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如同轻纱般缠绕在榛名山苍翠的峰峦之间。
空气带着山林的草木芬芳和属于引擎与柏油路摩擦后残留的些许焦糊气味——
这里是《头文字d》中藤原拓海一战成名的秋名山原型,也是无数车迷心中的圣地。
原大巴车司机正熟练地操控着老板那性能不俗的七座面包车。
嘴角噙着一抹与平日舞台上截然不同的、近乎兴奋的弧度,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仿佛在弹奏一首无声的狂想曲。
“司机师傅……开慢一点!” 坐在后排的椎名立希脸色微微发白,双手紧紧抓住头顶的扶手。
窗外飞速掠过的山崖和连续的发卡弯让她心跳加速。
“安心,我只是怀念那段日子。”
司机大叔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脚下油门却丝毫未松,又是一个流畅的切弯,轮胎发出轻微的嘶鸣,车身划出优美的弧线。
后座上,长崎素世依旧保持着完美的仪态,只是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看着副驾驶兴奋的玖克。
她旁边的千早爱音则完全相反,小脸兴奋得通红,扒着车窗,对着外面陡峭的山壁和深邃的谷底大呼小叫:
“哇啊啊!好刺激!像坐过山车,JoJo,你看那边好高!” 爱音试图拉前排玖克的手。
乐奈正被夹在后排中间,左边是兴奋的爱音,右边则是安静的高松灯。
灯似乎对这种速度并不害怕,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变换的景色,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似乎比在旅店时灵动了一点点,映着流动的树意。
对于爱音伸过来的手,玖克巧妙地侧身,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递给她:“喝点水,爱音,别太激动。”
爱音接过水杯,有点小失望地撅了噘嘴,但还是听话地喝了一口。
车子最终停在了半山腰一处开阔的观景平台。众人下车,山风立刻裹挟着清寒扑面而来,吹散了车内的沉闷。
眼前豁然开朗,层峦叠嶂的群山在晨光中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绿色,云雾在谷底翻涌,如同仙境。
远处山道上,隐约还能看到其他车辆如同玩具般在蜿蜒的头文字d赛道上行驶。
“呼……总算脚踏实地了。” 立希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
她摘下墨镜,眺望着远方,阳光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
素世拿出手机,优雅地拍着风景和众人,尤其不经意地将玖克和爱音框进取景框。
爱音则像个撒欢的小鹿,拉着刚被摇醒,还带着点起床气的乐奈跑到平台边缘的栏杆处,对着山谷大喊:
“myGo——!加油——!” 清脆的喊声在山谷间回荡,激起零星的回音。
玖克站在灯身边,他低头轻声问:“感觉怎么样?这里空气很好。” 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然后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投向远方连绵的群山,那里有风掠过林海的声音,有鸟鸣,有自然的宏大交响。
或许,这比任何人为的音乐都更接近她内心深处渴望表达却无法发出的声音。
“走吧,” 素世收起手机,微笑着提议,“听说山顶的榛名寺很灵验,既然来了,不如去许个愿?”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沿着古朴的石阶向上攀登,山林幽静,只有脚步声、喘息声和偶尔的鸟鸣。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灯依旧跟在玖克身边,攀登对她略显吃力,玖克自然地放慢了脚步,偶尔在她脚步不稳时轻轻扶一下她的胳膊。
灯没有拒绝,只是抓着他衣角的手更紧了些。
榛名神社坐落在山顶一片相对平坦的开阔地上,并不算宏伟,但古意盎然。
巨大的鸟居略显斑驳,却沉淀着岁月的厚重感。
神社周围古木参天,气氛庄严肃穆。比起山下赛车道的喧嚣,这里仿佛是另一个静谧的世界。
寺内香火鼎盛,有不少游客和许多穿着整洁神官袍、面容和蔼的老僧人交流。
“果然很有灵气的感觉呢。” 素世轻声赞叹,双手合十,对着正殿微微躬身。
“许愿!许愿!” 爱音最是积极,拉着乐奈就跑到售卖御守和绘马许愿牌的小亭子前。
立希虽然嘴上说着幼稚,但眼神也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些挂满愿望的架子。
玖克看向灯:“要写一个吗?” 灯的目光落在那些五颜六色、写满心愿的绘马上,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渴望,又带着一丝怯懦。
玖克了然,对那位老者点点头:“麻烦您,给我们几张绘马。”
老者微笑着递过几张崭新的、散发着淡淡木香的绘马木牌和笔。
众人或倚着廊柱,或坐在石阶上,开始认真书写自己的心愿。
立希躲在最角落的石灯笼后面,眉头紧锁,仿佛在构思一首歌词般认真。
她先是飞快地写下一行字,又立刻涂掉,反复几次。
最终,她咬着下唇,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决心,重重写下:
“让灯的声音回来。”
笔尖几乎要划破木牌,她看也不看,迅速将绘马翻面,仿佛那灼热的愿望会烫伤她的眼睛。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烈的心跳,才故作镇定地走出来。
长崎素世选择了一个阳光能照到的廊下,姿态优雅地跪坐着,将绘马放在膝上。
她提笔,嘴角带着惯常完美的微笑,笔迹娟秀流畅:
“愿mygo永存,恢复灯的声音。”
她轻轻吹干墨迹,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抓耳挠腮的爱音。
她盘腿坐在石阶上,绘马放在膝盖上,用她特意问神官要的粉色笔在木牌上戳来戳去,小脸皱成一团,嘴里还念念有词:
“怎么写怎么写…太直白了会不会不好…但是…”
她偷偷瞄了一眼玖克的方向,脸瞬间红了。最终,她像下定了决心,用可爱的圆体字写道:
“希望Sbc上myGo大成功!希望和玖克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希望灯酱快点好起来!希望大家都开开心心!”
