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周烈晾在密室门口。
转身就叫下属把镖局的镖师全带回六扇门。
堂屋的长凳上,坐了满满一排。
为首的是周烈的大徒弟,叫李虎。
我刚坐下,李虎就先开口了:“林捕头,周二镖头真没杀人!”
“案发那天,他出城护送镖物去了!”
我敲了敲桌子:“什么时候出的城?走的哪个门?带了什么?”
李虎想都没想:“卯时出城,走的东城门!带了三袋干粮、两壶水!”
旁边的镖师跟着点头:“对!我们都看着呢!”
“他还在城外的悦来客栈吃了饭,有掌柜的签字记录!”
有人递上一张纸,上面写着 “周烈,卯时三刻消费纹银五钱,酱牛肉两碟”。
我拿起记录看了看。
又扫了眼堂下的镖师:“你们都看见了?”
有个矮胖的镖师立刻接话:“看见了!我还跟周二镖头说了‘路上小心’!”
“他走的就是东城门!”
另一个高个镖师突然插嘴:“不对啊,我记得他走的是北城门……”
话刚说完,李虎就瞪了他一眼。
那高个镖师赶紧闭嘴,头埋得低低的。
我把记录 “啪” 地拍在桌上。
“到底走的东城门还是北城门?”
堂下瞬间安静了。
没人敢说话,你看我我看你。
李虎脸色有点慌:“这…… 可能是我们记混了,反正周二镖头肯定出城了!”
我冷笑一声:“记混了?”
“你们连他带几袋干粮都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走的城门能记混?”
我拿起记录,指着 “酱牛肉两碟” 那几个字:“周烈上个月是不是得了痛风?”
李虎一愣:“是…… 是啊,大夫还让他别吃牛肉。”
我把记录扔到他面前:“那这两碟酱牛肉是谁吃的?”
“你们说亲眼见他在客栈吃饭。”
“连他不能吃牛肉都不知道?”
“还敢说没编瞎话?”
李虎的脸 “唰” 地红了。
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旁边的镖师也慌了,有人开始小声嘀咕:“是周二镖头让我们这么说的……”
我一拍桌子:“现在说实话,还能算你们从犯!”
李虎咬了咬牙:“是…… 是周二镖头让我们统一说他出城了。”
“其实案发那天,他根本没离开镖局!”
我让下属把镖师带下去。
转身就往香烛铺赶。
铺子在城南的小巷里,门半开着。
我推开门进去。
老板正蹲在柜台后算账。
见我进来,手明显抖了一下。
我走过去:“赵雄密室里的香,是不是从你这买的?”
老板头也不抬:“是…… 是赵总镖头自己定制的,没人动过手脚!”
我盯着他的袖口。
上面沾着一点灰,颜色和密室里的香灰一模一样。
“你袖口这灰,是怎么回事?”
老板突然站起来,眼神躲闪:“这…… 这是我扫地沾的!”
我往前迈了一步:“是吗?”
“我刚从密室过来,那的香灰就是这个颜色。”
“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人让你在香里加东西了?”
老板脸色瞬间白了。
突然转身就往窗户跑。
“哐当” 一声撞碎玻璃。
整个人从二楼摔了下去。
我赶紧趴在窗户边往下看。
老板头朝下摔在青石板上。
后脑勺流出一大滩血。
已经没气了。
下属赶紧下去检查。
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跑上来:“林捕头,他嘴里咬着这个!”
纸条上有个 “周” 字,被血水浸透,字迹都模糊了。
我捏着纸条,心里咯噔一下。
线索这就断了?
我不死心,让下属在铺子里搜。
自己去了铺子后面的小巷。
地上有凌乱的脚印。
还有马车的车轮印。
我蹲下身,摸了摸轮轴处。
指尖沾了点淡黄色的粉末。
凑近闻了闻 —— 是硝石粉!
和密室香灰里的一样!
我立刻让下属顺着车轮印追。
车轮印一直往城外延伸。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
前面出现一个废弃的窑厂。
窑厂的门虚掩着。
我拔出绣春刀,轻轻推开门。
里面黑漆漆的。
我往里走了几步。
突然看到墙角堆着十几捆香烛。
我走过去,拿起一捆。
拆开闻了闻 —— 硝石味特别浓。
就是密室里用的那种香!
我又往里面走。
窑洞的墙上,刻着一个纹样。
是一朵梨花,花瓣上有三道刻痕。
我心里一震 —— 这是红伶师傅的独门暗器 “梨花针” 的纹样!
当年周烈跟红伶学机关时,最爱刻这个!
我摸了摸墙上的刻痕。
还很新,应该是最近刻的。
下属突然喊了一声:“林捕头!这里有个盒子!”
我走过去,看到地上有个木盒。
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根特制的细铁丝。
铁丝的粗细,刚好能插进九转锁的应急缺口!
我把铁丝和香烛收起来。
嘴角勾起一抹笑。
周烈啊周烈。
你以为毁了现场、买通镖师、杀了老板就能脱罪?
这窑厂的证据,够你喝一壶的了!
我让下属把香烛和铁丝都装起来。
转身就往六扇门走。
路上,我心里盘算着。
现在有了这些证据。
看周烈还怎么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