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之一行人是在白莲教处置几个道门弟子的两个时辰前赶到离潭村的。
他们商量着要暗中救下那些入魔的弟子,无论是为了调查真相还是为了证明城阙山的清白,他们都不能死,否则死无对证,天下不服。
他们绕道后山打算在那边潜入村中见机行事,后山寂静荒凉并未见有半个人影,想来人们都去村口了,他们的心稍稍放松下来就听得前方树丛传来窸窣的声音,放松下来的心弦一下子绷紧了。
在他们戒备警惕的目光注视下,一个受伤的少年闯入他们的视线,染血破烂的衣服和他踉跄虚浮的步子无一不显出伤势的不轻。
少年紧绷的身体和戒备的警觉在抬眸的瞬间消失了,他那双澄澈明亮的纯净蓝眸美的让人惊叹。
秦朝歌上前一步,习惯性挡在谢远之身前,眼神戒备地看着他,开口问道:“你是谁?”
明源坦言道:“在下是城阙山道门弟子明源。”
“城阙山望气之术,城阙道门下一任掌人道者明源。”
谢远之一愣随即眼眸浮现了然的神色,看来刚刚他抬眸那一刻就看出他们的身份了。
“城阙山的人怎么会在后山还身受重伤了?”
落景渊眉头微皱,眼神一沉,探究地望向身前之人。
明源蓝眸染上浓浓的悲伤神色,嘴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生涩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用三两句概述就是,司南和帝星石异动,白莲教借刀杀人,我暗中潜入白莲教为的是救失去联系的师弟们和调查村民惨死一事,奈何被白莲教教主发现,虽捡回一命却身受重伤。”
许破俘见他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忙大步走上前将他扶住,扯着嗓子保证道:“明源道长你放心,我们今日赶来就是为的暗中救下他们,你的师弟们就交给我们了。”
“不,我不是请求你们去救人而是请求你们对此事袖手旁观。”
明源眉头紧蹙,眼眸悲伤愧疚的神色不停翻涌,语气却异常坚定。
“什么?!为何?”
众人心下一惊,愕然的看向他,许破俘更是直接惊叫出口。
“太迟了.....如今他们不过是一具被操纵着的尸体罢了,正如那些流言说的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道门讲究浴火而生,让他们的尸身在烈火中死去,困在其中的灵魂也可以在污秽的躯体脱身,得到度化。”
或许从他们早已死在同城阙山失去联系那日,之后尸身被他们日日灌符水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再被他们操纵来污蔑城阙山道门众人,若能从此解脱也总比死后尸身还要被亵玩好。
落景渊眉眼郑重严肃地看向明源,沉声冷静的问道:“明源道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若是没有人证,死无对证,城阙山届时如何才能证污名,那些弟子死后还背负不白之冤,这岂不是更让生者不快死者难安么?”
谢远之黑眸平静地看向明源,他知晓明源定不是感情用事,想来他应该有其他打算。
果不其然,明源眼神坚定地环顾众人,笃定地说道:“请相信我,我有其他能证实他们阴谋的东西,只是现在还没到时机。”
众人交流了一个眼神,谢远之颔首,清冷的眼眸对上他湛蓝的眼眸,语气微沉地问道:“明源道长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自幼熟读律源阁和风宣殿的道法典籍却从未见过那般诡异的道法,想来应与城阙山禁地静渊阁的被封的典籍脱不了干系,我得去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破解之法。现在我身受重伤先不说城阙山的险峻就是白莲教或者其他一个小门派若遇上,我怕也没命回道门了,所以我想请求各位明日在他们大举围剿城阙山时暗中将我护送到道门。”
秦朝歌一边将怀中装着护心丹药的瓷瓶掏出递给明源,一边疑惑地发问道:“为何是明日?今日上山不是更能早做打算么?”
明源接过瓷瓶倒了两颗丹药直接利落地拍入口中,稳了稳胸腔中紊乱的气息,开口道:
“城阙山外围被白莲教教主下了一道不知名的道法,若是有东西试图上山,那他们那边就会警觉,我也是在暗中给城阙山传消息时被他们察觉才被伤成了重伤,明日围剿时,他们定会解了那道法,我们趁乱上去是最妥帖的做法。”
“白莲教主的武功是何境界?”
“天虚之境后期与破尘之境仅有一线之差,道法同修为武学不同,就是踏入破尘之境也未必能在他手上讨到好处。”
众人一听,脸色都沉了下来,无论拼道法还是武学,他们都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