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完毕,林鸿彬打个电话给青云山,稍微了解一下情况,青云山一切顺利。
第二天是星期天,下周还得找省革委会交通局沟通,也没办法回青云山,那就逛逛。
早上逛到雕刻厂,用单位的名义买了几个工艺品后,顺路南下,竟然逛到了白龙江边。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钓会儿鱼,调整下状态。” 林鸿彬心里盘算着。
穿越到这个时代后,他还从没正经八百地钓过一次鱼,之前获取鱼都是靠空间作弊捞取,今天正好体验一把真正的钓鱼乐趣。
往回走找了个偏僻的巷子,出来时扛着一根水竹做的鱼竿,手上还拎着一包空间饲料。
沿着江边一路寻找合适的钓位,林鸿彬最终走到了南台码头。
这里已经有几位钓友分散在岸边,各自专注地盯着水面的鱼漂。
“同志,面生啊,第一次来这里?”一位精神矍铄、穿着蓝色中山装的大爷率先开口搭讪,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是啊,第一次来这里。大爷,今天收获怎么样?”林鸿彬笑着回应。
“我也是刚到没多久!”
大爷刚说完,旁边一位穿着灰色工装的大叔就打趣道:“郑大爷,您可比我来的都早,还说刚到,这可不实在啊!”
“臭小子,会不会说话,不揭人短你难受是吧?”郑大爷笑着回怼,手上却没停下整理鱼线的动作,岸边顿时响起一阵轻松的笑声。
林鸿彬找了个离郑大爷10来米间隔的地方,摊开空间饲料,开始打窝。
“小同志,你这是干啥?给鱼喂食呢?” 郑大爷好奇地探过头来,眼里满是疑惑。
“打窝那,大爷!”
“有什么说头?”
“钓鱼不打窝,收获不会多。”林鸿彬一边解释,一边继续手抛打窝。
“还有这说法?我怎么没听说过。”
“大爷,你等会看看就知道了。”
林鸿彬用的鱼钩是用缝鞋子的大针改的。
大针是生钢铸出,极脆易折,在制作鱼钩前,先在煤油灯上去烧燎它们,燎得红中发亮后,再把它折弯成鱼钩,然后泡在老陈醋里去煤油味。烧燎的过程能能让钢针变得更坚韧。
鱼线也是修鞋用的编织线,韧性极强不容易断,缺点是切水性不好,在水面漂浮,不易沉水。
鱼竿也是挑三年的水竹阴干而成,柔韧度和硬度刚刚好。
郑大爷凑过来看了看林鸿彬的装备,眼睛一下子亮了:“哎呦,小同志,你这鱼钩这么大,鱼线也这么粗,这是专门准备钓大鱼的吧?”
“大爷,我就是喜欢和大鱼搏斗的感觉。”林鸿彬笑着说,手上已经把鱼饵挂好,轻轻一扬鱼竿,鱼钩带着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浅淡的弧线,“扑通”一声落进了打窝的区域,水面上的鱼漂稳稳地立了起来。
有空间特制饲料打窝,效果果然立竿见影。
没过几分钟,林鸿彬就感觉到手中的鱼竿猛地一沉,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鱼线传来,大鱼上钩了。
他赶紧握紧鱼竿,身体微微后倾,开始与水里的大鱼展开较量。
左拉右扯间,足足僵持了快 20 分钟,一条体长超过 80 厘米的鳡鱼才被林鸿彬缓缓拉出水面,银亮的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引得周围的钓友都纷纷围了过来,发出阵阵惊叹。
“小同志好本事啊!”
“大爷,你有桶或者袋子吗,这鱼我不带走的,您要是不嫌弃,就拿回去吧。”林鸿彬对身边的郑大爷说。
“有有有!你稍等,我这就去拿!” 郑大爷高兴得合不拢嘴,转身就往自己的渔具包跑去。
之后,隔那么10来分钟就会上一次鱼,还都不小。
郑大爷在一旁看得眼热,忍不住嚷嚷起来:“小同志,你这打窝的方法是真管用啊!还有你这饵料,肯定是特制的吧?不然怎么能钓这么多鱼!”
“大爷,您要是不嫌弃,我给您一团饵料,您也试试。”林鸿彬说着,从饲料中分出一小团递给郑大爷。
没一会儿,郑大爷就传来一阵欢呼:“上钩了!上钩了!哈哈哈!”
郑大爷熟练地收线,一条斤把重的鲫鱼被他拉了上来。
之后半个钟头里,大爷的笑声就没停过,这欢快的气氛也吸引了更多钓友围过来。
“小同志,也分我点饵料呗!”
“我也想要一点,麻烦你了!”
林鸿彬正准备回应大家,突然感觉到手中的鱼竿传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感,那力道之大,让他的手臂瞬间就绷得笔直,鱼竿也被压得弯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不好!我这儿钓上大鱼了!这力道,绝对超过 100 斤!大家帮忙清开点位置,我这饵料你们拿过去分了。”
郑大爷见状,赶紧收起自己的鱼竿,同时大声劝离林鸿彬附近的钓友:“大家快把鱼竿收一收,给小同志腾点地方,这可是大家伙,别耽误了!”
