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通往粮草队的官道上,马蹄声如惊雷般炸响。
沈砚率领五百银甲卫,正快马加鞭赶往支援。
此前收到粮草队斥候的急报,秦风已陷入九幽教埋伏,情况危急。
沈砚的心揪得紧紧的,不断催促马匹加速,银甲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的镇魂尺随着颠簸微微晃动,像是也在为前方的战事焦虑。
“再快点!一定要赶上!” 沈砚低吼一声,双腿夹紧马腹,马匹吃痛,跑得更快,沿途的树木飞速后退,化作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半个时辰前,沈砚刚在潼关布置好防御,就看到粮草队的斥候浑身是血地冲进来,嘶吼着 “秦校尉被困,九幽教有九个巫师,上千尸兵”。
沈砚当即就炸了 —— 秦风带的五百人,根本不是上千尸兵和九幽教教徒的对手!
来不及多想,沈砚点了五百精锐银甲卫,带上充足的破符箭和吸铁石雷,马不停蹄地赶去支援。
“大人,前面就是战场了!” 一名银甲卫突然大喊。
沈砚抬头望去,远处的战场上,尸兵黑压压的一片,黑袍人在尸兵间穿梭,银甲卫和粮草队守军虽在奋力抵抗,却已显疲态,不少人倒在血泊中。
而战场中央,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躺在地上 —— 玄铁刀掉在一旁,铠甲上满是血迹,正是秦风!
“九幽教!你们找死!” 沈砚目眦欲裂,怒喝一声,周身的炎阳境内力瞬间爆发。
炎阳境内力运转引动天地间的火元素,赤金色的火焰从体内涌出,像潮水般席卷全场,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马匹被吓得连连后退,却被沈砚死死按住缰绳。
“杀!” 沈砚手持镇魂尺,纵身从马背上跃起,尺身被赤金色火焰包裹,像一道流星,直扑九幽教巫师。
为首的九幽教巫师正在指挥尸兵进攻,见沈砚袭来,脸色骤变,连忙凝聚煞气,拍出一掌:“找死!”
黑色的煞气掌与赤金色的火焰尺碰撞在一起,“嘭” 的一声巨响,气浪席卷开来,周围的尸兵和黑袍人都被震得东倒西歪。
巫师只觉得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手臂传来,气血翻涌,连连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砚的内力竟如此强悍,炎阳境的火焰之力,竟能压制他的煞气!
“就这点本事,也敢猖狂?” 沈砚冷笑一声,不给巫师喘息的机会,再次冲上前,镇魂尺带着火焰,对着护法的胸口狠狠砸下。
巫师仓促间只能抬手抵挡,“咔嚓” 一声,他的手臂被火焰尺打断,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喷出一口黑血,重重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护法大人!” 剩下的八个巫师见状,又惊又怒,纷纷凝聚煞气,朝着沈砚袭来。
“来得好!” 沈砚丝毫不惧,炎阳境内力全力运转,镇魂尺挥舞,赤金色火焰形成一道道屏障,将巫师的煞气全部挡下,还趁机砸飞了两个巫师,火焰顺着巫师的身体蔓延,瞬间将他们烧成了灰烬。
“杀!为秦校尉报仇!” 银甲卫们见沈砚大发神威,士气瞬间沸腾,三百余名持弓银甲卫迅速列成三排箭阵,前排弓手屈膝跪地,中排半蹲,后排直立,箭囊里的破符箭早已搭在弦上,引火折子的火星在指尖跳动。
“放!” 箭阵统领一声令下,第一排破符箭如暴雨般射出,箭尾引信燃烧的 “滋滋” 声连成一片,三百支带着火焰的箭矢划破空气,精准锁定尸兵关节处的血符。
“嘭!嘭!嘭!”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在尸兵阵中响起,蓝色火焰裹着黑色煞气冲天而起,最前排的三十余具尸兵关节被烧得焦黑,“哐当” 一声栽倒在地,僵硬的手臂还在徒劳地抽搐。
未等尸兵阵列稳住,第二排、第三排破符箭接踵而至,箭雨层层叠加,火焰在尸兵间蔓延,原本整齐的尸兵阵瞬间被撕开一道道缺口。
另一侧,两百余名持刀银甲卫则结成盾阵,玄铁盾牌在外,长刀在内,像一道移动的钢铁城墙,朝着黑袍人推进。
一名黑袍人试图用煞气掌拍碎盾牌,刚靠近就被盾阵后的银甲卫一刀刺穿喉咙,黑血喷溅在盾牌上,瞬间被盾牌上的破煞符化解成青烟。
