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听到金枭雄查到了从东大的转账信息,心里暗喜,迫不及待地追问:
“给朴昌浩转账的是什么人?”
金枭雄不愧是老狐狸,从秦川急切的表情看出他很想得到这个线索,随即道:
“你必须答应把我这里送出去,才能告诉你。”
秦川毫不犹豫地说:“好,我答应你。”
“给朴昌浩划款的账户属于一个在岛城的叫‘金彪地产’的公司。”
“金彪地产?”
秦川第一次听到这家地产公司的名字,想不出这么一家公司为何会雇凶杀他。
金枭雄见秦川一副疑惑的神情,急忙问:“你是不是对这个‘金彪地产’很陌生?”
“是。”
秦川点头道:“第一次听到这家公司。”
“那它上面的母公司你一定听说过,岛城大名鼎鼎的慕云资本。”
“慕云资本!”
当金枭雄吐出这四个字时,秦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长久以来笼罩在迷雾中的仇敌,终于显露出了狰狞的名字!
与林薇他们查到的线索完美吻合,就是这家公司,就是那个周慕云,在背后编织了那张将他拖入深渊的巨网!
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混合着狂怒与冰冷的恨意,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在他胸腔内轰然爆发!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
秦川的牙关瞬间咬紧,指节捏得发白!果然是他!周慕云!
金枭雄捕捉到了秦川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火焰,紧盯着他:“秦先生,那我什么时候能走?”
秦川强压下翻腾的杀意,迅速冷静下来:
“上次你越狱后,整个监狱的安防等级提升了不止一级。现在出去,风险太大,需要等待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你回去等消息,时机成熟,我自会安排。”
他语气沉稳,不容置疑。
金枭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堆起笑容:
“好,一切仰仗秦先生了!只要我能回到尔城,必有重谢!”
秦川哪里还有心思听他的空头支票,心早已被“慕云资本”和“周慕云”的名字填满。
他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步履间带着压抑不住的急迫和森然寒意。
……
回到监区,秦川第一时间找到了陈默,眼神锐利如刀:
“陈默!立刻!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挖出岛城‘慕云资本’的总裁周慕云,我要他的私人号码!现在就要!”
“小菜一碟!”
陈默拍着胸脯,随即又补充道,“对了秦哥,帮你找人的那两个‘猎手’,信号显示他们突然跑到潍城去了,估计是摸到什么新线索了。”
“好!盯紧他们!”
秦川的注意力此刻完全锁定在周慕云身上。
找到他,质问他,然后……让他付出代价!
同时,他决定不再被动等待,他要主动出击,敲山震虎!
……
岛城西海岸,新兴的“企业总部”区。
一栋栋摩天大楼拔地而起,象征着财富与权力。
其中最为夺目的,是一栋通体覆盖着银灰色玻璃幕墙的四十层大厦,如同一柄冰冷的巨剑,直刺苍穹。
阳光在其表面流淌,反射出刺眼而冷漠的光芒。
大厦顶端,“慕云资本”四个猩红如血的巨字,在数公里外都清晰可见,宣示着其主人的显赫与霸道。
三十八层,总裁办公室。
周慕云端坐在一张极富设计感的弧形办公桌后,目光却并未落在面前的文件上,而是凝视着对面占据整面墙壁的巨大数字信息屏。
屏幕上,全球各大金融市场的指数如同脉搏般疯狂跳动,数字洪流无声地演绎着财富的瞬息万变。
桌上的私人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周慕云随意瞥了一眼屏幕,未知号码。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能打通这个私人专线的,绝非寻常人。
他带着一丝上位者的漫不经心,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冰冷得如同淬毒寒冰、又压抑着火山般暴怒的陌生男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周慕云?”
周慕云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你是谁?”
那声音带着一种刻骨的嘲弄和恨意:
“周总真是贵人多忘事。两个月前,京城,《全球青年金融工程峰会》,颁奖礼上……我们可是就‘海盗劫持率对航运股估值模型的影响’,有过一场‘精彩’的辩论呢。周总当时的风采,我可是记忆犹新。”
周慕云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
那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秦川?!”
“哈!难为周总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
秦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压抑到极致的野兽发出的咆哮,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通过电流狠狠砸向周慕云的耳膜:
“周慕云!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你这个阴险歹毒的老狗!你妈逼的设局陷害老子,把老子弄进这鬼地方还不够?还他妈一次次雇凶来杀我?!草泥马的!你说老子找你想干嘛?!老子要你的命!”
