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华已有两日不见踪影了,雷鸿宇想起之前她和他提过关于万毒蛊毒之事,心中生出不详之感,刚要抬步出去探探她的消息就被一道雄浑的嗓音喊住。
“鸿宇,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可是又是去寻那小蛊女?”
雷岳这些日多半在房间内休息可却也知道雷鸿宇同苗疆派一个小姑娘走得近些,语气满是不赞同:“你是我麒麟门的少主万不可缺少防备之心,如今我们同苗疆派虽同是慎王的幕僚盟友,防备之心却是万万不可失的。”
雷鸿宇朝他拱手行礼不语,雷岳横眉不悦道:“少主这是不同意老夫的看法?”
一旁厢房的雷一航听到动静也推门而出,面对这个几日未见的少主,眼神探究地从他身上扫视,冰冷的眼底像是要将人看穿。
雷鸿宇面色不变,刚要答话就听得院外传来一道埋怨的声音:“雷鸿宇,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我在外面等你这么久你怎么还不出来!”
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待雷子誉瞧清院中之人时,一愣惊道:“雷岳长老?雷一航长老?你们二位不是闭关了么,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哼。”
雷岳轻哼一声并不搭理他,目光直直落在雷鸿宇身上定要他给个答案。
雷鸿宇给了一旁举止有些轻挑的雷子誉一个眼神示意他安分待在一旁,而后神色自若沉着答道:“鸿宇不敢质疑雷岳长老的话,我本是怜惜瑶华姑娘身世孤苦才对她多加照顾留心的,如今想来倒是我考虑欠佳了,有劳雷岳长老提点,往后我定会守好同其他派系之人的分寸。”
雷岳听罢眉眼也松软了些,似苦口婆心地安抚道:“鸿宇,老夫知道你性子正直赤诚,最见不得不平之事,可是事关麒麟门我们总要多加思量才是。”
雷鸿宇面色虽闪过一丝不赞同可是一愣神又默默低头,闷闷应道:“两位长老的苦心鸿宇知道了。”
雷岳面对眼前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终是不忍却也是无可奈何,摆摆手道:“也罢,你们还年轻许多事有思量不周之处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们也不该太过苛求你们要做到面面俱到、万事周全,以后你们见识多了就知道这世上光有热血是远远不够的。去吧,你们既然有约便去吧,在这儿我们会盯着的。”
二人听罢朝两位长老拱手转身退了出去,雷一航目光落在雷鸿宇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眼前也不曾收回,语气狐疑道:“雷岳,我总觉得鸿宇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雷岳横了雷一航一眼,他一开始就不满他私自在雷鸿宇身上种什么同心蛊又听得他对雷鸿宇的狐疑,冷声不悦道:“若非你私自在少主身上种下同心蛊,少主岂会做出违心之事,你如今又想说什么,莫不是你还想打门主之位的主意?!你若生出二心,我第一个杀了你。”
“呵!”
雷一航阴冷的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神色,满是不屑道:“你瞧不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那当初你为何不让少主直接告官了去,如今却摆出一副鄙夷的嘴脸,再说了若我当真觊觎门主之位你觉得你们能挡得了我么?”
雷岳被他的话怼得哑口无言,宽袍一甩抬步入了房间,雷一航见状也懒得继续扯,门板一甩难得才开的房门又掩上了。
雷鸿宇同雷子誉一同踏出院门来到一处亭子前,雷子誉才状似无意提起:“我今日难得起了一大早,你瞧我碰见了什么?”
余光瞥到雷鸿宇看过来的目光才继续压低了声道:“我瞧到了一个侍女蹑手蹑脚偷偷摸摸地往西边面一处走去,我心中好奇就跟了过去,本以为她这么神秘是要干些什么事,可瞧清楚她手中东西才知她是给人送餐食。”
雷鸿宇疑惑道:“给什么人送餐食竟要如此鬼鬼祟祟的?”
“我心中也好奇地很,等天色大明之际故意装作无意地逛到那边就被几个侍女拦了下来,她们说前面再走就是水牢了,专门严惩罚重罪的奴仆的,不让靠近。”
雷子誉见雷鸿宇脸色沉沉又道:“见状我又朝他们试探若是进了水牢之人可有活着出来的,她们说这水牢只进不出,进此牢者都会成为群蛇的食物。可若是当真关押的都是必死之人又缘何避开众人偷偷送饭?”
雷鸿宇已有九成把握失去踪影的沐汝情怕是私自窃取万毒蛊虫时被发现秘密关押到水牢之中了。
“此事你万不可同旁人提及。”
雷子誉悠悠道:“放心此事我也只跟你提及。”
雷鸿宇觉得他那双清明的眼睛似乎什么都明白,下意识反问:“为何?”
“正义之道上总有些愚人,也正是那些一根筋不顾后果的愚人才让世人相信世间公道长存。”
雷子誉眼神闪过一抹灰暗随即又故作轻松道:“又或是我早看两位长老不顺眼才懒得在他们跟前凑。”
雷鸿宇眼色微沉,垂眸将眼中复杂的神色揽回眼底,轻声答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