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两层食盒刚出密室,就见赵元堵在粮仓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拿着木棍的杂役。
“林大人,这食盒虽有问题,但也不能证明什么。” 赵元往前迈了一步,挡住去路,“水道那地方年久失修,里头全是淤泥和毒虫,按州府规矩,擅闯者杖责五十,您可不能任性!”
我把食盒往捕快手里一递,盯着赵元:“规矩?六扇门查案,可没听说过有规矩能拦着找证据的。”
“这是本地的规矩!” 赵元提高声音,冲周围围观的人喊,“大家都听见了,不是我不让查,是规矩在这儿!林大人要是硬闯,出了危险,或是违了规矩,可怪不得别人!”
人群里有人附和:“是啊,水道确实危险,去年还有人掉进去没出来呢!”
“规矩不能破,杖责五十可不是闹着玩的!”
瘦高个士兵也凑过来:“林大人,要不算了吧?说不定真跟水道没关系……”
我没理他,径直往水道方向走。赵元赶紧伸手拦我:“林大人!你再走一步,我就按规矩办事了!”
“办事?” 我一把拨开他的手,手按在绣春刀上,“你要怎么办事?用你身后那两根破木棍,给我杖责五十?”
赵元被我推得一个趔趄,回头冲杂役使眼色:“你们上!把林大人拦住,别让她坏了规矩!”
两个杂役举着木棍就冲过来。我侧身躲开,一脚踹在左边杂役膝盖上,杂役 “扑通” 跪倒在地,木棍 “哐当” 掉在地上。右边杂役刚要挥棍,我伸手抓住棍头,使劲一拧,木棍直接断成两截。
“还有谁想拦?” 我扫了眼赵元和剩下的杂役,声音冷得吓人。
杂役往后缩了缩,没人敢再动。赵元脸色发白,却还嘴硬:“林大人!你这是滥用职权!我要去知府大人那儿告你!”
“尽管去。” 我往水道方向抬了抬下巴,“现在,要么让开,要么我把你绑起来扔一边,你选一个。”
赵元咬着牙,磨蹭了半天,还是往旁边挪了挪。我没再理他,冲捕快喊:“拿绳索和火把,跟我进水道。”
“是!” 两个捕快立刻去准备,没一会儿就拎着东西跑回来。
我接过火把点燃,刚要往水道口走,赵元又喊:“林大人!水道里缺氧,还可能有沼气,你就带这么点人,太冒险了!”
“不用你操心。” 我弯腰钻进水道口,身后捕快紧跟着进来。
刚进水道,就听见赵元在外面喊:“你们盯着点!要是里面有动静,赶紧报信!”
我没管他,举着火把往前走。水道里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走,脚下全是没过脚踝的淤泥,每走一步都要费不少劲。
“大人,您慢点,小心脚下。” 身后捕快提醒我。
我点点头,眼睛盯着前方。走了大概十几步,火把的光突然照到前面地上有个东西,亮晶晶的。
我停下脚步,弯腰捡起来 —— 是半片油纸,上面还沾着点褐色的粉末。
“闻闻。” 我把油纸递给旁边的捕快。
捕快凑过来闻了闻,脸色一变:“大人,这是安眠散的味儿!跟之前那油纸一样!”
我心里一紧,赶紧往前搜。又走了几步,在淤泥里摸到个硬东西,扒出来一看,是个空的陶碗,碗底还残留着点安眠散的痕迹。
“把这个收好。” 我把陶碗递给另一个捕快,继续往前。
水道里越来越黑,空气也越来越闷,火把的光摇曳不定。突然,前面传来 “滴答” 声,像是水滴落在水里的声音。
“前面有水?” 我加快脚步,走近了才发现,是水道壁上的裂缝在滴水,下面积了个小水洼。
我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水,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刚要起身,手指突然碰到个东西,摸出来一看,是个小小的铜钥匙,上面还刻着个 “赵” 字。
“赵元的钥匙?” 我心里疑惑,攥着钥匙继续往前。
又走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前面突然没路了,只有一面土墙。我用手敲了敲,声音发空,像是后面有东西。
“大人,要不要砸开看看?” 捕快问。
我刚要点头,就听见外面传来赵元的声音:“林大人!差不多就行了!里面危险,赶紧出来吧!”
我没理他,让捕快用撬棍砸土墙。“哐当” 一声,土墙被砸开个洞,里面露出个小空间,地上堆着几个空食盒,跟士兵们用的一模一样,只是每个食盒都被改成了两层。
“找到了!” 我心里一喜,刚要进去查看,外面突然传来杂役的喊叫:“赵管事!不好了!知府大人来了!”
