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萧非看着二人表情,十分无奈。
“咳咳!”刘彻止住笑意,“咱们慢慢走,不着急。”刘彻将马速降到萧非能跟上的速度,萧非与卫青控制马匹一左一右跟在刘彻身旁。便衣侍卫们骑马在身后一段距离跟着。
萧非骑在马上,脑子却在想,“我也混成与刘彻一起出门浪了,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记载,”
众人路过其他贵族府邸时,虽然低调快速通过,但是刘彻挨个指指点点。
比如路过堂邑侯侯府时,刘彻无奈吐槽:
“朕这姑母啊!就不能和堂邑侯好好在侯国过日子,非得往长安凑。”
“希望这回回来,别在给朕找事。”
卫青不敢说话,萧非却听得十分入迷,心中终于知道为何元日那天窦太皇太后不在长乐宫等皇帝,反而直接驾临未央宫了。看来除了看大傩,另一个目的就是将自己这女儿弄回来。
绕进西市,牵马前行。街道上还残存昨夜爆竹的燃烧残骸,街边商铺门前都挂起了新的桃木符,神茶郁垒二神成为标配。
“你们看多么热闹!”刘彻东看看西看看,随手将一枚金丸抛给卖干果的西域胡商,换来满满一包西域果脯。
萧非提溜着果脯包,内心不断吐槽刘彻如此败家的行为。
“前面就是西市最大的酒楼了。”卫青指着前面,“要不就......”
刘彻却突然翻身上马:“去东市。”
“快快!”萧非招呼人,搀扶自己上马。
卫青脸色微变,立即向身旁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刚要策马去安排,就被刘彻一个手势制止:“不必兴师动众,就是吃个饭而已。”
东市的喧嚣扑面而来时,日头已正中。
刘彻信马由缰,萧非与卫青对视一眼,只能跟上。街上人越来越多,三人翻身下马。
不一会儿,一家名叫“醉仙阁”的酒肆映入眼帘。萧非望着这家酒肆入了神。
刘彻与卫青发走了几步,发现萧非没有跟上,呼喊道:“怎么了?”
萧非回过神,几步牵着马,几步追了上去。冲着刘彻,“刘公子,我进长安下得第一个馆子就是这家醉仙阁。”说完萧非用手对着醉仙阁大门一指。
刘彻顺着萧非的手指看去,就见醉仙阁这家普通的酒肆前。漆色斑驳的招牌下,几个脚夫打扮的人正就着豆羹啃蒸饼。
“就这儿吧。”刘彻牵着马就要往醉仙阁而去。
卫青急忙上前低语,“刘公子,此处......要不再往前走走,前面有一家更大的。”
萧非看到卫青如此表现,也连忙搭腔,“对啊,对啊!咱们还是......”
“就这家了。”刘彻不容置疑,打断萧非接下来的话,“咱们也去看看你吃的第一顿馆子怎么样。”
来到醉仙阁门前,“走,进去看看!”刘彻将缰绳“啪”的一声,甩给一旁的侍卫,惊得门口招揽生意的酒保差点将手中的白巾扔到地下。
酒保引着三人进入店内。
醉仙阁内光线有些昏暗,分布的黑漆案几旁坐满了市井百姓。角落里有商贾在划拳,靠窗处两个文士模样的正在喝酒,还有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脚夫,对比在门口那几位,这几位可能更敢花钱。酒保的端着热气腾腾的食案穿梭其间,完全没注意到新进来的刘彻、卫青与萧非三人。
“有贵客!”酒保小跑着来到老板面前。
“几位郎君里边请!”店老板拖着长音迎上来。
萧非赶忙上前,“老板,还认识我不?”
“你是?”店老板一脸迷惑。
萧非扫视店内,“我曾在你这吃过饭。”
“记不起来了。”店老板挠挠头。
“没事,没事,有雅间吗?”萧非说完,不待店老板老板说话,刘彻声音传来,“要什么雅间,给找一个靠窗的位置就行。”
“这里可以吗?”店老板伸手对着一个靠窗空位一指。
不待卫青与萧非说话,刘彻已经自顾自地走到店老板指的空案坐下。
“快过来坐。”刘彻冲着自己对面一指。
待萧非与卫青坐下,转头对店老板,“今日我请客,将你们店内好吃好喝的都上上来。”
“好嘞!”店主人转身去吩咐备菜时,邻桌的脚夫突然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卫青的手立刻按上剑柄,却被刘彻一个眼神制止。
“别这么紧张!”刘彻坐下后来回扫视,“这里还不错。”说完饶有兴致地听着店内众人的市井闲聊。
萧非却注意到店内新进来了几个人,与卫青点头示意,其中一人还向后厨方向走去。
酒保先是将酒上到案上,萧非看着只有酒还未做好菜。将刚刚在西市买的果脯拿到案上,吃了起来。
刘彻捏起一块葡萄干,“这西域胡商的果脯手艺真是不错。”刘彻放入口中,随口点评。
萧非端起酒喝了一口,“刘公子这酒不错。”
“来满饮此杯!”刘彻端起酒。
卫青则既没有吃果脯也没有喝酒,在刚刚坐下就时刻关注四周,反而没有关注到刘彻让他喝酒。
萧非端起酒,喝了一口,“这酒还行。”说完发现卫青没有端杯喝酒,推了他一下,“喝啊!”
就在卫青迟钝的端起酒,邻桌本来的议论声突然变得更加响亮。吸引了萧非的注意力,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脚夫正拍案高谈:
“昨天东市那场胡旋舞,西域来的舞娘脚腕上金铃......”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挤眉弄眼,引得同伴哄笑。
“不说那个,你们听说了吗?匈奴又寇边了!”另一人猛灌了口浊酒,陶碗重重砸在案上,“真是憋屈啊!”
“是啊!”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也变得垂头丧气,只能通过借酒消愁的方式,猛干一口酒。
刘彻听到他们的议论,冲着卫青压低声音:“听听百姓的呼声,老在家里能听到什么真是民意。”
卫青没有回话,萧非却连连点头,“刘公子说的没错。”
卫青立刻白了萧非一眼。
邻桌那几人互相又灌了几口酒,酒意上头声音愈发响亮:
“说些开心的。”
“不说这些丧气的。”
“那要说开心事,还是去年东瓯那事儿痛快!”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说到兴起还猛拍大腿,“闽越居然敢挑事,朝廷派人去会稽一调兵,那闽越小王就吓得退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