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银尺往仓库冲,刚拐过拐角,就看见个黑影正往板车上搬木箱。
“站住!” 我大喝一声。
黑影手一抖,木箱 “哐当” 砸在地上,里面的草药粉撒了一地 —— 是桔梗磨的粉,外面裹着人参皮,跟伙计说的假药一模一样。
黑影转身就跑,我追上去,银尺往他后背一戳,他 “哎哟” 一声栽倒在地。
我上前按住他,扯下他的头巾 —— 是仁心堂的另一个伙计,叫李三。
“你为啥搬假药?” 我把银尺抵在他脖子上。
李三吓得直哆嗦:“是…… 是陈默让我搬的!他说要是被查到假药,就让我顶罪,还说给我五十两银子让我跑路!”
“陈默啥时候跟你说的?” 我问。
“就…… 就昨天晚上,他被抓前,偷偷来找我,让我今天把仓库的假药搬到城外破庙,说等他出来再处理。” 李三哭着说。
我没再问,让跟来的衙役把李三绑了,押去顺天府。
转身对之前那伙计说:“带我去苏景堂的书房,我要查病历。”
伙计赶紧点头,引着我往书房走。
书房门没锁,一推就开,里面摆着个大书架,上面放满了医书和病历。
“苏大夫的病历都在这儿?” 我问。
“是,按年份放的,最近半年的在最下面一层。” 伙计指着书架底层。
我蹲下身,翻找最近半年的病历,翻到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打开一看 —— 里面记着个 “甲” 姓病人,每次就诊时间都在初七之后,症状只写 “手抖、失眠、盗汗”,没写病因,药方里每次都有微量乌头,抓药人签名是陈默。
“这‘甲’是谁?” 我问伙计。
他凑过来瞅了瞅,摇摇头:“不知道,苏大夫从没提过,每次都是陈默来拿药,还不让我们问。”
我用银尺刮了点病历页边缘的粉末 —— 是淡青色的,跟暗格里的粉末一模一样。
我把粉末放在指尖搓了搓,突然想起之前查过的醉仙散 —— 醉仙散成瘾的症状就是手抖、失眠、盗汗,而且残留粉末就是淡青色!
“苏景堂每月初七配的药,是不是用银壶煮的?” 我突然问伙计。
他愣了下,点头:“是!每次配药都用银壶,还会传出‘滋滋’的声音,像是金属灼烧声,我们都不敢靠近。”
我心里一沉,醉仙散需要用银壶煮,而且煮的时候会有金属灼烧声,这就对得上了!
“苏景堂的银壶在哪?” 我赶紧问。
“在…… 在诊室的柜子里,他每次配药都用那把银壶,配完药就锁起来。” 伙计说。
我立马往诊室跑,找到那把银壶 —— 壶底有灼烧痕迹,里面还有点残留的药渣。
我用银尺挑了点药渣,闻了闻 —— 有股淡淡的甜味,是醉仙散的味道!
我把药渣放在绢布上,跟病历页边缘的淡青色粉末对比 —— 成分一模一样!
“你去把陈默的用药记录拿来。” 我对伙计说。
伙计很快拿来一本册子,上面记着陈默每次领药的情况 —— 每月初七后,他都会领 “安神药”,剂量跟 “甲” 的药方一致,领药时间也跟 “甲” 的就诊时间吻合。
“这‘安神药’是啥?” 我问伙计。
“不知道,苏大夫说是给陈默调理身体的,不让我们看药方。” 伙计说。
我心里有数了 —— 陈默就是那个 “甲”!苏景堂每月初七用银壶煮醉仙散,让陈默喝,逼他成瘾,还在药方里加微量乌头抑制成瘾症状,让陈默帮他卖假药,不敢反抗!
我刚想把银壶和病历收好,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 是赵虎,他手里拿着个包裹。
“林姑娘,这是从陈默住处搜出来的,里面有包醉仙散,还有张字条。” 赵虎把包裹递给我。
我打开包裹 —— 里面是包淡青色粉末,确实是醉仙散,字条上写着 “七月初七,按时服药,不然你娘的坟就保不住了”,是苏景堂的笔迹!
“陈默招了没?” 我问。
“还没,他一口咬定没杀苏大夫,也不承认自己是‘甲’。” 赵虎说。
“带我去顺天府,我要亲自审他。” 我把银壶、病历、字条都收好。
到了顺天府,陈默被关在牢里,见我来,眼神躲闪。
“你就是‘甲’吧?” 我把病历扔在他面前。
陈默脸色一白,没说话。
“苏景堂每月初七用银壶煮醉仙散让你喝,逼你成瘾,还拿你娘的坟威胁你,让你帮他卖假药,对不对?” 我把银壶和字条也扔给他。
陈默拿起字条,手开始发抖,眼泪掉了下来:“是…… 是苏景堂逼我的!他害死了我娘,还用醉仙散控制我,让我帮他卖假药,我要是不答应,他就挖我娘的坟!”
“那你为啥杀他?” 我问。
陈默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恨意:“我娘去年得了咳疾,吃了他的假药,不仅没好,反而咳血而死!我找他理论,他却用醉仙散害我成瘾,还扣着我的工钱,我恨他!”
