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如毒蛇的神识扫过舱室金属板的刹那,叶辰星三人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灵力暗涌,已至爆发边缘!黄灵儿更是吓得捂住了嘴,大气都不敢喘。
林风却在这一刻强行压下脑海中那毁灭景象带来的震撼,勐地对着周天衍做了一个极其隐晦的手势——全力收敛,勿动!
周天衍心领神会,几乎将自身阵法造诣发挥到极致,那小小的隐匿阵光华内敛到极致,如同与古船腐朽的木质、锈蚀的金属彻底融为一体。
舱室外,脚步声停顿了片刻。银袍老者的神识又来回扫描了几次,似乎并未发现那被阵法巧妙伪装后的细微能量差异。
“师尊,可有发现?”一名弟子的声音传来。
“错觉么……”银袍老者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和烦躁,“这破船死气沉沉,材质倒是有些古怪,能干扰神识。去那边看看!”
脚步声逐渐远去,那道令人心悸的元婴神识也终于移开。
舱室内,死里逃生的五人缓缓松了半口气,但依旧不敢有丝毫放松,谁也不知道那老怪物是否会去而复返。
叶辰星看向林风,眼中带着询问。方才林风那骤变的脸色和瞬间的紧张,绝非仅仅因为外面的追兵。
林风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未散的惊悸:“这艘船……是被一种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摧毁的。”
他简略地将刚才通过星钥共鸣看到的破碎记忆画面描述了一遍,尤其是那只毁灭星辰的恐怖巨爪,以及最后惊鸿一瞥的黑暗门户。
尽管他的描述已经尽可能克制,但那画面中蕴含的绝望与毁灭意味,依旧让叶辰星、周天衍和苏沐清听得脸色发白,心神摇曳。
“毁灭星辰的巨爪……黑暗门户……”周天衍喃喃道,眼神震撼,“这……这难道就是预言中所指的‘渊影’?”
“即便只是残缺影像,也足以令人心胆俱裂。”叶辰星握紧了手中的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等存在,恐怕远超元婴,甚至化神……难怪预言称之为‘噬界’之灾!”
苏沐清脸色苍白,轻声道:“这艘古船最后的航向,或者遭遇那恐怖的地方,是否就是星钥指引的‘墟门’或‘古路’所在?亦或是……‘渊影’的巢穴?”
这个猜测让舱室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林风默默感应着掌心星钥,那指向船体更深处的微弱指引依旧存在。他沉声道:“星钥还在指引,这船里,或许还有别的线索。我们必须去看看,但务必小心,这船沉没已久,谁也不知道里面还藏着什么危险。”
当下,恢复和探寻线索同样重要。
叶辰星立刻道:“林兄你安心恢复,探寻之事交给我们。周师弟,你护法并维持阵法。沐清,你伤势未愈,也与灵儿一同留下。我先行探查一番。”
林风此刻状态确实极差,点了点头,再次闭目,全力运转功法吸收丹药之力,同时以《万衍灵枢经》微妙地汲取着古船残骸中那极其稀薄、却异常精纯古老的星辰残余之力,恢复速度竟加快了几分。
叶辰星则手握长剑,剑意护体,小心翼翼地走出藏身的舱室,向着船体深处那更加幽暗的区域探去。
古船内部通道错综复杂,大多已被尘埃和腐朽物堵塞。叶辰星凭借着剑心通明的灵觉,避开那些散发着不稳定能量波动的危险区域,循着一种直觉般的感应前行。
大约一炷香后,他来到了一个相对完好的舱室门前。这扇门由某种暗沉金属打造,竟然还残留着微弱的禁制光华,虽然已是强弩之末,却依旧显示出此地的不同寻常。
叶辰星凝神观察片刻,寻到禁制的一处薄弱点,剑尖轻点,精准地破开了最后的光华。
“嘎吱——”
金属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尘封了万古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似乎是一间舰长室或者导航室。内部陈设大多已腐朽,但中央一张金属平台却相对完好。平台之上,镶嵌着一块布满裂纹的暗色晶石,其中似乎封存着一些凝固的光点。
而在平台旁边,一具早已化为白骨的尸骸倚墙而坐,身上的服饰虽已破烂,却能看出与之前记忆碎片中船员相似的样式。他的白骨手指,正指向那块裂纹晶石。
叶辰星心中一动,小心上前。
当他靠近时,那裂纹晶石似乎感应到了生人的气息,竟微微亮起,投射出一些断断续续、极其模糊的星光轨迹图,以及几个不断闪烁的、扭曲的古老坐标。
与此同时,那具白骨尸骸的头颅内,竟有一点微弱的、即将彻底消散的残魂执念飘出,融入晶石的光影中,化作一段极其断续、充满惊恐的精神意念碎片,回荡在叶辰星识海:
“……逃……快逃……”
“……不可直视……不可靠近……”
“……归墟……之门……”
“……星辰……墓碑……”
“……坐标……(一阵剧烈的扭曲杂音)……”
“……警告……后来者……”
残念到此,戛然而止,彻底消散。那裂纹晶石也迅速暗澹下去,最后投射出的那几个扭曲坐标闪烁了几下,便彻底消失。
叶辰星死死记住了那几个坐标的大致方位和特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归墟之门!星辰墓碑!警告后来者!
这艘船果然知道更多关于那恐怖存在和所谓“门”的信息!
他不敢久留,立刻退出这间舱室,迅速返回。
当他将所见所闻告知众人时,所有人的心情都更加沉重,却也更加明确。
那几个模糊的坐标,无疑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很可能指向那“归墟之门”的所在,或者是一片极其危险的“星辰墓碑”区域。
就在这时,周天衍突然脸色一变,低声道:“不好!外面的阵法波动有变!那老怪物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正在用某种秘术大规模扫描这片区域,我们的隐匿阵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几乎同时,舱室外远处,传来了银袍老者冰冷的、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
“原来躲在这里!差点被这破船瞒过去了!给老夫滚出来!”
恐怖的元婴威压再次猛然降临,死死锁定了他们藏身的这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