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引豺窥:暗流汹涌
林若心能坐起来了!
仅仅又过去三天。这个变化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看似平静的四合院激起了层层隐秘的涟漪。
虽然每一次起身都需要何雨柱用尽全身力气小心搀扶,每一次坐起后都需要靠着冰冷的墙壁急促喘息很久,
那双眼睛里的光,那份挣扎着要活下去的意志,却如同穿透乌云的光柱,耀眼得令人难以置信
何雨柱的空间角落里,那点本已见底的棒子面,这几天消耗得异常快。母亲需要补充体力,妹妹更需要营养。每一顿饭,何雨柱都尽量让糊糊变得浓稠一些。当棒子面彻底告罄时,他毫不犹豫地拿出了空间里仅存的那点老玉米。几根干瘪的老玉米粒被仔细剥下,在粗瓷碗里用热水浸泡了很久,然后被何雨柱放在嘴里费力地咀嚼成糊
——这是雨水能消化的“辅食”。而他自己,则偷偷啃着空间里最后那几个早已硬得像石头一样的杂合面窝窝头,就着冰冷的凉水艰难下咽。饥饿的火焰依旧在灼烧他的肠胃,但精神力的滋养和守护家人的信念支撑着他,让他看上去依旧有一种超出年龄的沉稳。
最惹眼的,是东厢房那根冰冷的烟囱里,每日三次准时升起的、细细的炊烟!这在平常人家再普通不过的景象,此刻却像一面刺目的旗帜,无声地向整个四合院宣告着什么。
贾张氏的脸,黑得像锅底。她那双三角眼死死盯着何家烟囱冒出的青烟,几乎要喷出火来。
“见鬼了!真他娘的见鬼了!”贾家屋里,贾张氏焦躁地来回踱步,对着坐在桌边喝棒子面粥的贾东旭压低声音咒骂,“林若心那个病痨鬼,阎王爷都该给她下帖子了!柱子那小兔崽子前两天还抱着空碗在院里晃荡,饿得小脸煞白!这才几天?啊?他妈能坐起来了!那小崽子脸上都有点活人气了!烟囱天天冒烟!他们哪来的粮食?哪来的?!”她越想越气,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碗里的稀粥都晃了出来。
贾东旭皱着眉,吸溜了一口粥:“妈,你小点声!兴许是何大清出门前藏了点家底,柱子刚翻出来?”
“放屁!”贾张氏唾沫横飞,“何大清就是个穷厨子!他能藏个屁!走的时候连条囫囵裤子都没给老婆孩子留!再说了,要真有家底,柱子妈能病成那样?柱子能饿得眼发绿?”她凑近儿子,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毒蛇般的阴冷,“这里头肯定有鬼!那小崽子邪性着呢!前两天我去他家外屋瞅过,棒子面口袋明明空了!现在呢?顿顿吃!还有他家那水缸,我掀开看了,底都快干了……可你看看傻柱妈那脸色,像是没吃没喝的人吗?透着股怪异的精气神!”
贾张氏越说越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找人好好说道说道!这粮食,指不定来路不正!” 她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找到借口的兴奋光芒。
阎埠贵手里捏着几粒花生米,慢条斯理地嚼着,眼神却时不时飘向窗外何家那不断飘出炊烟的烟囱。那张干瘦的脸上没了往日的精明算计,反而笼罩着一层深深的困惑和疑云。书房抽屉里那块灰扑扑的长玉牌不翼而飞!他这几天翻箱倒柜,连耗子洞都恨不得掏一遍,硬是连点渣都没找到!锁完好无损,窗户插销也没动过,简直像被鬼摸了!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他昨天在自家窗根下,借着清扫积雪的由头仔细搜寻时,竟然在墙角的浮雪下,捻起了一小撮极其细微的、近乎透明的粉末!这粉末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润感,和他记忆中那块玉牌的质地触感……隐隐相似!可一块玉牌怎么会变成粉末?!阎埠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老阎,琢磨啥呢?饭都不香了?”三大妈看着丈夫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
“咳,”阎埠贵回过神,掩饰地喝了口粥,“没啥,就是觉得柱子家…有点怪。”他放下碗,看向何家方向,眼神闪烁,“柱子妈那病,来得凶去得也怪。还有柱子那孩子…”
他没说玉牌的事,但那股怀疑,却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他心上。他总觉得何雨柱那平静沉稳的眼睛背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何家的炊烟和那撮诡异的粉末,如同两片拼图,在他脑子里若即若离地碰撞着。
中院正房,易中海端着茶缸,隔着玻璃窗看着何家的烟囱,眉头微锁。林若心病情好转,这本是好事。但作为一个在工厂和四合院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钳工,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蹊跷。太突然了!回光返照也没这么利索的!而且,何家的粮食来源成谜。他几次“无意”问过何雨柱粮食够不够,需不需要院里接济,都被那孩子用“爹之前藏的”、“邻居送的”等含糊其辞的话挡了回来。那孩子的眼神,平静中带着一种让易中海都感到一丝心悸的疏离和戒备。
“当家的,柱子妈能挺过来,真是老天爷开眼。”易大妈在一旁感慨。
“嗯,是好事。”易中海放下茶缸,语气平淡,“不过,柱子这孩子,心思重了。
不像以前了。”他想起何雨柱那双沉静得过分的眼睛,还有那干净得过分的院子角落——仿佛所有的挣扎和苦难都被刻意抹去,只留下一种不容窥探的平静外壳。
这平静,反而让易中海感到隐隐的不安。他是院里的“一大爷”,是秩序的维护者。任何脱离掌控、无法解释的变数,都让他本能地想要探究清楚。