“扔吸铁石雷!清掉右侧尸兵!” 盾阵统领高声下令,十余名银甲卫从腰间解下麻绳串起的吸铁石雷,点燃引信后奋力掷向右侧聚集的尸兵群。
“轰隆!” 吸铁石雷在尸兵脚下炸开,磁石碎片裹挟着黑火药的冲击力四散飞溅,玄铁打造的碎片像锋利的刀片,瞬间划破尸兵的铁甲,嵌入其体内。
爆炸引发的气浪更是将周围的尸兵掀翻,不少尸兵的煞气囊被碎片刺破,黑色煞气如浓雾般泄漏出来。
银甲卫李三郎趁机从盾阵缝隙中冲出,玄铁刀带着风声劈向一具倒地的尸兵脖颈,刀刃虽没能直接斩断尸兵头颅,却精准劈中其颈侧的血符。
“滋啦” 一声,血符被刀气震碎,尸兵瞬间失去动静,李三郎咧嘴一笑,刚要转身,就见另一具尸兵从侧面扑来,他反应极快,侧身躲过的同时,将腰间剩余的半支破符箭狠狠刺入尸兵眼眶,箭尾引信点燃,“嘭” 的一声,尸兵头颅被炸得粉碎。
粮草队的守军见银甲卫如此勇猛,也像是注入了新的力量,原本疲软的动作变得凌厉起来,与银甲卫并肩作战,嘶吼着斩杀叛军。
一名年轻的守军士兵被黑袍人用煞气掌击中胸口,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眼看就要被尸兵踩中,银甲卫王大牛及时冲来,玄铁刀横扫,将尸兵的腿砍断,又反手一刀,斩下黑袍人的头颅,随后弯腰扶起士兵:“撑住!咱们还没赢呢!”
失去巫师的指挥,尸兵变得混乱不堪,黑袍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有的想转身逃跑,却被银甲卫追上,玄铁刀从背后刺入,当场毙命。
有的则跪地求饶,却被银甲卫一脚踹翻 —— 这些人手上沾满了百姓和士兵的鲜血,哪有资格求饶?
不到半个时辰,战场上的尸兵和黑袍人就死伤惨重,原本上千人的叛军,最后只剩下数十个黑袍人,他们连滚带爬地朝着远处逃窜,连武器都扔在了地上。
银甲卫们正要提刀去追,却被沈砚喝止:“别追了!先救秦风!”
在唐代战场伦理中,“重伤优先救援” 是不成文的规矩,尤其是对秦风这样的核心将领,抢救生命远比追击残敌更重要。
沈砚快步冲到秦风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入手处一片冰凉,秦风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黑色的煞气在伤口周围蔓延,显然已侵入体内。
“老秦,撑住!” 沈砚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我带你回潼关,军医肯定有办法救你,你别睡,咱们还没一起平定叛乱,还没一起回长安喝庆功酒呢!”
秦风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想睁开,却没力气,只能微弱地哼了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快!备马车!” 沈砚对着银甲卫大喊,“用最快的速度,回潼关!其他人护送辎重粮草。”
银甲卫们不敢耽搁,立刻找来一辆马车,铺上柔软的稻草,沈砚小心翼翼地将秦风放在马车上,自己则坐在旁边,紧紧握着秦风的手,不断用炎阳境的内力,试图压制他体内的煞气。
马车飞驰,朝着潼关方向而去,车轮碾过战场的血迹,留下两道暗红色的痕迹。
沈砚看着怀中昏迷的秦风,眼神坚定:“老秦,你一定要撑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
远处的战场上,银甲卫们正在清理战场,有的收敛阵亡将士的遗体,有的则收集散落的武器和物资,玄铁刀上的血迹、破符箭的残骸、吸铁石雷的碎片,散落在满地的尸兵尸体间,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烧焦的气味,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混乱,只剩下一片肃穆。
这场战斗,他们赢了,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马车一路疾驰,朝着潼关方向飞奔,沈砚的心,也随着车轮的转动,一次次提到了嗓子眼 —— 他只希望,能快点回到潼关,能快点找到救秦风的办法。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马车上,像是为这紧张的救援,镀上了一层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