赵元的声音瞬间变了调:“林大人!知府大人来了!你赶紧出来!不然知府大人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我皱了皱眉,把空食盒递给捕快:“先拿着,出去看看。”
刚钻出水道口,就看见知府带着几个衙役走过来,脸色阴沉。
“林大人,你可知罪?” 知府一开口就质问,手指着水道口,“明知水道危险,还违逆规矩硬闯,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我往前走了一步:“知府大人,我在水道里找到带安眠散的油纸、陶碗,还有被改装的空食盒,这些都是证明王主事被人谋害的证据。”
“证据?” 知府冷笑一声,“不过是些破烂东西,也能当证据?赵管事说你私闯禁地,滥用职权,看来是真的!”
赵元赶紧上前:“知府大人,您可算来了!林大人不仅硬闯水道,还损坏粮仓财物,要是传出去,咱们州府的名声就毁了!”
“够了!” 我打断他们,把铜钥匙掏出来,往知府面前一递,“这是在水道里找到的,上面刻着‘赵’字,是赵管事的吧?赵管事,你倒是说说,你的钥匙怎么会在水道里?”
赵元脸色瞬间白了,赶紧摸自己的腰:“我的钥匙…… 我的钥匙不见了!肯定是被人偷了!栽赃给我的!”
“偷了?” 我冷笑,“谁会偷你的钥匙,还特意扔到水道里?除了你自己,还有谁能进去?”
知府瞪了赵元一眼,又看向我:“就算钥匙是他的,也不能证明什么。林大人,我看你就是查案查昏了头,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回六扇门去,这案子我来处理!”
“你处理?” 我后退一步,把证据往捕快身后藏,“知府大人,你刚过来就帮着赵元说话,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案子的内情?”
知府脸色一变:“林大人!你别血口喷人!我只是按规矩办事!”
“规矩?” 我提高声音,冲周围人喊,“大家都看看!王主事在密室里被饿死,证据就在眼前,知府大人不仅不查,还帮着嫌疑人拦着,这就是他说的规矩?”
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有人喊:“对啊!知府大人怎么帮着赵元?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不能让林大人走!得把案子查清楚!”
“王主事不能白死!”
知府被众人的声音吓得后退一步,赶紧喊衙役:“都闭嘴!谁再乱喊,按扰乱公堂论处!”
衙役们刚要上前驱散人群,就见远处跑来个小厮,边跑边喊:“知府大人!不好了!六扇门总捕头来了!说要亲自查粮仓的案子!”
知府脸色瞬间没了血色,腿一软,差点摔倒。赵元更是吓得瘫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完了…… 全完了……”
我心里一松,知道是之前让人送的证据起作用了。没一会儿,总捕头带着十几个捕快过来,直接走到知府面前:“知府大人,有人举报你包庇嫌疑人,阻碍查案,跟我走一趟吧。”
知府还想挣扎:“我没有!是林大人诬陷我!”
“是不是诬陷,到了六扇门自然会查清楚。” 总捕头冲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们立刻上前,把知府捆了起来。
赵元见知府被抓,再也撑不住,爬过来抱住我的腿:“林大人!我招!我什么都招!是知府让我干的!是他让我在王主事的饭里加安眠散,把他困在密室里饿死的!”
我一脚把他踹开:“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招,晚了!”
总捕头蹲下身,盯着赵元:“说清楚,知府为什么要杀王主事?还有没有同伙?”
赵元哆哆嗦嗦地说:“因为王主事发现知府和李将军贪墨军粮,要上报…… 知府怕事情败露,就让我杀了王主事…… 同伙还有李将军,粮食都被他们运去西郊破庙,养私兵了……”
“李将军?西郊破庙?” 总捕头转头看我,“林大人,你立刻带人去西郊破庙,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好就过去。”
“是!” 我立刻召集捕快,往西郊方向走。
刚走没几步,就见之前去查前任主事信件的捕快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大人!找到李将军的落脚点了!就在西郊破庙,里面还有不少私兵!”
“好!” 我加快脚步,“大家都打起精神,一会儿进去,先控制住人,别让他们销毁证据!”
捕快们齐声应道,跟着我往西郊跑。赵元被总捕头的人押着,也跟在后面,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我真的是被逼的…… 我不想杀王主事……”
我没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抓住李将军,把贪墨的粮食追回来,给王主事和那些被牵连的百姓一个交代。
快到西郊破庙的时候,远远就看见破庙门口有几个黑衣人在放哨。我跟捕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从侧面绕过去,自己则握紧绣春刀,往门口走。
“站住!干什么的?” 放哨的黑衣人发现我,立刻拔出刀。
我没说话,直接冲上去,一刀砍在左边黑衣人的胳膊上。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右边黑衣人刚要动手,绕到侧面的捕快突然冲出来,一脚把他踹倒,用刀架住他的脖子。
“里面有多少人?” 我用刀指着倒地的黑衣人,问道。
黑衣人咬着牙,不肯说话。我刚要再问,破庙里突然传来一声喊:“外面怎么了?”
