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外的寒风卷着碎雪,刮得“督战使者”的锦袍猎猎作响。他身后跟着两名佩刀护卫,皆是面无表情,眼神却像鹰隼般扫视着营寨内外操练的兵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半个时辰后,萧彻才带着一身“风尘”从外归来,左臂的绷带又添了新的暗红。他故意放缓脚步,咳嗽两声,才在帐前见到使者。
“萧大人果然勤勉,这般时候还在巡防。”使者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居高临下,“本使奉靖王殿下之命,特来督战,顺便看看北境防务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吃紧。”
萧彻侧身引他入帐,故意将地形图上的伏兵标记用茶杯盖住:“劳烦使者远道而来。北境敌军蠢蠢欲动,末将日夜难安,只能亲自盯着才放心。”
入座后,使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却在帐内扫来扫去:“听闻王怀安将军在此遇袭,不知凶手是否抓到?殿下在京中颇为挂念。”
“王怀安拒捕反抗,已被当场斩杀。”萧彻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只是他带来的人大多是被胁迫的,末将已将他们编入戍边军,戴罪立功。”
使者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如常:“萧大人倒是仁慈。不过殿下有令,北境防务要紧,这些降兵还是妥善处置为好,免得再生祸端。”他话锋一转,“对了,粮草营的防守如何?殿下特意叮嘱,粮草乃军中之本,万万不能有失。”
云微端着药碗从内帐走出,恰好听到这话,顺势接口:“使者放心,粮草营由刀疤统领亲自看守,派驻了三百精兵,日夜巡逻,绝不会出问题。”她说着,将药碗递到萧彻面前,“大人,该换药了。”
萧彻接过药碗,故意露出痛苦的神色,皱眉将药喝下。使者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渗血的绷带,眼中的疑虑消减了几分:“看来萧大人确实辛苦。殿下说了,若防务吃紧,可派人回禀,他会立刻调兵支援。”
“那倒不必。”萧彻放下药碗,语气带着几分傲气,“末将守得住北境,不必劳烦京城出兵。只是有一事,末将颇为不解——为何圣旨上会命靖王暂代兵部尚书?”
使者脸色微变,随即笑道:“萧大人有所不知,京中近期查获大批叛党,皆是与北境敌军勾结之人。靖王殿下雷厉风行,一举铲除叛党,陛下龙颜大悦,才委以重任。”
“哦?”萧彻挑眉,故意追问,“不知这些叛党有何凭证?末将这里倒擒获了个奸细,说有靖王通敌的密信,只是还没来得及核实。”
使者的手猛地攥紧茶杯,指节发白,却强装镇定:“萧大人莫要听信谣言!定是有人故意挑拨殿下与大人的关系。殿下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会通敌?”他起身作揖,“时辰不早,本使还要回禀殿下,先行告辞了。”
看着使者仓促离去的背影,云微冷笑一声:“这人心虚了。看来我们的假象起作用了。”
萧彻走到帐外,望着使者一行远去的方向,沉声道:“他定会立刻给靖王送信,说我们全力防守关隘,粮草营戒备森严,却对密林和烽火台毫无防备。三日后的伏击,十拿九稳。”
接下来的两日,营中依旧按部就班地操练,粮草营外更是增设了岗哨,一派全力备战关隘的景象。而暗地里,刀疤汉子已将干草和火箭运至粮草营四周的隐蔽处,千户带着精锐埋伏进了山坳,云微则领着轻功好手藏进了烽火台附近的山洞。
第三日凌晨,天还未亮,雁门关西侧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敌军主力如潮水般涌向断崖下的关隘,攻城锤撞在城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大人,敌军攻进来了!”兵士冲进中军帐禀报。
萧彻猛地起身,长剑出鞘:“传令下去,按计划行事!”
就在关隘激战正酣时,密林深处果然出现了一队身着朝廷军服的人马,正是靖王派来的伪装援军。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密林,见粮草营外只有少量兵士巡逻,立刻加速冲了过去。
“动手!”刀疤汉子一声令下,两百旧部瞬间封死粮草营出口,火箭如雨般射向四周的干草。熊熊烈火瞬间燃起,将伪装援军困在营中。
与此同时,千户带着精锐从山坳冲出,截住了伪装援军的退路。营内营外喊杀声四起,伪装援军腹背受敌,很快便溃不成军。
而此时的烽火台附近,三名黑衣人手提火种,正悄悄摸向烽火台。云微在山洞中看得真切,眼中寒光一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