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演武场上,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林风那句“还有谁,不服?”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无人敢应答,无人敢直视那道平静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身影。
高台上的执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擂台上昏迷不醒的赵虎,又看了看台下那些噤若寒蝉、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的弟子,尤其是张师兄一脉的那些人,此刻个个面如土色,体若筛糠。
这还怎么打?
赵虎元海中期的修为,在外门已算顶尖,却被林风一指击败,昏迷不醒。这等实力,恐怕已无限接近内门弟子的水平!谁还敢上去自取其辱,甚至可能步赵虎后尘?
执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骇,声音干涩地宣布:“既…既无人再挑战,此次外门小比,魁首为——林风!”
声音落下,场中依旧一片寂静。没有欢呼,没有祝贺,只有无尽的震惊和茫然。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林风对那“魁首”的名号似乎毫不在意,甚至未去看那本该属于获胜者的奖励——几瓶丹药和一小堆灵石。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凡被他目光触及之人,无不下意识地低头避让。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那几名面色惨白、占据了他洞府和药田的弟子身上。
那几名弟子顿时浑身一颤,腿脚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我的东西,”林风的声音澹漠响起,不带丝毫情绪,“日落之前,恢复原样。少一草一木,或缺一块灵石……”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股冰冷的意味让那几名弟子如坠冰窟,忙不迭地拼命点头,连滚爬爬地冲出人群,向着洞府方向跑去,恨不得多生两条腿。
林风这才收回目光,缓步走下擂台。他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潮水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目光中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向着山下自己洞府的方向走去。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演武场上那凝固的气氛才仿佛骤然松懈下来,巨大的哗然声如同决堤洪水般爆发开来!
“一…一指!就打败了赵虎!”
“他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元海后期?!”
“他不是死在灰域了吗?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这下外门要变天了!张师兄他们……”
“快!快去内门报信!”
整个外门,因林风的归来和他的雷霆手段,彻底轰动,波澜骤起!
而与此同时,在外门边缘一座不起眼的阁楼顶端,两道身影负手而立,远远地将演武场上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其中一人,身着内门执事服饰,面容阴沉,眼神锐利如鹰隼,正是张师兄的那位叔父,内门张长老派系的一位心腹执事。他此刻脸色极为难看,盯着林风离去的方向,眼中寒光闪烁。
“废物!”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赵虎的无用,还是在骂其他人。
“李执事,此子……似乎有些不对劲。”旁边另一人开口道。此人穿着普通灰色长袍,气息内敛,面容普通,属于丢入人海便找不到的那种,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深邃平静。
那李执事冷哼一声:“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在灰域得了些机缘,修为有所突破罢了。元海后期?勉强摸到内门门槛,便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当众折损张师兄颜面,打伤赵师侄,真是自寻死路!”
灰袍人微微摇头,声音平缓无波:“并非如此简单。他击败赵虎所用的力量,并非单纯境界压制。那是一种……极为纯粹的毁灭之力,近乎法则。而且,他对外放力量的控制,精准得可怕。此子,绝非寻常元海后期。”
李执事眉头紧锁,他自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只是不愿承认:“那依你之见?”
“情报有误,需重新评估。”灰袍人澹澹道,“他活着从灰域归来,本身便是最大变数。张师兄的计划,恐需暂缓。在此子底细未明之前,不宜再轻易出手,以免打草惊蛇,反损自身。”
李执事脸色变幻,显然极不甘心,但看了看身旁深不可测的灰袍人,又想到林风那诡异一指,最终咬牙道:“好!我便将此地情况立刻禀明张长老和张师兄!暂且让他再嚣张几日!”
两人身影悄然自楼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另一边,林风已回到自己的洞府之前。
那几名弟子果然手脚麻利,不仅将洞府内外恢复原样,甚至还战战兢兢地多摆放了几盆灵植,并将洞府打扫得一尘不染,此刻正惶恐不安地等在门外。
见到林风归来,几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林师兄饶命!林师兄饶命!我等再也不敢了!资源…资源稍后便双倍奉还!”
林风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只澹澹道:“滚。”
如蒙大赦,几人连滚带爬,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林风推开洞府石门,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陌生令人不喜的气息。他挥手打出一道寂灭玄气,如同清风扫过,将所有残留气息涤荡一空。
他走入静室,开启洞府禁制,盘膝坐下。
外界因他掀起的滔天波澜,似乎与他毫无关系。
他闭上双目,神识却如同无形的网,悄然蔓延开来,感知着洞府外的一切风吹草动。
“暗处的老鼠,果然忍不住要去看主人了么……”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今日,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