周慕云活了半辈子,何曾被人如此恶毒地当面辱骂?那张保养得宜、惯常从容的脸上瞬间涨成猪肝色,额角青筋暴起!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话筒失控地怒吼:“小杂种!你他妈在胡说什么!老子……”
“我操你姥姥!”
秦川的怒吼如同惊雷,震得周慕云耳膜嗡嗡作响,将他后面的话彻底淹没!
“周慕云!别他妈装蒜了!你以为你勾结‘海龙会’那帮杂碎,还有棒子国‘三兴会’那些狗娘养的朴昌浩,在背后搞的那些脏事没人知道?!”
“老子告诉你,这笔账,老子给你记着呢!你给老子听清楚了……”
秦川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地狱般的诅咒:
“老子一定会活着出去!把你们加在我身上的,十倍!百倍!连本带利地还给你!老东西,洗干净脖子等着!老子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你……你……!”
周慕云气得浑身筛糠般颤抖,脸色由紫转黑,巨大的惊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再也无法忍受,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疯狂的困兽,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机狠狠砸向那面昂贵的数字信息墙!
“砰——哗啦!!!”
一声爆响!手机与屏幕同时碎裂,玻璃渣和电子元件四散飞溅!
猩红的股票曲线在破碎的屏幕上扭曲、定格,如同周慕云此刻濒临崩溃的心境。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只剩下周慕云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他双眼赤红,死死盯着那一片狼藉,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恐惧而剧烈颤抖。
秦川!那个他视为蝼蚁、本该在监狱里悄无声息腐烂的年轻人!
不仅知道他还活着,不仅知道海龙会和三兴会,竟然还敢直接找上门来,用最恶毒的语言向他宣战?!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攫住了他。
周慕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地在巨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不行!必须立刻解决这个祸患!
这个秦川,绝不能留!
他猛地扑回办公桌,手指因为愤怒和急切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听筒,拨通了那个直达海龙会核心的加密号码。
电话几乎瞬间被接通,传来赵天霸带着一丝询问的声音:
“喂?周总,您……”
“赵天霸!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周慕云不等对方说完,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对着话筒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堂堂海龙会!连他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都收拾不了?!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电话那头的赵天霸显然被这劈头盖脸的怒骂砸懵了:
“周总?出……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秦川!那个秦川刚才直接打电话到我这里来了!”
周慕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锐扭曲。
“这么长时间了!你的人呢?!死绝了吗?!为什么他还能喘气?!”
“为什么他还能拿到电话?!为什么他知道海龙会?!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周总,这……”
赵天霸试图解释。
“这什么这!”
周慕云唾沫横飞,对着话筒疯狂输出。
“废物!一群废物!你身边一定有鬼!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赵天霸,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解决不掉秦川,我立刻!马上!撤回所有对海龙会的投资!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们这些废物!听清楚了吗?!”
“周总,您冷静点,这不太可能……”
赵天霸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没有什么不可能!”
周慕云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
“我只给你最后的机会!解决他!否则,后果自负!”
他“啪”地一声,狠狠将听筒砸回座机,仿佛砸在赵天霸的脸上。
……
蓝房子十楼,奢华的会所内,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
赵天霸握着发出忙音的手机,脸色铁青,眼神中还残留着被周慕云那顿劈头盖脸怒骂带来的错愕和暴怒。
他缓缓放下手机,看向一旁脸色同样阴沉如水的财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听到了?周慕云说……秦川给他打电话了!还他妈知道我们的事!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财叔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冰冷锐利,低声道:
“刚接到监狱那边的线报……我们策划在服装厂仓库的‘清除行动’,又失败了。我就知道,对付秦川这种滑不溜手的角色,常规手段根本不行。”
“周慕云怀疑我们这边出了内鬼,给他通风报信!”
赵天霸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财叔眉头紧锁,沉思片刻,缓缓摇头:
“可能性……有,但不大。我们核心圈知道周总存在的人,屈指可数。”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周慕云在电话里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能尽快解决秦川,他会立刻撤走所有资金!”
“会长,秦川……已经成了悬在我们海龙会头顶的一把刀了!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立刻拔掉!”
赵天霸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嗜血的猛兽,猛地一拳砸在昂贵的红木茶几上,震得杯碟乱跳:
“好!那就……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