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绣春刀的手心全是汗,刀鞘上的狼头纹硌得生疼。书房门闩从里面插得严实,可师父的血就溅在门框上——这老狐狸,临死还要摆我一道。\"秋。\"我念出匕首上刻的字,刀尖沿着血迹划过墙面。灰泥簌簌落下时,铜镜碎片的寒光刺得我眯起眼。就是它!三天前师父教我破镜取影的招数,现在倒用在自己坟头上。
\"叮!\"
毒针擦着耳际钉进墙板,针尾还在嗡嗡震颤。我甩出刀穗缠住针筒,反手掷向梁柱。暗处传来闷哼,黑衣人像破麻袋似的摔下来,脖颈插着自个儿的暗器。
\"师父啊师父...\"我刮开最后一块灰泥,铜镜拼出完整血字,\"诏狱第三具尸骸...\"话音未落,左臂突然刺痛。低头看时,毒针划破的伤口正渗出紫血。
暗格弹开的瞬间,我差点呛在迷烟里。半块鸳鸯玉佩泡在血水里,和腰间那块严丝合缝。突然听见锦衣卫的铁甲声,我抓起玉佩就往窗棂撞——\"咔嚓\"一声,整扇窗框轰然倒塌。
\"林姑娘好身手。\"千户的牙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可惜指挥使大人要见见这把匕首。\"
我翻身滚进灌木丛,袖中匕首已经抵住咽喉。他们要的是\"江湖杀手无名\"的证据,可这匕首柄上刻着我的名字!背后突然传来破空声,我侧身躲过,三枚透骨钉钉在刚才的位置。
\"追!\"
我发足狂奔,玉佩在掌心硌得生疼。密信残页从袖中飘落,被唾液晕开的\"秋\"字在月光下像团凝固的血。全城通缉令该贴满六扇门了吧?师父,您这局设得可真绝。
义庄的铜炉烧得通红,沈砚的银面具映着火光。他正用铁钳夹着我的发簪,那是我及笄时师父送的礼物。
\"你师父用生命布了个局。\"熔炉里突然浮现师父的脸,眼睛瞪得极大,\"但账本最后一页...\"火焰扭曲了幻象,我只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
\"写着什么?\"我的刀尖已经抵住他咽喉。
沈砚轻笑,手指抚过半熔的匕首:\"写着你的名字。\"
刀柄刻痕突然发烫,我猛地抽回手——两截钥匙!原来这匕首能拆成两把,齿痕和诏狱的狼头纹完全吻合。铜管断裂的蒸汽喷在脸上,我趁机夺回匕首。
\"你父亲也是共犯。\"沈砚的声音从蒸汽里飘来,\"十年前科举案...\"
\"闭嘴!\"我挥刀斩断熔炉铁链,火星四溅中看见他袖口的东厂纹样。父亲\"暴毙\"那晚,师父也是这样烧毁了所有书信。
伤口开始发麻,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城门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通缉令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沈砚的狂笑混在爆炸声里:\"林晚秋,这系统已经烂到根了!\"
我握紧半块玉佩,师父临终前的画面突然闪现——他剪断自己刀穗时,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原来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会有今天。
\"叮!\"
又一枚透骨钉钉在门框上,这次带着张血书。我展开看时,瞳孔骤缩——是师父的字迹,可落款处盖着东厂千户的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