四合院里,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汹涌。贾张氏的贪婪和猜忌,阎埠贵的困惑与惊疑,易中海的审视与不安,如同几股阴冷的暗流,无声无息地向着摇摇欲坠的何家小屋汇聚。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了东厢房内的宁静,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力道。
正在用热水给母亲擦脸的何雨柱动作一顿,神识瞬间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蔓延开去。门外,贾张氏那张胖脸堆满了假笑,旁边站着二大妈,两人手里各捏着一小把蔫黄的青菜叶子。
“柱子啊!开开门!听说你娘好点了?我们来看看!”贾张氏的声音拔得老高,生怕左邻右舍听不见她的“热心”。
林若心虚弱地靠在床沿上,脸上掠过一丝紧张。何雨柱放下手中的毛巾,脸上迅速调整成一个带着疲惫和感激的九岁孩子的表情,声音低低的:“来了,贾大妈。”
他起身去开门,动作不疾不徐。门栓拉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就在门打开一条缝隙的瞬间——
贾张氏那双三角眼如同探照灯,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如同两把钩子,猛地越过何雨柱的肩膀,射向屋内!她贪婪地扫视着简陋的灶台,空空的水缸,最后定格在炕上靠着的林若心身上!她想在那张脸上找到病入膏肓的伪装痕迹,想在那屋子里找到囤积粮食的蛛丝马迹!
然而,她看到的,是林若心虽然依旧苍白虚弱,但眼神清亮、呼吸平稳的样子!是那个被她认定早已该死的人,真真实实地坐在那里!贾张氏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眼底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冲破那层虚伪的面皮!
二大妈也是一愣,随即惊呼:“哎呦!若心!你真能坐起来了啊?太好了!真是老天爷保佑!”她的惊讶倒是带着几分真意。
林若心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谢…谢二大妈…关心。”
何雨柱侧身让开门口,把两位“热心”的邻居让了进来。贾张氏僵硬地挪动着脚步,目光如同梳子般在逼仄的屋里反复扫过。灶台冰冷,除了一个破陶碗和一个豁口的水瓢别无他物。水缸见底。角落里堆着几件破旧衣物。没有想象中的粮食口袋,没有可疑的囤积物。只有一种被打扫过的、近乎刻意的“干净”!
这“干净”非但没打消贾张氏的疑虑,反而让她心头疑云更炽!粮食呢?被她吃了?藏哪儿了?她绝不相信何雨柱的鬼话!那撮被阎埠贵捻起的、带着温润气息的玉粉,仿佛无声的催化剂,在她贪婪又恐惧的心里疯狂发酵。
贾张氏干笑两声,把手里的蔫菜叶子放在炕沿,眼睛却还像钩子一样在墙角缝隙里逡巡:“那个…柱子啊,你娘这病刚好,可得好好补补。这点菜…别嫌弃。对了,你们娘俩吃的…” 她话锋一转,试探的火苗直蹿出来,“粮食还够吧?我看你这几天烟囱冒得勤……”
何雨柱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破棉袄袖口磨出的毛边,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恰到好处的窘迫:“谢…谢贾大妈。粮…粮还够,爹之前…藏了点棒子面……在、在炕洞里…快吃完了……” 他故意说得结结巴巴,把一个家徒四壁、守着最后一点秘密的孩子演得惟妙惟肖。
“炕洞?!”贾张氏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发现了惊天秘密,眼睛瞬间亮了!
就在这时——
“老阎!老阎!你在何家窗根下捡的那撮亮闪闪的粉沫子,到底是啥玩意儿啊?”刘海中那粗豪的大嗓门,带着八级锻工特有的穿透力,毫无预兆地从院子里炸响!如同一声惊雷,猛地劈进了小小的东厢房!
窗根下?亮闪闪的粉沫子?!
屋里的空气骤然凝固!贾张氏猛地看向窗外,又倏地回头盯住何雨柱,那眼神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阎埠贵正站在何家窗户外不远处的雪地里,被刘海中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问得脸色煞白,手里似乎下意识地想藏起什么!
何雨柱低垂的眼帘下,眸光骤然一凝!他清晰地“看”到,阎埠贵下意识攥紧的拳头缝隙里,漏出几点极其细微的、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润光泽的粉末残屑!
“空间的秘密,灵泉的痕迹,暴露了??”
母亲林若心担忧的目光落在儿子单薄的肩膀上。何雨柱缓缓抬起头,迎向贾张氏那毫不掩饰的贪婪逼视和阎埠贵惊疑不定的目光。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失措,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封般的沉静。那沉静背后,是空间里灵泉无声的荡漾和玉佩,
听到声音,贾张氏和二大妈也出去了,因训何家一目了然,太干净了。
何雨柱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发现空间的存在,活了两世,怎么没有点演技,在这懑院禽兽四合院怎么死都不知道。
马上去关上门,说:“娘,没事了。”
林若心;嗯……好,小柱子……真懂事了,遇事不慌。有男孩气概,好样的……
快过来陪娘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