紧接着,十几个黑衣人拿着刀冲出来,把我们围在中间。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盯着我:“你是谁?敢闯李将军的地盘!”
“六扇门办案!” 我亮出腰牌,“让李将军出来受死!”
大汉冷笑一声:“就凭你们几个?找死!”
他一挥刀,黑衣人就冲了上来。捕快们立刻迎上去,双方打在一起。我避开砍过来的刀,一脚踹在一个黑衣人的肚子上,再一刀划破他的胳膊。
正打得激烈,破庙里突然传来火铳的声音。我心里一紧,赶紧往庙里看,就见李将军拿着火铳,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兵器的士兵。
“都住手!” 李将军大喊一声,火铳对准我,“林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李将军,你私养私兵,贪墨军粮,还参与谋害王主事,今天我看你往哪儿跑!” 我握紧绣春刀,随时准备冲上去。
李将军哈哈一笑:“跑?我为什么要跑?这破庙里有粮食,有兵器,还有我的人,你们根本抓不住我!”
他刚要扣动扳机,身后突然传来总捕头的声音:“是吗?那加上我们呢?”
李将军回头,看见总捕头带着十几个捕快冲过来,脸色瞬间变了。他赶紧转身想跑,我趁机冲上去,一刀打掉他手里的火铳,再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捕快们立刻上前,把李将军捆起来。李将军挣扎着喊:“我跟知府大人是好友!你们不能抓我!我要见皇上!”
“你见不到了。” 总捕头走过来,踢了踢李将军,“知府已经被我们抓了,你就等着上刑场吧。”
我们在破庙里搜查,找到了大量的粮食和兵器,还有一本账本,上面记录着贪墨军粮的数量和私兵的名单。
赵元看到账本,瘫在地上哭:“我就知道会这样…… 我就知道……”
我没理他,让捕快把粮食和兵器登记造册,然后把李将军、赵元和那些黑衣人都押回衙门。
刚回到衙门,就有人来报,说之前被贪墨的军粮已经被追回来,送回了粮仓。那些因为贪腐旧案被牵连的百姓,也都得到了赔偿。
我站在衙门门口,看着来往的捕快,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案子还没完全结束,但最关键的人已经抓到,证据也确凿,剩下的,就交给总捕头处理了。
突然,捕快拿着一封信跑过来:“大人!六扇门总部来信了,让您立刻回去复命!”
我接过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让我回去汇报案子的详细情况,还说有新的案子要交给我。
我把信收好,对捕快说:“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走。”
刚要转身,就看见之前那个瘦高个士兵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包裹:“林大人,这是我们几个士兵凑钱给您买的点心,您路上吃。谢谢您还我们清白,还王主事公道。”
我接过包裹,心里一暖:“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你们以后好好做事,别再被人利用了。”
士兵们点点头,看着我离开。我骑着马,往六扇门的方向走。路上,我想起王主事的尸体,想起那些被牵连的百姓,想起赵元、知府和李将军的下场,心里清楚,不管以后遇到多少案子,我都要坚持查下去,为了真相,为了公道。
刚走没多远,就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是之前那个给我报信的小厮。他跑过来,递给我一张纸条:“林大人,这是一个黑衣人让我给您的,说您看了就知道。”
我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前任主事的死,没那么简单,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你小心点。”
我心里一沉,把纸条收好。看来,这案子还没结束,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等着我去揭开。
我握紧缰绳,加快速度。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我都不会退缩。因为我是六扇门的捕快,查案缉凶,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使命。
回到六扇门,总捕头已经在等我了。他递给我一份卷宗:“这是新的案子,州府下辖的县城里,有个富户被人杀害,现场也是个密室,跟粮仓的案子有点像,你去查一下。”
我接过卷宗,打开一看,死者的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之前的旧案里见过。
“好,我现在就去。” 我把卷宗收好,转身就要走。
总捕头叫住我:“等等,这次的案子可能跟粮仓的旧案有关,你多加小心,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知道了。” 我点点头,走出总捕头的房间。
刚到门口,就看见之前跟我一起查粮仓案子的捕快跑过来:“大人,我们跟您一起去!”
我笑了笑:“好,一起去。”
我们骑着马,往县城方向走。路上,我想起那张纸条,想起前任主事的死,心里清楚,一场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了。但我不怕,因为我身边有信任的伙伴,手里有绣春刀,心里有正义。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查下去,直到把所有的真相都揭开,把所有的坏人都绳之以法。
快到县城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县城门口围着不少人。我们赶紧加快速度,走近了才发现,是富户的家人在门口哭,旁边还站着几个衙役,正在维持秩序。
“让让,六扇门办案!” 我大喊一声,人群立刻往两边分开。
富户的家人看见我们,赶紧跑过来:“林大人!您可来了!求您一定要查出是谁杀了我家老爷!”
我点点头:“带我去现场。”
跟着富户的家人往院子里走,刚进客厅,就看见富户的尸体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