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娄振华刚刚平复的心湖,再次激起滔天巨浪!刚才那番“人心账”、“得失账”、“长远账”的宏大蓝图还在脑海中轰鸣,此刻何雨柱竟轻描淡写地提出要自掏腰包,拿出几万多元来做这个“实验”?!
娄振华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朴素、面容还带着几分少年稚气的何雨柱。他张了张嘴,一时竟发不出声音。
每人20块,2000人,也就四万块钱……这笔在何雨柱口中仿佛买菜钱一样轻松的数字,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是穷尽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巨额财富!即便对娄家这样的实业家,四万现金也是一笔需要慎重调动的流动资金!
“柱子……你……” 娄振华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这钱……怎么能让你出?!”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眼神变得无比严肃和郑重:“伯伯之前是没想明白,被你点醒了。这笔投入的意义和长远回报,我现在看得清清楚楚!这钱,必须由红星轧钢厂出!必须由我娄振华来出!这是厂里对工人的一份郑重承诺和心意,岂能让你一个孩子来承担风险、替厂子做这个‘实验’?”
娄振华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他站起身,走到何雨柱面前,双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目光灼灼:“柱子,你的心意,伯伯心领了!这份情义,比金子还重!但钱,绝对不能让你出!这是原则!只要鱼的事你能帮忙解决,就是帮了伯伯和厂子天大的忙了!那才是雪中送炭啊!”
何雨柱看着娄振华眼中那份不容动摇的坚持和深切的感激,知道自己这位“娄伯伯”骨子里的骄傲和担当已经被彻底点燃了。他微微一笑,那份轻松惬意并未改变,点了点头:“好,娄伯伯,您既然这么说了,我就不争了。鱼的事,包在我身上,绝对没问题。”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顺势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计划:“咱们今年,就让红星轧钢厂的所有工人,还有他们背后的家庭,都过个前所未有的‘肥年’!到时候,我直接把一车新鲜肥鱼运到厂门口!您想,那场面,工人们亲眼看着活蹦乱跳的大鱼卸下来,按人头分到手里,这份冲击力和喜庆劲儿,可比发几张鱼票强太多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娄伯伯,如果鱼的数量足够多,咱们也别光顾着自己厂里。您以红星轧钢厂和您个人的名义,拿出相当一部分,就近分给咱们厂区所在的街道!挨家挨户,确保困难人家、孤寡老人也能分到一条鱼!‘年年有余’嘛,这可是最实在、最接地气的好兆头!这份善缘结下了,对厂子、对您个人的声誉,那都是千金难买的!”
“好!好一个‘年年有余’!好一个惠及乡邻!” 娄振华听得心潮澎湃,不由击掌赞叹!何雨柱这个提议,简直是将他之前“镀金衣”、“传名声”的策略,延伸到了更广阔的层面!工人受益、厂子凝聚、街道感恩、名声远播……这已经不止是护身符,是在铸造一座民心所向的丰碑!他看向何雨柱的目光,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欣赏来形容,那是一种深深的叹服,甚至带着一丝敬畏——这个少年的格局和手腕,远远超出了他的年龄!
“柱子!” 娄振华的声音带着激动,“你是好样的!这份心思,这份气魄,伯伯真是……” 他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最终用力地拍了拍何雨柱的胳膊,“你等着看吧!伯伯绝不会让你这番谋划落空!我这就去厂里!立刻着手安排年终奖励大会和财务公布的事宜!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娄振华和红星轧钢厂的诚意!” 他豪情万丈,仿佛卸掉了千斤重担,浑身充满了干劲,转身就快步向门口走去,步伐坚定有力。
“娄伯伯!” 何雨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提醒。
娄振华脚步一顿,回头看来。
何雨柱的眼神格外认真,压低了声音:“有件事,您千万要记住。那笔年终奖励,不能和工资一起走厂里的账发放。您单独准备出来,交给我谭姨。到时候,由我谭姨亲自……或者让谭姨指定最信任的人,以您娄振华私人的名义,在大会现场,或者在另外的场合,亲手发给每一位工人代表,或者直接发到工人手里!”
他刻意加重了“私人名义”四个字,目光深邃:“工人们拿到工资,那是应得的,是天经地义。但拿到这份额外的、沉甸甸的现金奖励,他们心里会非常清楚,这份‘横财’,这份‘肥年’的底气,是谁额外给予的!是您娄振华厂长!这份个人恩情的分量,和厂子里发的工资,那是截然不同的感受!这层‘金衣’,才会真正穿在您一个人身上,金光闪闪,深入人心!”
娄振华浑身一震!如同醍醐灌顶!
他瞬间明白了何雨柱这神来一笔的精妙之处!是啊!走公账,那是集体的功劳,分摊到每个人头上的情分就淡了。唯有以私人名义,由何雨柱指定的、他娄振华最亲近的家人(谭雅丽)来经手分发,才能将这份慷慨和恩情,实实在在地、不容置疑地烙上他“娄振华”的个人印记!这份情,工人只会记在他娄振华一个人头上!这是收拢人心的点睛之笔!
“好!好!好!” 娄振华连说了三个“好”字,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透着无比的赞叹和后怕!他差一点就忽略了如此关键的操作细节!他看着何雨柱,眼中精光爆射,充满了激赏与庆幸:“柱子!你这……这简直是一计三连环!环环相扣,步步惊心!公布盈利、惠及街道是‘大义’,私人奖励是‘私恩’!大义私恩并重,再加上这前所未有的鱼肉年礼!这已经不只是一炮三响了,这是一炮三响,响彻九霄,震动四九城!好!太好了!伯伯记住了!这事就按你说的办!雅丽那边,我会交代清楚!”
