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舟回府就直接去了思静阁将自己锁住在里头,吩咐任何人不得前来烦扰,忠伯心中担忧却也不敢上前,吩咐好府中下人不得靠近思静阁便退了下去。
清雅院中,秦朝歌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话本百无聊赖地看了起来,不知不觉天边泛起了红霞她才放下手中话本,扭头瞧向一旁美滋滋吃着糕点的小云问道:“小云,今日谢恒舟还未回府么?”
往日这个时候谢恒舟早已回府,来清雅院给他讲讲朝堂和江湖上的动静了,今日天边都泛着红霞了却半个人影没见着。
小云也生出疑惑来,自从朝歌姑娘生病以来,担忧她的病情,殿下都早早就回了府陪她,便是有什么重要政务未批完也会将它们带回府中待夜里挑灯批复,今日这般却是不多见的。
“朝歌姑娘你且在这等等,待奴婢前去问问府中之人。”
小云咽下糕点,拍拍手中沾有的碎屑,抬步就往院外走去,再回来时脸色微变。
“怎么了?”
“朝歌姑娘,奴婢听府中的小厮说殿下一个时辰之前就回府了,只是瞧着脸色十分不好,一入府就直接去了思静阁并吩咐下来所有人都不得前来烦扰。”
秦朝歌将手中话本往桌上一放,谢恒舟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一副淡然慵懒的模样,如今却连旁人都能轻易瞧出他的情绪,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秦朝歌忧心他霍然起身,抬步往院外走去,小云快步跟上,问道:“朝歌姑娘要去哪里?”
“思静阁。”
二人刚来到思静阁的前院,忠伯便匆匆赶来,想来是府中侍女看见秦朝歌要去的方向是思静阁又自知自己拦不下人才去禀告了忠伯。
“朝歌姑娘且慢!”忠伯喊住了秦朝歌向前的步伐,“朝歌姑娘,殿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思静阁烦扰,老奴瞧着殿下心事重重应是想要独自静静。”
秦朝歌瞧出了他眼中的忧心,又道:“忠伯,连府中的下人都能瞧出谢恒舟的神色不对,想必定然是发生了大事,我不能放任他一人独自将心事积压在心中。”
“思静阁的东西都是皇后娘娘亲自给殿下置办的,只是还未等来殿下册封的懿旨,娘娘就......殿下怕睹物思人很少前来思静阁,将自己关在里头不许任何人靠近的更是只有两次,只是......”
“只是什么?”
忠伯眼中翻涌着悲伤和心疼,答道:“只是两次都是令人悲伤之事,一次是殿下为文相国谋逆案和赤羽军战死一事鸣不平不果之时,殿下将自己锁住思静阁中两日;另一次则是殿下因屡次上诉而被贬低之时,他屏退所有人在思静阁坐了一夜。”
秦朝歌心中一颤,似乎可以感受到当时他以一人之力对抗强权的孤独和悲愤,脚步再也无法站住,抬步坚定地往前走,朗声道:“当时我不在,如今我既然已经到他的身边了就没有让他一人独扛的道理,虽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两个人一起面对总要比他自己憋着心里的强。”
忠伯见她神情真挚,步伐坚定,往旁边移了一步不再上前阻拦了,语气有些顾虑道:“朝歌姑娘,如今殿下情绪不佳,或许会伤了你,你......”
“无妨,他今日心绪不佳,本姑娘大度些让他骂骂也不同他计较,大不了改日再寻他讨回来!”
秦朝歌没有回头摆摆手,语气明朗洒脱,忠伯望着她坚定走向门扉紧闭的思静阁的背影,心中满是欣慰,脸上的皱纹也渐渐舒张,那双沧桑的眼睛染上一层薄雾。
秦朝歌走到紧闭的门扉前,心中纠结是轻声安慰哄他开门还是不待他应直接硬闯,她在外面犹豫了半响,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扣响紧闭的门扉。
叩门声响起,里面传出一道冰冷夹着戾气的嗓音:“谁!不是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靠近思静阁!滚下去领罚!”
秦朝歌从未听过他这般语气,一愣却并未有半分退却之意,温声道:“谢恒舟,是我。”
里面之人静默了许久,才又开口,语气中夹着的寒霜消散了几分,“朝歌......你怎么来了?”
“谢远之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朝歌,我如今心绪不佳,恐怕无法顾及你的情绪,你先回去,等我冷静好了便将事情告知你如何?”
明明自己心中难受却还要努力平复情绪来安抚她,当真是个大傻子。
秦朝歌望着紧闭的门扉,知晓他不愿意让她瞧见自己脆弱的一面也不逼迫他,一屁股坐在门前靠着紧闭的门扉,明眸看向天际的晚霞。
“我才不需要你顾忌我的情绪,我又不是什么瓷娃娃不用这么小心的护着。你若是想要一个人静静也无妨,我就在这里静静的陪着你,等你整理好思绪之后我们再一起面对,师兄总说我静不下来,如今我定要叫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