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心…”周天衍仰头望着那两个字,声音干涩,“这里…难道是地炎宗某位核心前辈的坐化之地?或是…藏秘之所?”
对岸的黑衣修士并未离去,他们如同蛰伏的毒蛇,在岩浆河对岸的昏暗光线下徘徊,冰冷的目光隔着炽热的河流死死锁定着石台上的众人,显然并未放弃。只是这百丈熔岩天堑,暂时让他们无计可施。
但这暂时的安全并非长久之计。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有特殊手段能渡河,或者另寻他路。必须尽快找到出路或转机。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座紧贴岩壁、门户洞开的残破石殿。
殿内一片漆黑,死寂无声,仿佛一张等待着吞噬一切的巨口。那里面,是最后的未知。
林风指尖煞炎跳动,率先向殿内走去:“进去看看。既然那位‘炎阳’前辈指引我们来此,这‘炎心’殿内,或许有一线生机。”
苏沐清调息稍定,与周天衍、黄灵儿紧随其后,警惕地迈入石殿。
一踏入殿门,一股远比外界更加古老、沉凝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澹澹的灰尘味和一种奇异的、冷却了万载的熔岩气息。煞炎的光芒照亮了内部,只见这座石殿内部并不大,方圆不过十数丈,四壁和穹顶都是粗糙的原始岩壁,几乎没有任何装饰,显得异常简朴甚至简陋。
与外面那宏伟祭坛的残骸相比,这里简直不像是一个上古大宗的遗迹,更像是一个苦修者的简陋洞府。
殿内空荡荡的,唯有最深处,靠岩壁的位置,似乎有一物。
众人小心走近。借着煞炎的光芒,他们看到那竟是一具盘膝而坐的骸骨!
骸骨身上的衣物早已化为尘埃,骨骼却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暗红色泽,仿佛历经地火亿万年的淬炼,依旧不朽。骸骨保持着一个五心向天的修炼姿势,嵴椎挺得笔直,透着一股至死不变的坚韧。
而在骸骨前方的地面上,还放着几件东西。
一枚看起来十分古拙的暗红色玉简。
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毫无光泽的小鼎。
还有一柄断裂的、锈迹斑斑的赤色小剑,似乎只是主人的随身旧物,随意放置。
众人的目光首先被那枚玉简吸引。这很可能是此地主人留下的信息!
林风小心地伸出手,指尖煞炎收敛,轻轻触碰那枚暗红玉简。玉简触手温润,并无任何禁制反应。他将其拿起,神识缓缓沉入其中。
大量的信息瞬间涌入脑海!
并非功法传承,而是一段以神念留下的、断断续续的记载,充满了悲怆、不甘与一丝最后的期盼。
留下记载之人,自号“炎阳子”,乃是地炎宗末代护阵长老之一。记载中描述了万载前那场席卷整个世界的“天倾之祸”,苍穹破碎,法则崩乱,无数大能陨落,上古宗门纷纷倾覆。地炎宗凭借“两仪浑天阵”硬抗大劫,最终仍不敌天地伟力,宗门崩毁,沉入地底。
记载的重点,在于那“两仪浑天阵”。此阵并非单纯防御,其最核心、最隐秘的功用,是试图“窃取阴阳,逆转造化”,在大劫中保住地炎宗的一线传承火种!然而,大阵最终还是在极限负荷下核心崩毁,功败垂成。
而炎阳子,便是最后一批坚守阵坛,试图修复大阵的核心长老之一。失败后,他身受道基之伤,命不久矣,却意外发现了这条因大阵冲击而诞生的、通往地底岩浆河的地裂,并在这天然形成的岩浆中心石台上,发现了这处前辈留下的“炎心”静修洞府。
洞府的原主人“炎心”长老,早已坐化不知多少岁月。炎阳子在此留下自身传承与最后发现的一个秘密后,也油尽灯枯,坐化于此。
玉简信息的最后,炎阳子的神念变得极其微弱,却充满一种最后的决绝与寄托:
“…浑天虽毁,火种未绝…地脉深处,似有异动…非阵非符,乃…‘源初之火’…一缕生机…后来者…若承吾道…慎用之…”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
“源初之火?”林风收回神识,眉头紧锁。这四个字,他从未听过。炎阳子似乎在地脉深处察觉到了某种异常,并非阵法或符箓,而是某种更本源的、被称为“源初之火”的东西,他认为那是一缕生机。但这信息太过模糊。
“他提到了传承…”周天衍看向那具骸骨和地上的物品,目光尤其落在了那个毫不起眼的黑色小鼎上,“难道…”
林风放下玉简,目光也落在那黑色小鼎上。他再次伸出手,小心地捧起小鼎。
鼎入手极为沉重,远超其体积,触感冰凉,却给人一种内蕴无穷热力的错觉。鼎身没有任何花纹符文,光滑无比。
就在林风思索如何探查这小鼎之时,他体内那缕新生的“煞炎”突然自行急速运转起来,变得异常活跃,甚至传递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情绪!
与此同时,那一直沉寂的黑色小鼎,仿佛被这缕煞炎的气息所引动,鼎身微微一震!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源自远古洪荒的嗡鸣声,从小鼎内部传出。
紧接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那毫无光泽的漆黑鼎身内部,竟悄然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却无比纯粹、仿佛蕴含着生命与创造本源力量的…
暗金色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