下。”
星图一落，一股压力直接砸进识海。萧战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他咬牙，舌尖一疼，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疼让他清醒。
就在这时，脑子里又响了一声。
【盘古血脉第二层觉醒】
【获得神通：空间切割】
体内猛地一热，筋骨噼啪作响，像有雷在骨头里炸。他站直了，睁眼，瞳孔泛起青金色的光。
右手抬起，对着那张星图，凌空一划。
一道看不见的刃波飞出，咔地一声，把星图从中劈成两半。碎片还没落地，又被切成更小的渣，簌簌落下，像灰一样飘散。
七道神影同时一震。
“你们只看到塌掉的宇宙。”萧战声音低，但每个字都清楚，“有没有看那些活过来的世界？”
没人答话。
“我看到一个凡人部落，以前最高只能修到炼气，现在有人冲破了金丹。”他盯着西域神影，“我还看到一颗死星重新燃了火种，一个被奴役的种族自己立了王。”
北境神影冷哼道：“那是例外。混乱不可控，迟早全毁。”
萧战冷笑道：“可控的秩序就是锁链。你们守的不是平衡，是压制。不让任何人超出身限，不让任何世界跳出轮回——这叫公平？”
西域神影语气不变道：“这是稳定。没有稳定，文明无法延续。”
萧战反问道：“那盘古开天呢？他劈开混沌，算不算破坏稳定？”
对方沉默。
“我不是来毁世界的。”他一步步往前走，脚踩在裂开的地砖上，发出脆响，“我是来撕掉那张盖在所有人头上的命格纸。谁说凡人不能成圣？谁定的天才卡在瓶颈就得死？”
另一个来自南方的神影开口道：“你太狂。你以为你是救世主？”
“我不当神。”萧战抬头，目光扫过七道光影，“我也不是主。我只是第一个不肯跪的人。”
“若你执意前行，必成万界公敌。”七道声音齐齐响起，合在一起，像天雷滚过耳畔。
虚空开始扭曲，头顶出现一道裂缝，隐约有光要压下来，像是某种封印要落。
萧战咧嘴一笑，牙上还沾着血。
他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道青色光刃，旋转着，嗡鸣不止。
“你们封得住我，就来。”
话音刚落，脚下一蹬，整个人冲天而起，光刃高举，直劈那道裂缝。
轰！
气浪炸开，七道光影剧烈晃动，随即消散。可那股压迫感还在，悬在头顶，像随时会再降下来。
萧战落回地面，单膝跪了一下，很快站直。呼吸有点乱，但眼神一点没怂。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光刃，轻轻一捏，收进掌心。
然后抬头，盯着刚才神影消失的地方。
“三十七个塌了？”他低声说，“那我就再造三十八个。”
风忽然吹起来，卷着灰烬打转。
他站在废墟中央，背后是枯死的鸿蒙树，面前是无尽虚空。
青金色的气息从他身上缓缓升起，缠绕着手臂，像火，又像雷。
远处，一点微弱的光闪了闪，像是回应。
他没动，也没说话，就那么站着。
直到脚下地砖又裂开一道新缝，黑雾涌出，缠上他的靴底。
他低头看了一眼，抬脚，踩碎。
“再来啊。”
头顶的裂缝缓缓合拢，可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那些神影不会真走。
他们怕失控，怕变数，怕有人打破他们定下的规矩。
可他不怕。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抬起手，再次按在鸿蒙树根上。
这次，不是为了稳住心神。
是为了把力量传进去。
哪怕这树死了，根还在。
根还在，就能长新芽。
他闭眼，低声说：“系统，下一次签到，选最危险的地方。”
【检测到混沌裂隙，接近创世禁区】
【签到成功可获“原始破灭咒”】
他笑了。
“就它了。”
话音未落，胸口青莲猛震，第九瓣终于裂开一丝缝隙，透出一点比太阳还亮的光。
他睁开眼，目光如刀。
“你们说我引发崩塌？”
他一步踏出，身影瞬间横跨百丈，出现在天庭边缘。
下方是翻滚的混沌海，漆黑一片，深处有巨物游动的影子。
他站在悬崖边，冲着虚空大喊：
“那我就把这混沌，也劈开一条路！”
说完，他纵身一跃，跳进混沌海。
青色光刃在他手中暴涨，照亮了黑暗。
海水分开的那一刻，他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哭，有笑，有怒吼，有祈祷。
都是那些曾经被规则压死的人，在借他的手发声。
他握紧光刃，继续往下冲。
越深，阻力越大。
可他也越清醒。
等到再也看不见光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四周静得可怕。
他缓缓转身，面对某个方向。
那里，有一双眼睛睁开了。
巨大，冰冷，不属于任何生灵。
它看着他。
他也看着它。
然后，他举起光刃，指向那双眼睛。
“你不配当天。”
手臂挥下——
光刃斩出，撕裂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