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坠入金丝的刹那,布片如被点燃,刺目的光芒顺着纹路炸开,直冲石门中央的符阵。云绮月的手指仍贴在布片边缘,灼痛从指尖蔓延至整条手臂,腕间的金脉骤然鼓动,仿佛有火焰在皮下奔涌。她没有退缩,反而将灵力缓缓注入——不是强冲,而是顺应那“三短一长”的节奏,一寸寸与符文共鸣。
布片在凹槽中微微震颤,却仍未完全嵌入。石门上的符文亮了又暗,如同呼吸般起伏,却始终未开启。
“还不够。”她低语,额角渗出冷汗。
叶凌轩一步上前,剑未出鞘,掌心却已覆上她后背,一缕精纯灵力渡入她体内,稳住她翻腾的气海。柳萱儿也迅速结印,指尖灵光闪动,在三人周身布下一道护灵屏障。
云绮月闭眼,神识沉入体内。她感知着那股自腕脉而起的力量,它不似寻常灵力那般狂躁,而是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像潮汐,像心跳,像山谷中回荡了千年的鸟鸣。她不再抗拒,而是主动引导,让灵力随那节奏起伏——三道短波,一道长流,循环往复。
符文随之应和,光芒由断续转为稳定。布片终于缓缓沉入凹槽,严丝合缝。一声清越的鸣响自石门深处传出,仿佛锁链断裂,又似古钟轻震。
石门未开,却在门面浮现出一片光幕。光幕中央,一个名字的轮廓缓缓浮现——**云绮月**。
可那名字边缘模糊,笔画虚浮,如同墨迹未干便被风吹散。
“这是……名契?”柳萱儿皱眉,“它要你证明你是你?”
云绮月凝视着那模糊的字迹,指尖轻触光幕,却只激起一圈涟漪,未能留下任何痕迹。她忽然明白——这不是书写,是**定义**。
她后退半步,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叶凌轩与柳萱儿。叶凌轩眼神沉静,却微微颔首;柳萱儿咧嘴一笑,拍了拍她的肩。
她转回头,直视光幕,声音清晰而坚定:“我是云绮月。”
光幕无动。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不是为权势而修道,不是为复仇而执剑。我是为守护——为护住身边之人,为护住心中所信,才踏上这条路。”
光幕微微波动。
“我曾是公主,也曾被弃如敝履。我学过礼仪,也握过染血的剑。我怕过,痛过,却从未退过。”她的声音渐沉,“我是云绮月——一个选择在风雨中站起的人。”
话音落,光幕上的名字骤然清晰,金光流转,笔画如刻,每一划都透出不容置疑的真意。
叶凌轩与柳萱儿同时上前。叶凌轩一手按住她左肩,灵力如溪流般注入;柳萱儿则握住她右手,指尖灵光闪动,与她的灵力交汇。
“我们与你同证。”叶凌轩道。
“算我一个。”柳萱儿笑。
三人灵力交融,顺着云绮月的掌心涌入光幕。光幕轰然震颤,随即如水波般向两侧裂开,露出其后一道幽深的洞口。石门如雾消散,不见残痕,仿佛从未存在。
一股古老而磅礴的灵气自洞中涌出,夹杂着低沉的符文回响,如同远古的低语。那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千年的沉淀与威压,冲击三人的神识。柳萱儿闷哼一声,膝盖微弯,几乎跪倒。
叶凌轩反应极快,紫霄剑出鞘半寸,剑气横扫,凝成一道屏障,将狂涌的灵流暂缓。柳萱儿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纹符纸,咬破指尖,以血激活,符纸瞬间化作三道光圈,将三人笼罩其中。
“稳住心神!”她低喝。
云绮月站在最前,灵台却异常清明。她能感觉到,那股灵潮并非攻击,而像一次**检视**——它在确认来者是否具备踏入的资格。
她迈出第一步,踏入洞口。
脚底触感并非岩石,而是一种温润如玉的材质,微光自地底透出,映照出通道两侧的壁纹。那些符文不再是静止的刻痕,而是缓缓流动的光痕,如同活物般在石壁上游走。她不敢触碰,只低声提醒:“跟紧我,别碰壁上符文。”
叶凌轩紧随其后,剑未归鞘,目光扫视四周。柳萱儿压阵,手中符纸仍在燃烧,护住三人神识。
通道不长,却深邃幽静。每一步踏出,脚下微光便随之亮起,仿佛在回应他们的到来。壁上符文流转的节奏,竟与“三短一长”隐隐相合。
就在三人即将走完通道时,洞口忽然开始闭合。石门虚影自虚空中凝聚,光幕收拢,符文逐一熄灭。
“快!”柳萱儿催促。
云绮月加快脚步,三人几乎同时踏出通道末端。身后,洞口彻底闭合,石壁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开启过。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石厅,穹顶高悬,四壁刻满符阵。中央有一座石台,台上空无一物,却有淡淡的灵光浮动。空气中灵力浓郁得近乎凝实,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清泉。
云绮月刚松一口气,忽然察觉不对——她的手腕上,那道金脉并未消退,反而愈发清晰,甚至开始向手臂蔓延。她低头,发现掌心的金纹布片竟在微微颤动,仿佛……仍在回应什么。
叶凌轩察觉她的异样,正要开口。
石台上的灵光忽然波动,一道无形的波动扫过整个石厅。三人灵台同时一震,仿佛被某种存在注视。
柳萱儿猛地抬头:“这地方……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