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烛火彻夜未熄,年世兰坐在案前,面前堆着一叠厚厚的卷宗,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
“娘娘,这是莞嫔当年小产时的太医诊治记录,上面写着‘胎气不稳,脉象紊乱’,但奴婢从太当时为莞嫔诊脉的李太医的手札,上面明明写着‘安胎药中混入红花,剂量虽轻,却足以导致滑胎’!” 颂芝捧着一本陈旧的手札,快步走到年世兰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激动。
年世兰接过手札,仔细翻看,只见泛黄的纸页上,李太医的字迹清晰可见,不仅记录了安胎药中红花的来源,还隐晦地提到 “药渣曾被取走,此后再未寻回”。重重合上手札,语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好一个乌拉那拉氏!竟狠心下此毒手,还做得如此天衣无缝!”
“不止莞嫔。” 颂芝又递上一份卷宗,“欣贵人当年在宴会上腹痛不止,最终小产。当时皇后只说不慎动了胎气,可有那日的淮南来的师傅全部送调走,臣妾派人去寻访,可惜下落不明!”
每一个疑点,都指向乌拉那拉氏。
年世兰匆匆赶往养心殿,胤禛刚下朝,正在殿内批阅奏折,见年世兰神色凝重地走进来,便放下手中的朱笔:“可是有要事?”
“皇上!” 年世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手中的卷宗与供词递到胤禛面前,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臣妾今日前来,是为莞嫔、欣贵人鸣冤!这些年,皇后为了巩固后位,竟多次残害皇嗣,这是供词,恳请皇上为她们做主!”
胤禛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接过卷宗与供词,快速翻阅起来。江福海供词详细记录了她如何受皇后指使,残害妃嫔与皇嗣,太医的手札、宫人的证词、旧档记录,每一份证据都确凿无疑。
“砰!” 胤禛猛地将卷宗摔在御案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好!好一个乌拉那拉氏!朕竟让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
站起身,在殿内快步踱步,语气带着几分悔恨:“当年莞嫔小产,朕还以为误认是你,欣贵人小产,朕更是只当是意外…… 如今看来。。。”说完把茶盏重重摔在地上。
“皇上,这不能怪您,如今真相大白,还请皇上为那些枉死的皇嗣与妃嫔讨回公道,以正后宫风气!”
“苏培盛!传朕旨意!皇后乌拉那拉氏,善妒成性,残害皇嗣,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即日起,废黜其皇后之位,终身禁足景仁宫,非朕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景仁宫的宫人,一律杖毙!”
“奴才遵旨!” 苏培盛躬身应下,匆匆去传旨。
年世兰退下,养心殿内渐渐恢复了平静,胤禛坐在龙椅上,看着案上的卷宗,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前世的她,温婉贤淑,对自己体贴入微,对后宫妃嫔和睦,是众人眼中的贤后。可这一世,为何她却变得如此狠毒,双手沾满了鲜血。
“难道前世的一切,都是她伪装的?” 胤禛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疑惑。想起前世自己对乌拉那拉氏的信任,想起她去世时自己的悲痛。可这一世的经历,却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看错了人。
苏培盛匆匆回到养心殿,躬身禀报道:“皇上,废后接到旨意后,情绪激动,大闹景仁宫,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还说要见皇上。”
胤禛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厌恶:“她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告诉她,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奴才遵旨!” 苏培盛躬身应下,再次退了出去。
皇后被废的旨意传遍后宫,不出半月便无人再提及,年世兰春风得意的广发请帖,邀了各家福晋和后宫妃嫔赏花。
此时正值初夏,粉的、红的、白的花朵缀满枝头,微风拂过,花香满园。年世兰身着一身杏色绣玉兰花的旗装,发髻上插着华贵的宝石簪子,妆容精致,眉宇间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自她入王府以来,从未像今日这般扬眉吐气,后宫再无人能与她抗衡,弘历的储君之路也彻底扫清了障碍。
巳时刚过,各家福晋便陆续抵达,宗室亲眷皆身着华服。
年世兰坐在上首,笑容温和却不失威仪:“今日特意备了新采的雨前龙井,还有御膳房做的精致点心,咱们边赏花边聊。”
桌上摆放着各色点心与茶水,周围点缀着新鲜的牡丹花枝,处处透着精致与喜庆。若曦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年世兰,见她举手投足间满是自信与从容,如今的年世兰是真正掌控后宫、能为儿子筹谋未来的皇贵妃了。
“皇贵妃娘娘今日真是容光焕发,想来近来心情极好。” 庄亲王府的福晋端起茶杯,笑着说道。
年世兰浅啜一口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后宫安宁,是皇上的庇佑。”
众人纷纷附和,花园内的气氛越发热闹。
年世兰看向若曦,眼中闪过一丝默契,笑着点了点头,若曦上前,年世兰示意颂芝赐座,见若曦坐下,悄声的开口道:“姐姐,弘春那孩子提出的垦荒与设卡建议,皇上听后连连夸赞,说他‘有老十四的将帅之才,小小年纪便懂军务,将来定能成为大清的栋梁’。”
“弘春毕竟还小,有些想法也不成熟呢。”
“说起孩子们,皇上近日还与我聊起弘历。皇上说,弘历这孩子在文治上极有天赋,处理朝政沉稳老练,可在骑射与军务上,终究还是差了一些,弘历与我说弘春在骑射上天赋异禀,我想这将来定能成为一员猛将,未来他们兄弟二人,一文一武,相互扶持,定能相得益彰,共同守护大清的江山。”
“世兰?”
“哎呀姐姐,你我在闺阁就相识,我也不与你兜圈子,如今皇后已被废,后宫再无纷争,朝堂上也渐渐稳定,皇上现在是属意弘历的,我想这现在有你们的支持,未来有弘春的扶持,定是极好的。”
“哦?”
年世兰看着若曦依然温润的面容着急道:“姐姐,你放心,弘春是我看着长大的,日后弘历要是犯浑,我定不饶他,恂亲王一脉定会永享富贵!”
若曦闻言端起茶杯,对着年世兰举了举,“臣妾敬娘娘一杯,祝娘娘身体健康,祝弘历前程似锦,祝大清国泰民安。”
年世兰与若曦相视一笑,端起茶杯与若曦碰了碰杯,笑着说道:“姐姐又打趣我了,你永远是我年世兰的姐姐!“
若曦温润一笑,开口道:“今日咱们只赏花品茶,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花园内福晋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谈论着园中的牡丹,有的说起京城的新鲜事,处处透着祥和与安宁。
年世兰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说不出的酸楚,自己成为了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可自己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