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哈斯与张豹,颜氏婆媳俩又转身去送王婆子。王婆子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嘴里念叨着:
“这生孩子啊,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元娘这孩子总算是挺过来了。”
颜氏拉着王婆子的手,满是感激地说:
“多亏了您呐,老姐姐,要不是您来帮忙,我们都不知道该咋办才好。”
刘秀芝从屋里抱出那只竹编小笼,里面的灰兔正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她笑着对王婆子说:
“王婶子,这只兔子您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们尝尝鲜。”
王婆子连忙摆手拒绝:
“使不得使不得,这兔子留着给元娘和大江补补才是正理。”
“老姐姐……”
“使不得!”王婆子按住篮盖,粗粝的指节蹭过颜氏手背,
“那年冬上我家断了粮,你和你男人半夜给我家送的荞麦面,老婆子记着呢!”说着从篮子里摸出个油纸包。
“红糖留给元娘补血。”
正房传来婴儿啼哭,王婆子探头望了望西厢窗纸透出的暖光,拍了拍颜氏的手:
“颜妹子,你别急。前些年那么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将来会越来越好的!”
看着王婆子离去的背影,杨家的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杨家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疲惫与后怕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杨老爹一屁股坐在石阶上,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疲惫之色尽显。杨大川此刻才觉得两条腿软的像面条,没有一丝力气了。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从杨大江兄弟冒险进山救援,到元娘难产,每一件都揪着全家人的心。
颜氏和刘秀芝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走进灶房。刘秀芝往灶里添了些柴,火苗“噌”地一下蹿了起来,映红了她的脸。
她一边揉着发酸的胳膊,一边问颜氏:
“阿娘,今天做啥饭呢?”
颜氏想了想:
“做点热乎的杂面疙瘩吧,今天都累坏了,吃碗热汤能暖和暖和身子。”
“再给你嫂子窝个糖水蛋。”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弥漫起了面疙瘩的香气。刘秀芝把煮好的面疙瘩盛到碗里,又在上面撒了些葱花。
颜氏端着一碗糖水蛋和一碗面疙瘩走进西厢房,轻轻地放在元娘的炕桌上。元娘正看着刚出生的女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也难掩疲惫之色。
“元娘,来,吃碗糖水蛋垫垫肚子。”颜氏坐在炕沿上,温柔地说。
元娘看着颜氏,眼中满是感激:
“阿娘,辛苦您了,今天忙了一天,您也累坏了。”
颜氏摸了摸元娘的头:
“傻孩子,说啥呢,这都是一家人该做的。快趁热吃吧,吃完了早些休息。”
这边,刘秀芝端着面疙瘩来到正房,杨老爹正坐在炕上,抽着旱烟。
看到刘秀芝进来,他把烟袋锅放在一旁,接过面疙瘩:
“秀芝啊,今天多亏了你,里里外外忙个不停。”
刘秀芝笑着说:
“爹,看您说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大川说他累的吃不下,先睡下了。”
晚饭做好了,简单的杂面疙瘩汤,却透着家的温暖。一家人围坐在炕桌前,却少了往日的热闹。舒玉也因为这一天的折腾,没了多少胃口。颜氏看着大家,强打起精神说:
“都吃点吧,忙闹了一天了。”
众人默默点头,一家人简单地吃了晚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考虑到杨大江需要养伤,元娘坐月子不能见风,颜氏对舒玉说:
“毛毛,你这几天就和爷奶一起住正房吧。”
舒玉乖巧地点点头。
“好呀,我最喜欢和阿奶阿爷一起住了。”
夜幕降临,舒玉躺在爷奶身边,一想到自己也拥有了小说女主的金手指随身空间就激动的睡不着。等爷奶的呼吸声平稳后,她悄悄睁开眼睛。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映出一片银白。
她轻手轻脚地从炕上出溜下来,走到灶房里舒玉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进入空间时的感觉。她试着像之前那样,集中精神,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找不到进入空间的方法。她在灶房里来回踱步,心中满是焦急。
“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进不去了?”她小声嘀咕着。
她试着再次集中精神,心中默念着:
“我要进去,我要进去……”可是,过了好久,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有些沮丧,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有成功。她叹了口气,心想:“我的个乖乖,难道这个空间还有触发限制吗?”
本以为可以拥有空间,哪知道是场空欢喜,舒玉心中无奈只能回到炕上继续睡觉。
此时,西厢的屋子里,元娘和杨大江相继醒来。杨大江看着躺在身边的元娘和襁褓中的孩子,心中满是幸福与感慨。
“元娘,咱们的孩子平安出生了,真好。”他轻声说道。
元娘一边给杨大江拉了拉被子,一边轻声地说着:
“大江啊,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你不知道,今天我有多害怕,我怕我和孩子都见不到你了。”
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杨大江一边用那只完好的手臂给元娘擦眼泪一边说道:
“总算是有惊无险,真是世事难料啊……想不到最后竟是张家救了咱们。“
元娘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虚弱的笑容。
“是啊,今天可真是惊险。多亏了大家,也多亏了毛毛。”
说到毛毛,杨大江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你有没有觉得,毛毛这几天好像变了很多?”他疑惑地问道。
元娘叹了口气,
“我也正想和你说呢。这孩子,以前也聪慧可是调皮的很。”
“教她识字总是很费劲,一刻钟也坐不住。可这两天,一教就会。也不用拿零嘴吊着。”
“而且,她的这几日也太懂事了些,完全不像从前调皮捣蛋的样子。”
“今天我昏过去之前还听到她大叫着让大夫保大……”
“会不会是那天受伤,伤到脑子了?”杨大江皱起眉头,元娘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昨夜想起小时候隔壁的许夫子,他也是跌伤了头,醒来后变得才华横溢,可最后却疯癫自尽了。我真担心毛毛也会……”
杨大江握住元娘的手,安慰道:
“别瞎想了,毛毛会没事的。等我好些,咱们带她去县里找个好大夫看看。”
元娘靠在杨大江的怀里,轻轻嗯了一声。两人又聊起了家里的事情,说起了今天的惊险,也说起了未来的打算。他们憧憬着孩子慢慢长大,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日子。直到鸡叫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