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悠悠在马车内品着茶,马车忽然一个急刹,骏马长鸣。
马车内的茶水倾泄而出,落景渊杯中的茶水顺着手荡了些许出来,谢远之杯中的茶水虽然依旧端得稳稳的却架不住秦朝歌一个不稳整个人连着手中的茶水一并撞入他的怀中,连带着他的衣袍也被晕湿了一块。
“许破俘,你个憨货到底会不会驾马车。”
谢远之垂眸望向自己被弄湿的衣袍,额间青筋突突却怪不得揉着装疼的脑袋从他怀中退出的人儿,只能将怒气对准罪魁祸首。
许破俘听到也顾不得马车内传出来的愠怒,好不容易扯住缰绳,止住马蹄,他喘了口大气才缓了下来。
“你小子突然窜到路上是找死么!若不是本大爷眼疾手快勒住缰绳,你就成了马蹄下的血泥了。”
天知道,他忽然见一人朝马车蹿出来,可把他吓得心神具颤,当即死命扯住缰绳,手掌都勒破了才堪堪止住马蹄。
鹤发少年神情淡然并没有一点别样的情绪,望着气的整个人一下子蹿起来叉着腰质问的许破俘,语气冷淡地说明来意:“我来寻个人。”
许破俘见少年虽一头鹤发却没有半点戾气和杀气反倒多了几分空灵,他利落地从车辕翻身而下,向前两步训道:“你找人也不能往马车车前钻啊,若是换了个人早酿成悲剧了。我并不认识你,想来你是寻错了。”
秦朝歌和落景渊听到动静对视一眼,掀开车帷走了出来,马车外,许破俘正和一个鹤发少年交谈。
落景渊沉声发问:“许破俘,怎么回事?这位兄台是?”
“大师兄、师姐,就是这鹤发小子忽然蹿出来说什么寻人才还害得我急急拉紧马车的。”
许破俘见二人出来,委屈吧唧地扭头告状。
落景渊忽略了他的告状,目光看向逍遥子,温声发问:“敢问兄台是何人?”
“逍遥子。”
少年淡淡道出姓名。
三人眼神交流一瞬,显然并未听过有这么一号人,敛下心神再问:“不知道逍遥子小兄弟,你不顾安危拦马车是寻的什么人?”
“凌王谢恒舟。”
逍遥子的话一下子让三人都警觉了起来,“你同之前那些人是一伙的?”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我来此地只为取他性命,无意多沾鲜血。”
逍遥子目光始终落在马车内,似乎能透过车帷看到车内之人。
“你小子也太过狂妄了,若你要取谢恒舟的性命就先打过我吧。”
许破俘眉头一拧,提起轩辕刀就朝他劈去,逍遥子半点不避让,蕴含十成内力的刚劲宝刀却连逍遥子身边萦绕的清气都破不开,逍遥子悠悠伸手一挥一道掌风朝许破俘袭去。
秦朝歌和落景渊未来得及反应,一道强劲的剑势先一步挡住那道雄浑的真气,青云剑直直飞出插入一旁的树干上,许破俘被余波震飞,所幸落景渊飞身上前抵住他的后背才稳住他的身形,秦朝歌也跃身上前抽出琉璃鞭挡在两人面前。
“打不过啊,打不过。”
许破俘真是哭笑不得了,他之前放话扬言要来些厉害的,让他体验一把生死一线的境界然后借此破境的,如今倒真是来了个厉害得没谱的人。莫说和他交手了,若不是刚刚青云剑挡下了那道内力,高低他得躺在地上吐个两三斤的血。
谢远之掀起车帷走了出来,眼神无奈又头疼地看了眼许破俘,没好气地吐槽道:“你个憨货还未弄清情况就往上冲,若是你能打得过逍遥子前辈,那倒有假了。”
“前、前辈?”
众人听到谢远之喊逍遥子前辈有些吃惊,这少年虽然一头鹤发,可长相稚嫩看着比他们还小上几岁竟能让一向眼高于顶的谢远之恭敬喊他前辈,怎么不让人吃惊。
谢远之简单明了地说明了一下情况:“前辈已修得长生境,容颜不老,不死不灭,我们又岂是他的对手。”
秦朝歌一惊:“长生境,那不是只是一个传说么,原来还真有人修得了长生之境啊!”
谢远之笑笑:“若没有根据又怎会无端生起什么传言呢。”
逍遥子打量了下眼前这个风光霁月、神色悠然的少年,见他眼神清冷却一片坦然,倒是比他皇弟慎王看得顺眼不少,悠悠开口:“难得你还知道我。”
“幼时偶尔听授业恩师提起,心中生起好奇便寻了些古籍来,这才了解一二。”
“你便是凌王谢恒舟?”
“正是。”
谢远之坦然点点头。
逍遥子诧异他这么坦然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复问道:“你可知今日我来这是为了什么?”
“我在马车里听到了,前辈是来取我性命的。”
“没想到你就这么坦然地认下了,我还以为你会推脱混淆又或者让他们其中一人替你顶替送死呢。”
“没什么好隐瞒的,祸之将至,如何规避。”谢远之看了眼一旁的三人,笑道:“再者他们哪里能演出我一半的风采,与其让他们毁损了我的形象再被认出还不如一开始就坦率些。”
“你倒是比你那皇弟要顺眼些。”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