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能量球的爆炸余波缓缓平息,露出其中景象,令所有窥视的仙神心胆俱裂。
林天悬浮于空,白衣已被淡金色的血液浸染,身体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气息起伏不定,显然受伤不轻。但他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眼眸中的星溟与归墟之光虽然略有黯淡,却更加深邃、锐利,死死锁定着前方的巨大身影。
而那天道真身,此刻状态更加诡异。庞大的法则之躯不再稳定流光,而是如同接触不良的光影般剧烈地闪烁、扭曲!尤其是眉心那道时空之眼,裂痕蔓延,光芒时明时灭,甚至偶尔会浮现出天帝那张充满痛苦与惊怒的面容虚影,仿佛他的本体意志正在被从这种合一状态中“挤”出来!
“呃……啊!!”
天道真身体内传出天帝压抑不住的、混合着痛苦与难以置信的低吼。他感觉自身元神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针穿刺,与天道本源那原本完美融合的联系,此刻却变得狂暴而混乱,甚至……开始反过来排斥、反噬他的意志!
强行融合天道本源,固然能获得无上伟力,但一旦融合状态被撼动,其所带来的反噬也是毁灭性的!这不仅仅是力量的反噬,更是大道层面的冲突!
“你……你竟然能伤及天道本源?!这不可能!”天帝的声音从真身体内断断续续地传出,充满了惊怒交加,“你的力量……到底来自何处?!”
他原本以为林天只是修炼了某种强大的、超脱此界天道束缚的功法,但现在看来,其力量根源的层次,恐怕远远超乎他的想象!那不仅仅是超脱,甚至可能……凌驾于此界天道之上?!
这个念头让天帝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以及更加炽烈的贪婪与恐惧!
林天擦去嘴角的血迹,感受着体内正在被无极空间道韵快速修复的伤势,冷笑道:“井底之蛙,岂知混沌之广?你以为窃据此界权柄,化身天道,便无敌于世?殊不知,你早已成了天道的傀儡,困守樊笼而不自知!”
他的话语,如同利剑,狠狠刺入天帝此刻动荡的心神。
“胡说八道!朕即是天!”天帝怒吼,试图稳定震荡的真身,但那法则反噬却愈发剧烈。他甚至感觉到,脚下这片天庭大地,乃至更远处的山河湖海,都传来了一丝细微的、痛苦的哀鸣——那是此界天道本源受损后,世界本身的反馈!
林天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状态的极度不稳以及那一丝世界哀鸣。他知道,机会来了!
趁他病,要他命!
“是不是胡说,打碎你这龟壳便知!”
林天强提一口气,不顾伤势,再次主动发起攻击!但他此次的目标,并非再次硬撼天道真身的核心,而是……其与下方天庭大地、与诸天万界联系的那些法则脉络!
他双手虚抓,归墟之力与星辰之力同时涌动,化作无数道灰蒙蒙夹杂着星辉的锁链,并非攻击真身本体,而是狠狠地抽打、缠绕、撕裂那些从虚空深处连接着真身的、若隐若现的法则丝线!
嗤嗤嗤!
那些法则丝线被归墟之力侵蚀,迅速黯淡、断裂;被星辰之力冲击,不断扭曲、崩乱!
这就如同在拔掉一个巨人赖以生存的输液管!
“呃啊——!”天道真身体内的天帝再次发出痛苦的闷哼,真身的闪烁变得更加剧烈,甚至部分区域开始变得虚幻!
“阻止他!”天帝惊怒的咆哮从真身体内传出,命令着那些吓呆了的仙神。
然而,四方神君重伤的重伤,吓破胆的吓破胆,其余仙神更是连靠近那法则风暴的勇气都没有!
唯有西方白帝,一咬牙,再次催动剑诀,一道略显黯淡的白金剑罡斩向林天,试图围魏救赵。
林天却只是冷哼一声,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反手一拳轰出,混沌气血爆发,直接将那道剑罡凌空打爆!爆炸的余波甚至将白帝震得再次吐血倒飞出去,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此刻,无人再能阻止林天!
他如同一个最冷酷的工匠,疯狂地破坏着天道真身与世界的联系纽带!
越来越多的法则丝线断裂,天道真身变得愈发不稳定,甚至开始缩小、虚幻!天帝的意志虚影在真身表面浮现得越来越频繁,表情扭曲,充满了痛苦与不甘!
“不!朕不甘心!”天帝发出绝望的咆哮,试图重新稳固连接,但法则的反噬和林天的破坏内外夹击,让他根本无法做到!
终于——
咔嚓!!!
一声仿佛整个世界根基断裂的巨响传来!
天道真身眉心那道裂痕骤然扩大,瞬间遍布全身!
下一刻,那顶天立地的法则巨人,轰然爆碎!
无数法则符文如同失去了粘合的积木,疯狂四溅、消散,回归天地之间!
一道身影从那爆碎的真身中心狼狈地倒射而出,正是天帝本体!
他此刻再无之前的威严,帝袍破损,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金色的血液,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甚至连维持飞行都显得有些勉强!
他强行融合天道真身被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反噬,道基已然受损!
而随着天道真身的崩溃,此界天道仿佛也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支撑点,整个天庭,乃至其下的诸天万界,都剧烈地震荡起来,天空中出现无数细密的黑色裂缝,大地轰鸣,山河倒卷!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无数仙神在这天地剧变中瑟瑟发抖,哭喊一片!
林天悬浮于空,剧烈地喘息着,身体依旧布满裂痕,但看着那气息萎靡、道基受损的天帝,眼中终于露出了胜利的光芒。
他一步步,踏着震荡的虚空,走向坠落中的天帝。
“现在,你还能代表天吗?”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终结的意味。
天帝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步步逼近的林天,眼中充满了怨毒、恐惧,以及一丝……疯狂的决绝!
“是你逼朕的……是你逼朕的!”他嘶声低吼,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古朴无比、布满了裂痕、却散发着令整个宇宙都为之颤栗气息的……玉玺!
那玉玺之上,刻着八个古老的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但此刻,那玉玺上的裂痕正在不断蔓延,散发出极度不稳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爆炸的毁灭波动!
“既然朕得不到,那就一起……毁灭吧!!!”
天帝疯狂地咆哮着,将体内残余的所有帝道仙元,乃至燃烧道基换来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注入那枚濒临破碎的玉玺之中!
他要自爆此界的天道核心具现之物——天帝玉玺!拉着林天,拉着整个天庭,甚至拉着此界大部分生灵……同归于尽!