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潼关的青砖城墙上,将这座关中门户染成了暖红色。
沈砚、秦烈率领五千轻骑兵,终于抵达潼关城下。
远远望去,潼关城墙以夯土混合青砖建造,高约五丈、厚三丈,墙面布满了箭痕与撞击的凹痕,显然已历经数场苦战。
城楼上,潼关守将崔毅正率领亲兵等候,他身着明光铠,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见到援军的激动。
“秦将军!沈供奉!你们可算来了!” 崔毅快步走下城楼,拱手拜见秦将军,声音都有些发颤,“安禄山的尸兵两次攻城,兄弟们快撑不住了!”
沈砚点头,目光扫过城墙:“崔将军,先带我们查看敌情,防御工事的事,咱们边走边说。”
众人登上城楼,潼关城外的景象尽收眼底。
安禄山的大营驻扎在二十里外,营寨连绵数里,旗帜上的 “安” 字在风中猎猎作响,隐约能看到营中来回走动的士兵,还有几具尸兵的身影在营外巡逻,浑身漆黑的皮肤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
“这些尸兵傍晚就会攻城,每次来五百左右,刀砍不进、箭射不透,兄弟们只能用滚石、热油勉强抵挡,可伤亡还是越来越大。” 崔毅指着城墙下的护城河,“之前我们试过在护城河里放尖刺,可尸兵踩着木板就能过来,根本没用。”
沈砚俯身看向护城河,河水浑浊,水面漂浮着几根断裂的木板,显然是之前攻城时留下的。
“普通防御确实没用。” 沈砚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有了!咱们在护城河里倒入硫磺水!”
“硫磺水?” 崔毅一愣,“那东西不是用来炼丹、制火药的吗?能对付尸兵?”
“唐代硫磺虽多用于炼丹、制火药,但硫磺遇水后呈酸性,能腐蚀尸兵的皮肉。” 沈砚解释道,“尸兵皮肉是煞气凝结而成,最怕纯阳与腐蚀之物,硫磺水虽不能彻底杀死它们,却能延缓其行动,为箭楼射击争取时间。”
崔毅恍然大悟:“好主意!我这就让人去库房调取硫磺,连夜调制硫磺水!”
解决了护城河的问题,沈砚又将目光投向城墙内侧:“光有硫磺水还不够,得在城墙内侧搭建箭楼。唐代箭楼多为木质结构,高三丈,设有箭窗,咱们在此基础上增加可升降平台,方便斩邪卫调整射击角度,精准瞄准尸兵关节处的血符。”
秦烈也点头:“箭楼搭建在城墙内侧,既能躲避叛军的弓箭,又能让斩邪卫安心射击,用破符箭对付尸兵,再合适不过!”
说干就干,崔毅立刻召集工匠,调拨木材、绳索等物资,斩邪卫与潼关守军也纷纷帮忙,城墙上顿时响起 “叮叮当当” 的敲打声,与夕阳的余晖交织在一起,竟有了几分热火朝天的景象。
秦风更是兴奋,扛着木材跑前跑后,还时不时对着工匠们指手画脚:“这里再高一点!平台要稳,不然斩邪卫射击时会晃!”
秦小蛮忍不住调侃:“秦风,你这是要抢工匠头领的活?小心人家跟你急!”
“我这不是为了快点建好箭楼,早点打尸兵嘛!” 秦风挠挠头,又扛着一根木材跑远了。
护林甲趴在沈砚肩头,也没闲着,看到有工匠搬不动木材,它突然跳下去,用小爪子推着木材,虽然力气不大,却也引得工匠们哈哈大笑,紧张的氛围瞬间缓和了不少。
经过一夜的忙碌,天快亮时,十座箭楼终于搭建完成。
箭楼通体木质,高三丈,每层都设有箭窗,最上层装有可升降的木质平台,平台上还铺了防滑的麻布,斩邪卫站在上面,能清晰地看到城外的动静,调整射击角度也十分方便。
护城河也已注满了硫磺水,水面泛着淡淡的黄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沈大人的防御计划,比我们之前的硬拼管用多了!” 崔毅看着眼前的箭楼与硫磺水,忍不住感慨,“有了这些,咱们再也不用怕尸兵攻城了!”
沈砚却摇摇头:“这只是基础防御,还得等傍晚尸兵攻城时,才能见真章。”
果然,傍晚时分,安禄山的尸兵如期而至。
五百具尸兵踩着木板,整齐地朝着潼关方向走来,漆黑的皮肤在夕阳下泛着冷光,眼洞里的红光忽明忽暗,透着几分狰狞。
“准备!” 沈砚站在城楼最高处,手持令旗,目光锐利地盯着尸兵。
尸兵很快走到护城河边,将木板搭在河上,迈步走了上去。
刚踏入硫磺水,尸兵的皮肤就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色的液体从伤口渗出,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尸兵的动作也明显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箭楼齐射!” 沈砚猛地挥下令旗。
十座箭楼同时响起弓弦声,数百支破符箭 “咻咻” 射出,箭尾的引信被点燃,拖着淡淡的青烟,精准地瞄准尸兵关节处的血符。
“嘭!嘭!嘭!” 破符箭接连命中,炸药爆炸,酒精燃烧起来,蓝色火焰瞬间包裹住尸兵的关节,血符在火焰中慢慢变黑,最后化为灰烬。
失去血符的控制,数十具尸兵 “哐当” 一声倒在护城河中,硫磺水继续腐蚀着它们的身体,很快就没了动静。
剩余的尸兵见势不妙,纷纷退回叛军大营,连木板都没来得及带走。
“赢了!我们赢了!” 城墙上的守军们欢呼起来,有的甚至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 这是他们第一次用这么小的代价击退尸兵,之前的憋屈与恐惧,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崔毅也十分兴奋,拉着沈砚的手:“沈大人,咱们打赢了!今晚我摆酒庆祝,好好犒劳兄弟们!”
沈砚却摆摆手,脸色依旧凝重:“崔将军,这只是小胜。安禄山麾下尸兵何止五百?他肯定会派更多尸兵攻城,我们得尽快找到彻底击溃尸兵的办法,否则潼关迟早会被攻破。”
秦烈也点头:“沈兄弟说得对。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得趁这段时间,再加固防御,同时研究尸兵的弱点,为下一次战斗做准备。”
崔毅恍然大悟,连忙收起笑容:“是我太心急了。我这就让人加强警戒,再去库房清点物资,确保后续防御万无一失。”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笼罩了潼关,城墙上的火把被点燃,照亮了将士们坚定的脸庞。
虽然首战告捷,但每个人都清楚,这只是潼关之战的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沈砚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叛军大营的方向,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镇魂佩 —— 这枚玉佩是李烨所赐,承载着天子的信任与长安百姓的期盼。
“安禄山,九幽教,你们的对手,来了。” 沈砚轻声说道,“安禄山的尸兵不止五百,为什么每次只有五百尸兵攻城?出动所有尸兵一举攻下潼关不是更好吗?”
夜色渐深,潼关城墙上的火把依旧明亮,像一道守护大唐的光,照亮了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