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审案结束后,聚拢在衙门之外的百姓纷纷散开,红姑也苍白着脸从公堂走了出来,在路过秦朝歌身边时轻声道了句谢,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若非那句话是在同她错身之时响起,秦朝歌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身处红楼身不由己,她真是个可怜人啊。”
秦朝歌视线顺着她的步伐而动,她心知红姑谢的是她不顾世俗挺身执言而那不变的目光和未停的脚步不过是不想给秦朝歌惹是非,毕竟世人的偏见如同大山,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消除的,一刻的消停或许之后是更肆无忌惮的羞辱谩骂。
谢远之朝她患得患失有些踉跄的背影望去,清冷的双眸一片澄澈,语气淡淡:“她虽是个可怜人,可在这件事上却并不无辜。”
方柏松在宣判赖痞儿的判决时,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罪魁祸首被惩处的欢喜之中,目光和视线自然都聚焦在方松柏和赖痞儿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一直静静跪在一旁的陆兰香在听到宣判那一刻眼中流露出的异色——似喜似悲。
“不管怎么样都好,她自然是有人操心的。”
只要三个孩子还未救出,衙门众人哪里敢有一刻松懈,尽管没有证据证明陆兰香同此事有关,可他们却不敢拿孩子的性命赌,定少不了暗中盯梢之人。
秦朝歌轻笑一声:“事情好不容易解决得七七八八,我们今日就好好逛逛这座历史悠久的老城,顺道打壶好酒,今夜在客栈中好好等待师兄和许破俘归来吧。”
谢远之点点头,抬眸和不远处的落景渊交换了一个眼神,视线微微侧移一床大白牙就闯入了他的视线,许破俘明晃晃的笑容出现在他的眼眸中,他不禁白了那憨货一眼,转身同秦朝歌走了出去。
那白痴当真是不避人,生怕别人瞧不出来?
许破俘显然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被嫌弃了,只觉得谢远之定然瞧出了他的意思不过为了不让人起疑才故意冷脸离去的,他有点小得意的神色落在落景渊眼中,落景渊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声,只是暗自轻叹一声。
三人一同回到麒麟门,赖痞儿被判罪,好不容易这件事才告一段落,众人心头压着的大石一轻。
为了犒劳这段时间奔波辛苦的一众弟子,雷鸿宇特地设宴庆祝,就连一直闭关不出的雷子誉也出关了,虽然只是坐在一旁自顾自吃食。
待吃饱喝足,众人撤下吃食之后,落景渊和许破俘才道出要辞别的话:“鸿宇兄,有劳你这段时间对我们二人的收留和招待,如今犯人都全数抓捕判罪,庆功宴也吃过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这么匆忙?怎不多留几日?”
雷鸿宇诧异地望向两人。
许破俘熟稔地拍了拍雷鸿宇结实的肩头,爽朗地笑道:“鸿宇兄,我们在这里已经停留许久了,若是再待久些享受惯了好酒好肉就吃不得那粗茶淡饭、干冷的馍馍了。”
雷鸿宇被他明快的笑容感染也朗声笑了出来,话语含笑道:“那便留下来,我看二位兄弟的武功不错,有两位坐镇麒麟门谁还敢故意挑事。”
落景渊闻言笑笑:“鸿宇兄你倒是言过其实了,麒麟门百年大派又行事侠义、享有盛誉,谁会生事又谁敢挑事滋事。”
“哎——两位既然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强留了。两位是雄鹰自然不会困于一隅,不管山高路远,你们要多保重,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定不要吝啬。”
许破俘语气真诚,眼光真挚地坦言道:“我们定不会同你客气的,能在雷渊城交到鸿宇兄这位好友是我们一路走来最大的收获呀。”
“怎么,许正义在你心里头就鸿宇师兄是你的朋友么。”
一道阴阳怪气夹着不满的声音从一旁草丛传出。
三人视线循着声源望去,只见一旁的树丛被扒开,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少年探出脑袋,丝毫没有顾忌落在他身上的几道视线,淡定地从草丛中爬了出来,将手上提着的狸花猫往地上一放,理了理粘在衣衫上的落叶。
“方贝贝?你怎么在这?!”许破俘诧异地发问。
方贝贝白了许破俘一眼,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脑袋傲娇地扭到一边以此表达对他的不满。
许破俘见状赶紧心虚地开口道:“是我说错了话,你们大家都是我们的朋友,都是朋友,嘿嘿。”
方贝贝见他改口才松了口:“我在这儿自然是寻我家白雪了,还有许正义,你再喊我一声方贝贝试试,信不信我将几个流光弹塞你嘴里臭死你。”
许破俘想起那股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气味就想吐,白着脸骂了句:“方宇轩你真毒!”
“多谢夸奖。”
方贝贝语气淡淡,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