后面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写完她立刻捂住脸,耳根通红,然后像做贼一样把绘马藏到身后。
乐奈对许愿有些兴趣,从爱音那里挑了了绿色笔和绘马。
她认真拿着笔,在木牌上画了一个简易玻璃杯和几个意义不明的绿云代表抹茶芭菲,加上一个乘号和无限数学符号,然后就把笔一丢,靠着柱子虔诚地祷告。
高松灯看着空白的木牌,眼神从茫然渐渐聚焦,仿佛在凝视着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她飞快地在木牌的中心写下:
一辈子和玖克,和mygo在一起。
写完,她将绘马递给玖克,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期待。
玖克郑重地接过:“好,我帮你挂上去。”
众人写好自己的愿望,来到专门悬挂绘马的架子前,架子早已被层层叠叠的愿望覆盖,承载着无数人的想法。
“要挂得高高的!这样路过的狐狸大仙才能一眼看到!”
爱音踮着脚尖,努力想把她的粉色心愿挂到最高处,玖克伸手帮她挂好。
乐奈则将自己的绘马用力塞进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缝隙里,她深信狐狸大仙的身高只能够到这个位置。
素世优雅地选了一个视线平齐、不太拥挤的位置,将自己的愿望稳稳挂好。
立希一个高跳,直接把绘马挂到最高位置。
玖克拿着灯的绘马,寻找到一个相对空旷、阳光能照到的位置,稳稳地挂了上去。
“这样就好了。” 玖克对身边的灯说。灯仰着头,望着高处那个属于自己的愿望,清澈的眼眸中映着木牌的光影,久久没有移开。
山风吹过,满架的绘马轻轻摇晃碰撞,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如同无数心事的低语,汇入山林的天籁。
下山时,众人选择了步行一段。
山路平缓,树影婆娑。气氛比来时更加沉静,仿佛刚才在寺中的许愿,将各自的心事都暂时安放。
灯依旧走在玖克身边,但偶尔会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或是远处传来的、不知名的鸟鸣。
“玖克老师,” 素世优雅地走到玖克另一侧,与他并肩而行,声音轻柔,“刚才许了什么愿呢?方便透露吗?”
玖克笑了笑:“大概就是希望大家都顺利。”
“真是狡猾的回答呢。” 素世轻笑,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身边的灯。
爱音立刻凑过来,挤在玖克和素世之间,抱着玖克的手臂摇晃着:“JoJo!我告诉你我的愿望哦!我写了希望myGo成功!还有希望和玖克……”
“爱音!” 素世立刻打断她,带着无奈的笑意,“愿望说出来真的会不灵的!”
“诶?!真的吗?” 爱音立刻捂住嘴,大眼睛里满是惊恐,随即又可怜巴巴地看着玖克,“那…那刚才的不算!玖克你忘掉!”
玖克被她逗笑,揉了揉她的粉色脑袋:“好,我忘掉。”
立希走在前面一点,听到后面的嬉闹,忍不住回头瞪了玖克和爱音一眼,哼了一声,加快脚步。
回到观景平台,准备乘车返程时,夕阳已将天边染成绚烂的金红。
司机再次坐进驾驶座,这次他的动作沉稳了许多,车子启动,缓缓驶离这片承载了心愿的山林。
车内播放起一首旋律空灵悠扬的纯音乐。夕阳的金辉透过车窗,在每个人脸上流淌。
灯靠在玖克肩头,不知是累了还是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爱音依旧靠着素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呼吸均匀,仿佛睡着了。
素世看着窗外的晚霞,嘴角带着若有所思的微笑。
立希抱着胳膊,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眼神依旧犀利,却少了些许紧绷。
乐奈……不出意外,已经在梦里吃上抹茶芭菲大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