周围的人也都意识到情况不一般,纷纷收起渔具,往后退了几步,腾出一片空旷的区域。
可水里的大鱼力量远远超出了林鸿彬的预想,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林鸿彬就被拽得一步步向江边靠近,脚下的碎石子被踩得 “咯吱” 作响。
他想起之前溜鱼时的经验,总说溜鱼得有耐心,要跟鱼慢慢 “磨”,顺着鱼的动向调整姿势,可眼前这大鱼根本不讲武德,一来就开大,哪有给他“磨”的机会。
“快!再来两个人,拉住我的腰!帮我稳住!” 林鸿彬咬牙喊道,额头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声音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
旁边两位身材壮实的中年男人立刻冲了过来,一人一边紧紧抱住林鸿彬的腰,奋力往后拉。即便如此,三人的力量加起来,也只能勉强与水里的大鱼抗衡,谁也占不到便宜。
林鸿彬很快的满身汗,现在内衣里应该都湿了,却半点不敢松懈,死死攥着鱼竿,目光紧盯着水面,根据鱼线的动向一点点调整力度。
—— 鱼往左边游,他就稍微松点线;鱼往右边窜,他就轻轻往回带;鱼要是猛地往下扎,他就把鱼竿往上抬,尽量卸去鱼的拉力。
十几分钟过去,抱着林鸿彬腰的两位中年人也渐渐没了力气,大口喘着粗气,大声喊道:“换人!快换人!我们实在撑不住了!”
周围的人立刻又上来两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接替他们的位置,继续帮林鸿彬稳住身体。
在换了几拨人之后,总算在离岸边几十米的地方看到大鱼的轮廓,那巨大的身影在水里缓缓游动,一扫尾巴就能掀起一阵阵不小的浪花。
“哇!这么大!这到底是什么鱼啊?”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鱼!”
“这要是能钓上来,绝对是咱们这码头的大事!”
周围的人都兴奋地议论着,原本疲惫的神情也被激动取代,每个人都在心里祈祷着千万别脱钩。
又经过一个小时的拉锯战,水里的大鱼终于渐渐没了力气,游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林鸿彬抓住机会,慢慢收着鱼线,将大鱼往岸边的浅水区引导。
“快!趁现在,咱们下去把鱼抬上来!”
几位大叔见状,毫不犹豫地脱掉长裤和鞋子,踩进了冰凉的江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大鱼身边。
大鱼还在微微挣扎,尾巴偶尔拍一下水面,溅起水花。
几位大叔分工明确,有的抓住鱼鳍,有的托着鱼身,还有的扶着鱼头,一起喊着 “一、二、三!”,使出全身力气,才将这条巨大的鱼慢慢抬出水面,往岸上挪。
众人围上前一看,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竟是一条体长接近 4 米的大鲟鱼!它的身体粗壮,背部呈青灰,腹部渐变为黄白色直至乳白色。
偏圆的身形与纯野生鲟鱼有着明显的区别,林鸿彬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他之前从空间里放出来的鲟鱼,没想到今天竟然被自己钓了上来。
此时的林鸿彬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一屁股瘫坐在岸边的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周围的人则兴奋得炸开了锅,一大群人围着大鲟鱼,有的用手比划着鱼的长度,有的啧啧称奇。
突然有了叫到:“来记者了,大家让让!”
人群立刻往两边分开,一位背着相机、拿着笔记本的记者快步挤了进来,目光瞬间就锁定在了瘫坐在地上的林鸿彬身上。
“同志,同志,这鱼是你钓的吗?我是工人报社的记者,想采访您一下,可以吗?”
林鸿彬缓了缓力气,摇了摇头说:“是大家合力钓的,你还是采访采访他们吧。记者同志,要是方便的话,给他们和这条鱼一起拍张照,留个纪念吧。”
听林鸿彬这么一说,刚才帮忙的几位钓友立刻兴奋起来,纷纷整理了一下衣服,围在大鲟鱼旁边,然后一起发力,托到腰上,脸上满是自豪的笑容。
钓鱼人的快乐,不就是这份收获的喜悦和与人分享的热闹吗?
而林鸿彬则悄悄退到了人群后面,没有参与合影。
现在的中华鲟不稀奇,每年能在金沙江捕获近500条,鱼卵制成的鱼子酱可卖至200美元\/斤,是重要的外汇来源。
但像这么大个头的中华鲟,这几年却很少见,更何况还是用鱼竿钓上来的,确实是件新鲜事。
现在这鱼钓起来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郑大爷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小同志,你这鱼卖不卖?”
“大爷,你想要用这鱼做什么?”林鸿彬有些好奇地问道。
“想给学校弄个标本!”
“大爷,怎么称呼您?”
“老头子我叫郑琢新,平时喜欢到处看鸟,没事的时候也来江边钓个鱼。”
“您老是师范学院的吧?”林鸿彬用了尊称,“到处看鸟”这词就透着不凡,这个年龄还没退休,这种人一般都是专业大佬。
林鸿彬又朝着刚才帮忙的几位问道:“这鱼给学校做标本,几位有没有意见?”
“你钓的,你做主!”
“没意见没意见!”
“郑大爷,那这鱼就是您的了!”
“小同志,这怎么行,我们一起去学校。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师范学院的?”
“周围的学校,只有师范学院有研究鸟类的!”
“哈哈哈!”
“郑大爷,那这鱼怎么运过去?”
“码头借个车吧,我去找人!”
郑琢新很快的叫来一辆拖拉机,林鸿彬也装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包牡丹,分给看热闹的群众:“劳驾,帮忙抬一抬!”
郑琢新收拾好渔具,把鱼都分给刚才帮忙的钓友了,然后拉着林鸿彬一起上了拖拉机。
至于林鸿彬的钓鱼竿?早就没影了,不知道被谁给顺走了!
拖拉机要开动的时候,记者也跳上后斗。
拖拉机拉着大大的鱼,缓缓的开走了,长长的尾巴都快扫到马路了。
在林鸿彬他们走后,一群人用他的空间饲料,钓上来不少的大鱼,当然,也折了好几根鱼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