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阳光炽热,药膳坊的客人不多,伙计们也难得有了片刻清闲。苏清鸢让阿巧看着前店,自己则回到房间,准备整理一下衣物——天气越来越热,该把厚衣服收起来,把薄衣服找出来了。
她打开衣柜,里面整齐地叠放着各种衣物,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盒,放在衣柜的最深处。那是装着玉佩的锦盒,她平时都小心翼翼地藏在这里,只有在深夜思念萧九时,才会悄悄拿出来看看。
苏清鸢将厚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叠好放进箱子里,正准备去拿薄衣服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妹妹苏明玥的声音响了起来:“姐姐,姐姐,你在房间里吗?阿巧姐姐说你回来了,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苏清鸢心里一慌,连忙将锦盒往衣柜深处推了推,随口应道:“我在呢,你进来吧。”
门被推开,苏明玥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朵刚摘的栀子花,花瓣洁白,香气浓郁。“姐姐,你看,这是我在院子里摘的,好看吗?”苏明玥举起栀子花,脸上满是天真的笑容。
“好看,明玥摘的花最香了。”苏清鸢笑着接过栀子花,放在鼻尖闻了闻,努力掩饰着心里的紧张。她知道,苏明玥年纪小,好奇心强,若是让她看到锦盒里的玉佩,定会问个不停,而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弟妹解释萧九的存在。
可偏偏事与愿违,苏明玥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衣柜上,看到了那个露在外面的锦盒一角。“姐姐,那是什么呀?”苏明玥好奇地指着锦盒,“看起来好漂亮,是装什么东西的呀?”
苏清鸢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连忙挡在衣柜前,笑着说:“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盒子,装了些旧东西。”
“旧东西?”苏明玥显然不相信,她绕到苏清鸢身边,踮起脚尖,想要去拿锦盒,“姐姐,我能看看吗?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盒子呢。”
“不行!”苏清鸢下意识地拦住她,语气有些急切。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反应太过激烈,连忙缓和语气,蹲下身,看着苏明玥的眼睛,温柔地说:“明玥乖,那个盒子里的东西都是旧的,没什么好看的,而且很贵重,万一弄坏了就不好了。姐姐给你拿糖吃,好不好?”
苏明玥撅了撅嘴,脸上露出一丝失落,但看到苏清鸢温柔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不看了。不过姐姐,你要是有好看的东西,以后一定要给我看哦。”
“好,等以后有机会,姐姐一定给你看。”苏清鸢松了口气,摸了摸苏明玥的头,起身去给她拿糖。
苏明玥拿着糖,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房间。苏清鸢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她走到衣柜前,取出锦盒,打开一看,玉佩静静地躺在里面,温润依旧。她轻轻抚摸着玉佩,心里有些后怕——幸好苏明玥没有坚持要看,若是让她看到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知道,弟妹还小,很多事情还无法理解。萧九的身份、“巫蛊案”的凶险、追杀的危机,这些都不是他们这个年纪应该知道的。她只想让他们在青溪镇平安、快乐地长大,远离那些危险和纷争。
可同时,她也意识到,随着弟妹渐渐长大,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苏明已经开始懂事,偶尔会问起“那个帮姐姐整理账目的萧哥哥去哪里了”,苏明玥虽然年纪小,却也对陌生的事物充满好奇。她必须想办法,在不吓到他们的前提下,慢慢跟他们解释萧九的存在,解释那枚玉佩的意义。
而且,她心里还有一个去京城的想法。若是将来真的要带着弟妹去京城,去寻找萧九,就必须让他们知道萧九的事,让他们明白,他们去京城,不仅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也是为了寻找一个对他们姐姐很重要的人。
苏清鸢将玉佩放回锦盒,重新藏进衣柜深处。她看着窗外,苏明玥正在院子里和伙计家的孩子一起玩耍,笑声清脆。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无论将来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要保护好弟妹,让他们平安、快乐地成长。她要努力经营药膳坊,积累足够的资金,了解更多关于京城的情况,为将来的京城之行做好准备。
她还要好好保管那枚玉佩,那是萧九留给她的承诺,也是她去京城的希望。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带着弟妹,带着这枚玉佩,踏上前往京城的路,在那座繁华的城池里,找到萧九,也找到属于他们的幸福。
傍晚时分,苏明放学回来,苏清鸢特意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肉。吃饭时,苏明突然问道:“姐姐,萧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还想让他教我算术呢。”
苏清鸢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萧哥哥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办一件很重要的事。等他办完事,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他一定会教你算术的。”
“真的吗?”苏明眼睛一亮,“那我一定要好好学习,等萧哥哥回来,让他看看我的算术有没有进步。”
“当然是真的。”苏清鸢摸了摸苏明的头,心里却有些酸涩。她不知道萧九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但她愿意给弟妹一个美好的期待,让他们在期待中,快乐地长大。
吃过晚饭,苏清鸢坐在房间里,再次打开锦盒,看着里面的玉佩。她在心里默默说:“萧九,你一定要平安。我会带着弟妹,好好生活,等你回来。若是将来我们去了京城,你一定要认出我们,一定要记得你对我的承诺。”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锦盒上,给玉佩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泽。苏清鸢知道,无论未来有多么艰难,只要有这枚玉佩在,有对萧九的期待在,她就有勇气走下去,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也等待着与萧九重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