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源城的清晨的沉静被敌军攻城的擂鼓声打破,谢如意和王执安来不及留下一言就披甲翻身上马,策马朝城墙点兵去城外应敌。
忠永军副将目光沉沉地戒备地看向领头一脸桀骜的漠北臣,漠北臣身边的阿律燕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而他身边却有一个身穿黑甲的一脸杀气此前未曾露过脸的少年。
见忠勇侯和长公主策马前来,朝他们恭敬拱手请示道:“侯爷,此番让末将前去阵前叫阵,末将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王执安目光落在敌方那个少年身上,直觉那个少年估计不好对付,沉声嘱咐道:“秦明,此番万万不可轻敌。”
“是,末将会谨慎行事。”
秦明点头应下,翻身上马朗声叫阵:“南越贼寇,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私自违背两国和谈协议,屡次犯我启明当真毫无信意可言!此番定叫你们有来无回。”
莫北臣瞧了眼城墙上之人,哼笑一声却半眼未瞧前来叫阵的秦明,语气带着志在必得的张狂:“这你们倒是放心,不会再几次三番攻城了,因为此次本王势在必得。琳琅,你且去讨个彩头,用那人的人头给我们祭祭旗。”
名唤琳琅的少年眼眸像是一只凶恨的野狼,冷冷地瞥了一眼莫北辰,目光充满野性不驯,仿佛下一秒向他挥枪也毫不意外,不过却还是听了令,一夹马腹提枪策马向前迎战。
莫北辰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阴沉和冷意,他早已习惯了所有人都在他面前耳提面命的恭敬,琳琅如此逾举的行为明显让他十分不悦,“若不是这小子武功高强能为本王所用,本王早就命人将他那双冒犯低贱的双目挖出来喂狗了。”
一旁的阿律燕不以为意笑笑安抚道:“琳琅自幼被丢弃在狼谷不懂礼节也情有可原,大皇子殿下大量莫要同一匹野性未泯的狼计较罢,殿下将他救下,他就是殿下的一把刀还是绝不会背叛的最忠心的刀。”
“哼,野性不驯的狼?”莫北臣神色不悦,“便是一匹狼在本王面前也只能做一条摇尾巴听命令的犬。”
说完还警告地瞧了眼一旁面带笑意的阿律燕,“你最好也夹紧你的狐狸尾巴,若让本王知晓你生出什么心思来就莫怪本王下手无情,就连你身后的阿律本家也落不得好。”
阿律燕神色不变乖巧应声道:“大皇子殿下放心,阿律家向来认得清形势绝不会犯浑动什么心思的,再说南越有谁人比得上大皇子有资格坐上大王的位置,阿律家谋的不过是天子近臣的位置罢。”
二人谈话间,琳琅已经同秦明长枪相接打了起来,秦明本来轻松的神色在交手时一变,面前少年的武功狠厉凌冽虽然他久战沙场却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少年的枪法迅猛简单并不精通什么战法谋略,单凭借着本能简单利落地功法却让秦明这个老将疲于应付。
王执安与谢如意察觉不好,这个如狼一样的少年如今怕是有涤尘之境的武功,若是经过系统式训练怕又是个举世无双的天才。
“秦明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王执安紧了紧手中长枪,沉声提醒却也是晚了一步。
少年已经利落挑落了秦明的长枪,连带着在他的胳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秦明整个人跌落下马,少年眼神狠厉,长枪闪着寒光往他脖子砍去却被谢如意射出的短箭射了个空。
“你武功很不错,秦明不是你的对手,今日就由本侯同你一战。”
王执安策马提枪将秦明回护在身后,眼神中满是郑重和警惕。
秦明神色羞愧,面容有些沮丧:“侯爷我……”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必自责,先下去。”
王执安目光落在琳琅身上打断了秦明的话。
少年面对让南越人胆战心惊视为杀神的忠勇侯,眼中并未有半点惧怕,只是用一种野兽厮杀的狠恶目光死死盯着马背上让他生出不适的王执安。
或许出于野兽的本能,与其静观其变,他选择直接提枪正面同王执安交锋,长枪相接荡出阵阵沙尘。
吴素成神色复杂地看向场上打斗的二人,侧头询问谢如意:“那个叫琳琅的少年看起来实力不俗就连同义父比也没落下下风,义母觉着此番谁会胜出?”
谢如意一眼不错地看着场上的交战,两道枪势,一道狂傲野性,另一道满是肃杀却十分沉稳,淡淡评价道:“若是这个唤琳琅的少年再在军中历练两年,他将是启明最大的对手,侯爷未必能胜他,可如今他的枪法虽凌厉狂傲却少了几分沉稳还太过之气了些,他不是侯爷的对手。”
吴素成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谢如意的肯定回答后稍稍松懈,有些悻悻道:“那便好,那便好。”
退回城中的秦明吩咐人将他受伤的手随便用碎布一裹就抬步走到谢如意身旁与他们并肩注意场下情况。
谢如意目光落到他还渗着血的手臂问道:“秦副将,你的手没事吧?”
秦明摆摆手,朗声道:“没什么大事就一点小伤,等将这些南越贼寇赶回去在寻军医包扎也不碍事。”
谢如意等人也没有再问,将视线再度投向打得难舍难分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