娄振华再无犹豫,带着满腔的激荡和前所未有的清晰目标,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家,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他要去打一场关乎未来的大仗!
客厅里,只剩下何雨柱、谭雅丽,以及玩累了又被“大鱼鱼”话题短暂唤醒、此刻依偎在谭雅丽怀里揉着眼睛的何雨水,还有乖巧坐在旁边的小娄晓娥。
谭雅丽抱着雨水,整个人还处于一种巨大的震撼和恍惚之中。刚才那番对话,信息量太大,冲击力太强!从丈夫最初的震惊抗拒,到被柱子一步步说服、点醒,再到最后那番惊世骇俗的“私人名义发奖金”的安排……谭雅丽感觉自己像是旁观了一场无声的惊雷,震得她心旌摇曳,久久无法回神。
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甚至带着点少年人温和笑容的何雨柱,心底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波澜。这哪里还是那个她印象中有点倔强、学习很好的何家小子?这分明是一个……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人心、利益、名声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妖孽!每一步都算到了极致,每一句话都直指核心!丈夫那连声的“好”和眼中的叹服,绝非虚言。柱子这孩子……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得让她这个长辈都感到一丝敬畏。
何雨柱感受到谭雅丽复杂探究的目光,对她温和地笑了笑,打破了沉默:“谭姨,这边娄伯伯的事定了,我也得去办点自己的事了。雨水就麻烦您和晓娥妹妹多陪一会儿。”
他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妹妹何雨水粉嫩的小脸蛋,又看向睁着大眼睛望着他的娄晓娥,语气带着哄孩子的亲昵:“雨水乖,晓娥乖,跟着谭姨玩。哥哥去办点事,晚上回来,咱们一起吃……‘大鱼鱼’!好不好?” 他特意学着雨水之前的口吻,把“鱼”说成了“鱼鱼”。
“大鱼鱼!”
“好!吃大鱼鱼!”
两个小丫头一听到这个令人兴奋的关键词,刚才那点困倦瞬间飞走了,眼睛亮晶晶的,拍着小手欢呼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满桌香喷喷的鱼肉。
谭雅丽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心头那点复杂的情绪也化开了,连忙应道:“柱子,你有正事就放心去忙!家里有我,有佣人,你就别操心了。雨水在这儿就跟晓娥玩,好着呢。晚上……真有大鱼吃?” 她后半句带着点好奇和期待,毕竟何雨柱之前提过鱼的来源似乎很神奇。
“当然有,保证让您和晓娥、雨水都吃个痛快新鲜!” 何雨柱笑着保证,眼中闪过一丝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自信。空间鱼塘里的鱼,那品质能差得了?
“好,好!那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谭雅丽抱着雨水,连声点头。
何雨柱不再耽搁,跟几人道了别,转身走出了温暖宽敞的娄家客厅。
初冬午后的阳光带着些微暖意,洒在安静的胡同里。何雨柱站在院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精神为之一振。红星轧钢厂这边的布局已经铺开,剩下的就看娄振华的行动力和魄力了。他相信,以娄振华的精明和此刻被自己点燃的雄心,这场阳谋必然会在四九城掀起不小的波澜。
现在,他要去看看自己的“根基”了——那座刚刚入手、还等着他亲手去改造、去打造成未来安身立命之所的新四合院。
意念微动,何雨柱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下一秒,他身影如同融入阳光的尘埃,倏然消失在原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有一阵微不可察的清风拂过巷口。
瞬间,他已置身于新四合院那空旷却充满无限可能的前院之中。阳光透过光秃的树枝,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檐角的细微呜咽。何雨柱环视着这座承载着他对未来生活构想的宅邸,目光扫过略显破败的门窗、斑驳的墙壁、杂草的地面。
他的意识沉入脑海中的神秘空间。那里,不再是起初的空旷。除了堆积如山的粮食,更引人注目的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各种建筑材料和……不少已经加工好的成品!
上好的东北红松木料,散发着淡淡的松香,那是做梁柱、门窗框的顶级材料。
厚重敦实的青砖,色泽匀称,质地坚硬,数量惊人。
细腻的青石板,打磨平整,用于铺地再好不过。
成捆的新式防水卷材,用于屋顶防水。
崭新的、涂着防锈漆的镀锌铁皮雨水管道。
甚至还有几扇已经制作好的、带有繁复雕花棂格的硬木门窗半成品!这些显然不是这个年代四合院常见的朴素款式,带着古朴典雅的韵味,显然是空间出品。
更有一堆堆诸如钉子、合页、锁具、玻璃等零配件,一应俱全,品质上乘!
看着空间里这足以令任何建筑商眼红心跳、足以支撑起一座宅邸精华部分重建的庞大物资储备,何雨柱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些物资,有些是他利用空间穿梭能力,在过去一段时间里,零敲碎打地从不同地方“顺”来的(主要是那些废弃仓库或无人看管的工地角落),更多的则是他以空间鱼肉为“硬通货”,通过黑市中某些隐秘渠道交换而来。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新鲜肥美的鱼肉,是比现金更受欢迎、也更隐蔽的硬通货。
“好了,家底够厚实。” 何雨柱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么,改造工程……就从今天正式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