“你咋投的毒?” 我追问。
“案发当天,我借口递干姜,趁他转身煎药,把乌头粉撒进汤药里。” 陈默哭着说,“我从诊室后门逃出去,后门被药柜挡住,没人发现,我再用铁丝从外面把后门拴住,伪装成密室,还让我弟弟替我在药房抓药,伪造不在场证明,指认周万山,就是想让官府把注意力转移到对家身上。”
“你弟弟?” 我心里一愣,之前没听说陈默有弟弟。
“是,我有个双胞胎弟弟,叫陈砚,他一直在城外破庙住,我让他替我抓药,还让他帮我隐瞒。” 陈默说。
我点点头,之前在破庙遇到的袭击者,还有老妇人看到的 “陈默”,应该都是陈砚。
“你知道苏景堂三年前杀了他师兄吗?” 我问。
陈默愣了下,摇摇头:“不知道,苏景堂从没提过,只是偶尔会说‘他师兄不懂事,走了’。”
我没再问,让赵虎把陈默押回牢房,转身对顺天府尹说:“尹大人,陈默已经认罪,还牵扯出苏景堂卖假药、用醉仙散控制陈默,以及三年前可能毒杀师兄的事,得赶紧去城外破庙抓陈砚,还有查苏景堂师兄的死因。”
顺天府尹点点头:“我这就派人去!林姑娘,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这案子还破不了。”
我没说话,心里清楚 —— 案子还没结束,陈砚还没抓到,三年前的悬案也没查清,得赶紧去破庙。
刚走出顺天府,就看见个小孩跑过来,递给我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想抓陈砚,来城外破庙”,字条上沾着淡青色粉末 —— 是醉仙散!
我攥紧字条,心里一紧 —— 陈砚肯定知道些啥,而且可能有危险!
我立马往城外破庙跑,银尺握在手里 —— 这次一定要抓到陈砚,查清所有真相!
到了破庙门口,我听见里面有动静,推开门一看 —— 陈砚被绑在柱子上,旁边站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把刀,正对着陈砚的脖子。
“你是谁?” 我大喝一声。
黑衣人转过身,扯下头巾 —— 是周万山!
“林姑娘,别来无恙啊。” 周万山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查不到这儿来。”
“你为啥抓陈砚?” 我把银尺举起来,随时准备动手。
“因为他知道太多了。” 周万山说,“苏景堂的假药生意,我早就知道,我还知道三年前苏景堂杀了他师兄,就是因为他师兄发现了假药的事,想揭发他!我本来想等苏景堂和陈默两败俱伤,再接手仁心堂,没想到你查得这么快!”
“你想咋样?” 我问。
“很简单,把你手里的证据交出来,我放了陈砚,不然我就杀了他!” 周万山把刀往陈砚脖子上又抵了抵。
陈砚吓得直哭:“姑娘救我!我啥都跟你说!我哥让我替他抓药,还让我去破庙藏乌头粉,我知道苏景堂杀他师兄的事,苏景堂把他师兄的尸体藏在破庙后院的枯井里!”
我心里一沉,原来三年前的悬案死者尸体在这儿!
“周万山,你别做梦了,证据我已经交给顺天府了,衙役马上就到!” 我故意拖延时间。
周万山脸色一变,赶紧往门口跑,我追上去,银尺往他后背一戳,他 “哎哟” 一声栽倒在地,刀掉在地上。
我上前按住他,陈砚趁机解开绳子,跑到我身后。
很快,衙役赶到,把周万山绑了起来,押去顺天府。
我带着陈砚去破庙后院,找到那口枯井,让衙役下去打捞 —— 果然捞出一具尸骨,手里还攥着张字条,上面写着 “苏景堂卖假药,我要揭发他”,是苏景堂师兄的笔迹!
“陈砚,你跟我去顺天府,把你知道的都跟尹大人说清楚。” 我对陈砚说。
他赶紧点头:“我一定说!啥都不瞒!”
我带着陈砚往顺天府走,心里清楚 —— 案子终于快结束了,苏景堂的罪行、陈默的复仇、周万山的野心,还有三年前的悬案,都即将真相大白。
刚走到顺天府门口,就看见顺天府尹迎出来:“林姑娘,好消息!陈默已经全招了,周万山也认罪了,三年前的悬案也查清了,苏景堂确实是凶手!”
我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 终于给死者和百姓一个交代了。
我把陈砚交给衙役,转身往仁心堂走 —— 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烧毁假药,让百姓放心。
到了仁心堂,百姓已经围满了后院,衙役正在把假药搬到空地上,堆成一堆。
我拿起火把,扔了过去 —— 假药 “轰” 的一声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百姓们欢呼起来,有人喊:“林姑娘是活菩萨!”
我站在火堆旁,看着漫天飞舞的药灰,心里清楚 —— 医者仁心,丢了仁心,就算医术再高,也终会遭报应。
以后,只要还有不公,我就会一直查下去,做那个守护真相和正义的 “鬼眼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