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成洞的烛火燃到天明，烛芯爆出的火星落在青石案上，陈靖指尖按在《流云阵图谱》的“中层防御”处，抬头看向秦苍澜：“外层碎石得堆得再密些，黑风教多是骑兵，得让他们的马没法奔袭。”
秦苍澜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闻言立刻俯身，手指顺着图谱上的虚线划过去：“师傅说得是，我让总舵弟子再加两排暗沟，沟里埋些削尖的竹片——既能挡马，也能给弟兄们争取出剑时间。”
两人正说着，洞外突然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圣井分舵的阿远掀帘进来，手里还攥着个冒热气的粗瓷碗：“舵主、秦公子，灶上刚熬好的小米粥，你们快垫垫肚子，外面弟兄们都喝完列队了！”
秦苍澜接过碗，刚喝了一口，就听见营地方向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总舵弟子已按吩咐在空地上列队，玄色劲装衬得他们身姿挺拔，圣井分舵的弟兄也扛着竹杖围过来，个个眼神发亮。
“都过来！”秦苍澜大步站上高台，玄色长袍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拔出腰间长剑，剑尖斜指地面，剑身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总舵弟子随我练‘流云剑’，口诀可还记熟？”
“记得！”三十余名弟子齐声应答，声音震得周遭竹叶沙沙响。排在最前的弟子林风忍不住喊：“秦舵主，您昨天教的‘流云绕腕’，我总觉得出剑不够顺，今天能再教一遍吗？”
秦苍澜眼底带了点笑意，手腕轻转，长剑如流云般划过半空，招式舒展却藏着凌厉：“看好了！‘流云绕指，以柔克刚’，出剑时手腕要松，力道往剑尖聚——就像抓着团飘云，既不能让它散，也不能攥太紧！”说着他突然收剑，看向林风：“你来试试，我看着。”
林风立刻提剑上前，手腕轻转间，长剑果然比昨日流畅了许多。秦苍澜点头：“对，就是这个感觉！你们跟着我练，每招练十遍，不准偷工减料！”
另一边，陈靖蹲在地上，指着拓印的阵图给圣井分舵的弟兄拆解：“‘流云阵’分三层，外层用碎石堆路障，中层持竹杖交错站位，内层留三人策应。”他突然看向雷周，“老周，你力气大，等下带着人去后山搬碎石，记得把石头尖朝上摆，别伤着自己人。”
雷周挠了挠头，憨笑：“舵主放心，我昨晚就去看过了，后山有片碎石坡，搬着方便！”
“还有你，阿远。”陈靖又看向身旁的阿远，加重语气，“你带十人守外层，听到营地东侧的风铃响就往两侧撤——那是内层发的信号，别恋战，撤慢了会被中层的竹杖误伤，明白吗？”
阿远攥紧手中竹杖，用力点头：“舵主放心！我昨晚跟弟兄们排演过三遍，保证听到铃响就撤，绝不给阵里添乱！”
不远处的空地上，苏云汐和林舟正打得热闹。林舟持刀劈出，刀刃带着劲风直逼苏云汐肩头，她却脚步轻挪侧身躲开，手中短匕“叮”地一声磕在刀背上，把林舟的刀震得偏了偏。
“力道太散了！”苏云汐收了匕，叉着腰喘气，“黑煞的刀比这快三倍，你这样劈过去，他反手就能缴了你的刀——再试一次，出刀时腰腹使劲，别光用胳膊的劲！”
林舟擦了擦额角的汗，咬了咬牙：“我知道了！刚才是我慌了，这次肯定行！”说着他再次提刀，刀刃直劈而下，速度果然比刚才快了些。苏云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侧身躲开的同时，匕尖轻轻点在他手腕上：“不错！再快一点，就能接住黑煞的第一刀了！”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与匕影在晨光中交织，随着太阳渐渐升高，晨光也爬满了大罗山的每一片枝叶。
邻近晌午，阿水和阿石突然从外围飞奔回来，阿石手里攥着根缠了黑布的树枝，跑得满头大汗，刚到陈靖面前就喘着气瘫坐在地：“舵主！黑风教的人往这边来了！我在龙脊古道旁看到了他们的哨探，离咱们这儿只剩十里了！”
陈靖立刻起身，腰间佩刀撞出轻响：“阿水，你去通知秦舵主，让他带总舵弟子去古道两侧的密林中埋伏！老周，你去营地东侧挂风铃，再把外层的碎石路障检查一遍！”
两人刚跑出去，秦苍澜就提着剑过来了，剑身上还沾着晨练的露水：“师傅，黑风教的人到哪了？”
“离龙脊古道只剩十里。”陈靖拍了拍他的肩，“等下黑风教人进阵，你就带弟子从侧面包抄，别让他们破了中层的竹杖阵——你那‘流云剑’能卸力，正好克制他们的蛮力。”
秦苍澜点头应下，长剑一扬：“总舵弟子，跟我走！”弟子们立刻收剑列队，林风跑在最前，忍不住喊：“秦舵主，咱们这次能打赢黑风教吗？”
秦苍澜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坚定：“咱们有流云阵，有你们手里的剑，还有圣井分舵的弟兄——只要咱们齐心，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苏云汐站在一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短匕，轻声叹了口气。秦苍澜听见了，回头问：“云汐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苏云汐摇了摇头，“就是可惜我的古琴，在墨渊追杀时坠入了应潮潭——要是古琴还在，我就能以音波功扰敌心神，给你们多帮点忙。”
陈靖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姑娘别急，等这一仗打赢了，咱们一起去应潮潭找古琴！眼下你和林舟配合，守住内层策应，你俩是阵眼，一定要稳住，必要时可使用《应潮谱》的招式。”
苏云汐眼中重新燃起光，点头：“好！我俩一定守好内层！”
此时，营地东侧的风铃“叮铃”响了一声，阿远从外层跑过来，高声喊：“舵主！路障都检查好了，弟兄们都到位了！”
秦苍澜提着剑，看向众人：“都各就各位！等黑风教人进阵，咱们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流云绕指，以柔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